第17章 放弃省队名额
第二天早晨，沈佳和张云坤一晚上都在想着这个事，导致晚上有些失眠，早上又很早就醒了，但又赖在床上没起。
“咚咚嗒，咚咚嗒～”
微信电话突然响起，张云坤拿起手机一看，是栾景栋妈妈打来的。他不知道栾景栋妈妈这么早打电话是为什么？但还是接通了。
“喂，你好。”
“喂你好，张云坤小朋友，上次见过的，我是栾景栋妈妈。现在找你妈妈有点事，麻烦让你妈妈接一下行吗？”
电话那边传来温和的语气，如果要是没见到本人的话，估计让人以为是一个温柔的小姐姐。
“哦，好。”
张云坤没有多想，他不关心大人之间的事，从床上起来跑进沈佳的房间，给沈佳接电话。
张云坤随后离开妈妈的房间，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准备做供两人份的早餐。
“您好，是张云坤妈妈吗？我是跟你儿子一起进复试的守门员栾景栋的妈妈，这么早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栾景栋妈妈语气很谦逊地说。
“有什么事吗？”
“白总你应该见过了吧？就是那个省队负责人。”
“嗯，见过，怎么了？”
“你家张云坤被选上，我的儿子被刷下来了。白总给我打过电话，说三十万给我这个名额，我想他也问你要钱了吧？”
“怎么会……这白总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是想空手套白狼。”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三十万我并不打算出，我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跟你做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我给你十万，你放弃这个名额，你的孩子很有天赋，下一年照样可以进。”
“凭什么我要让给你。”
“我也打听了点你的消息，单亲妈妈，你伯母还生病住院，一个人不容易。在我降低损失的同时，还可以帮助你，不是一举两得吗？”
沈佳沉默了几秒，栾景栋妈妈说的也对，既要供张云坤上学，又要付伯母的医疗费，自己的工资根本就是入不敷出，但她不能这么草率的决定。
“再说吧，我还没想好……”
“我等你的消息，时间不多得快点决定了。”
接着对方就挂断了电话，沈佳脑子很乱，她向公司请了假，一个人躺在床上仔细斟酌这个事。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张云坤吃完早餐，想着时间过去这么久电话应该打完了，就轻轻地走进沈佳的房间，结果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沈佳躺在床上像是睡着。
张云坤蹑手蹑脚地轻声去拿手机，生怕吵醒了沈佳。
“儿子，妈妈想跟你说点事。”此时沈佳突然说话，吓到了正缓缓前进的张云坤。
“好。”张云坤迅速回过神，坐在床边。
“昨天的事你也知道，到底要不要进省队决定权在你，妈妈尊重你的选择，但有些真实情况我必须跟你说一下。”沈佳从床上坐起来，语气缓慢但严肃地道。
“前些日子你奶奶不是生病住院了吗？我跟你说奶奶只是得了一些小病很快就会好的，其实并不是。你奶奶其实得了乳腺癌早期，虽然这个病能不能治好不确定，但是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治。当然，这过程中会花很多钱，可能最后我们都会变成穷光蛋。”沈佳的语气从严肃慢慢变得低落，同时拉着张云坤的手。
张云坤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到现在才知道家里其实还有这么大的困难。
“刚刚栾景栋妈妈打来电话，说这个名额其实谁先交钱就可以进，她希望你放弃这个名额，打算用十万块钱来补偿我们。”
“但妈妈没有答应，最后还是得看你的意见。如果你实在是想进的话，妈妈花钱也支持你，大不了就再辛苦一点，尽量能供得起你。”
沈佳的眼角已有泪光闪烁，但在漆黑的房间并不容易看出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
此时张云坤沉默了，脑海里浮现了各种选择后不同的结果，但他潜意识里知道放弃这个名额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不想放弃罢了。
“先吃早餐吧，这件事我再想想可以吗？”张云坤情绪百般交集，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过来。
“嗯。”沈佳轻声回应。
张云坤想出去透口气，散散心，然后就出去晨跑。
沿着江边公园跑了一圈，路上行人很少，不过也有一些像张云坤晨跑的的人们。
早晨的江边公园很美，有朝霞，还有有清风；有鸟语花香，更有繁花似锦，但张云坤此刻并不觉得这些事物是如此美好。
他跑累了，背靠着公园的长椅休息，紊乱的思绪还是不停在脑海中零零散散的出现，使得他心情烦躁，静不下来。
这时，张云坤看到不远处，一位风尘仆仆老奶奶正在草坪上捡各种游客们扔的垃圾。
穿着橙色的环保服，像是一名环卫工人，她用自己的努力来清洁这个公园，这座城市。然而一个人孤单瘦弱的背影看起来无比落寞凄凉。
张云坤热于助人的心又缓缓燃烧起来，他走上前去帮助捡垃圾，倒到公园的垃圾桶里，有塑料瓶还会留下来递给老奶奶。
“谢谢你啊，小朋友。”老奶奶接过张云坤手里的塑料瓶，以一种沙哑的的声音感谢他。
“不客气。”张云坤为了显得热情一些，脸上总算挤出了一丝笑容，但怎么都觉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奶奶，您怎么这么早就来捡垃圾了？”张云坤觉得有些不礼貌，但好奇的本能驱使他说出了这句话。
“为了给儿子还债呀！我老伴走的早，儿子创业失败了，欠了一屁股的债，我得努力早点帮他还上。”老奶奶说着泪水便夺眶而出，的确人老了就是容易伤感。
“奶奶没事的，日子慢慢会好起来的。”张云坤看见老奶奶这幅眼眶湿润的样子，让他心里酸酸的，赶忙安慰老奶奶。
“是啊，会好起来的。”沙哑的哭腔让人听不太清老奶奶说的话。
这片区域老奶奶已经清理干净，她得去另一个区打扫卫生了。两人简单的告了别后，老奶奶拿上清洁用具，一个人缓缓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望着老奶奶在朝霞下孤独的背影，有种“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的韵味，张云坤看着很不是滋味。
此刻，张云坤想通了。
他毅然决然地决定放弃省队名额，他不想看到妈妈每天为了钱发愁的表情，每天为了赚钱起早贪黑的模样。
放弃了这次机会，还有下次，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人生的道路上不经历风吹雨打怎能成功？
这一次能试训成功，就说明已经有了进入省队的资格，说不定在这一年张云坤能凭借系统弯道超车，让省队都配不上他。
回到家后，张云坤向妈妈表示自己已经想通了，放弃这次进队名额，而他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会更努力的。
沈佳尊重张云坤的意见，本来想直接给白总打电话。但转念一想，不能让小人得利，便与栾景栋妈妈协商……
最后，她们两个想到一个有效的计划，可以让白总竹篮打水一场空，并开始实行。
在第三天晚上，沈佳才给白总打电话，表示张云坤因为一些原因不得已放弃这次名额。白总也狐假虎威的惋惜，说明年还有机会，让张云坤再试试。
而栾景栋妈妈则一直不联系白总，故意让白总为难。白总见到两个人都没有上套，有些着急，因为第二天就要审批五个进队名额，守门员还必须有一个名额。
白总就打电话询问栾景栋妈妈的意见，栾景栋妈妈知道白总此刻肯定很着急，但她表示自己经济能力有限，没有能力打这个进队名额，也是表示放弃这个名额。
这下白总是彻底束手无策了，两个守门员名额必须得招一个，两个又都表示拒绝，这让他很为难。
第二天中午，白总又给栾景栋妈妈打电话，又用了一大套说辞来劝解栾景栋妈妈珍惜这个名额，并把这张“入场券”降到了两万块钱。
最后，栾景栋妈妈还假装有些不情愿的同意，其实他心里很满意，足足省了十八万。
其实这场资本的博弈，谁都没有捞到很大的好处。
张云坤失去了名额，栾景栋妈妈还是花了十二万，但已经是沈佳和栾景栋妈妈能争取到最好的结果了，让白总这个小人没有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