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老天爷给的胆

    打扫处一直都是冷冷清清，今天是最热闹的。

    王常清冷着脸让人搬来椅子坐在台阶上，下面跪了一排哆嗦的太监。

    院子里的白布盖着刚死的寿喜，心悸吐血而亡。

    王常清指着福安：“你给我一字一句说清楚，寿喜一个没读过书大字不识的小太监从哪里知道妖言惑众这种法子！”

    福安顾不上擦脑门的冷汗，一个劲儿的磕头，“小的不知道啊，这死东西探亲回来就跟没了魂似的。”

    他扯了一把跪在身侧的长禄，“你跟王公公说，寿喜都见过谁，你又是怎么知道流言是他放出来的！”

    长禄也觉得自己冤枉，都吓尿了，一股子尿骚味飘在空气中。

    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公公，小的也是听寿喜临死时胡言乱语说什么‘宫里出了祸胎，害得他家破人亡’。

    公公，我真不知道他见过什么人，流言又是怎么传出去的！”

    王常清看向左右，“给他上刑，看看他嘴巴硬还是身子骨硬！”

    几个身子壮实的太监按住长禄，其中两名太监一左一右拉着长禄的腿往相反的方向拉。

    长禄惨叫一声，疼的鼻涕眼泪都流出来，“公公，小的真不知道，啊······求公公饶命！”

    王常清扫了一眼跪着的其他人，“挨个来，尤其跟长禄睡一个通铺的——加刑！”

    小院子里惨叫连连，终于有人抵不住。

    冬保哭爹喊娘的嚎了一阵吐口说道：“公公，小的知道寿喜跟御膳房的德明是相好，他肯定知道！”

    王常清看向李常，“愣着等捡银子呢？还不赶紧去提人！”

    “公公息怒，小的这就去！”

    “最好全须全尾的把人带过来，再出岔子别说你首领位置不保，人头都得搬家！”

    李常差点一个跟头栽倒，一路上求爷爷告奶奶的保佑人还活着。

    小半个时辰后，李常一脸兴奋带着绑了的德明过来，他一脚把人踹翻，讨好的说道：“公公，就是这小子！”

    德明‘呸’的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发狠似的说道：“你们都是护着妖孽祸胎的狗奴才！外面死了多少人？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有多少家人被这场大灾牵连？祸胎不除你们就等着步寿喜的后尘！”

    在场的脸色各异，多多少少都有亲人受灾，但他们可不敢说这是老天爷不容祸胎存在。

    王常清从台阶上走下去，抬手一巴掌扇在德明脸上，“是个嘴皮子利索的，难怪说风就是雨。你口中的‘祸胎’我不追问，只问你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是谁的种？

    你说孩子是祸胎，那他的生父呢？说！是什么！”

    德明昂着脖子偏开头，“皇上自然是大清福主，但他被妖妃所惑迷了心智才会让祸胎有机可趁！”

    “大胆！你这是拐着弯的说皇上是昏君！”王常清抱拳朝乾清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他扬声说道：“皇上乃盛世明君岂容你空口白舌诋毁，想借用灾难流言中伤未出世的皇嗣，谁给你的胆子？”

    德明嗤笑一声，“老天爷给的胆！”

    他敢跟寿喜合谋散播流言早就存了必死之心，故意没寻死就是要用最后的时间让更多的人相信祸胎之说。

    王常清脸色一沉，“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我看你能撑得住几遍刑。

    来人，先堵上他的臭嘴，拿没磨干净毛的签子好好伺候他！”

    这种钝刀割肉的刑是用破好的细竹签，只削尖一头，上面还留着层次不齐的细刺，扎进人的指缝时没那么容易，抽出来的时候更是勾着血肉。

    负责掌刑的几个太监都是老手，几下就准备好上刑的用具。

    德明嘴巴逞强真看到那些签子的时候一张脸成了青灰，身子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先是右手，五根手指被竹夹子定住，一个太监拿起一根签子先扎进德明大拇指的指缝，随后用木槌敲另一头。

    一下下生生把带着倒刺的签子扎进指缝，德明痛的脖子上青筋泛起。

    王常清面不改色，“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就点个头，想不通那就继续受着。”

    德明瞪着眼几欲喷出火来还是不肯低头，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开口若说出来的说服不了老东西仍会继续受罪。

    他咬牙挺着，寻到机会要么咬舌自尽要么一头撞死。

    掌刑太监收到王常清眼色，继续第二根、第三根。

    德明恨不得疼死过去才好，偏偏这种刑不要命，就是让你钻心的疼。

    院子里的人胆小的已经吓的屎尿齐流，胆子稍大一点的也是面色发白。

    “皇后娘娘驾到！”

    李秉忠一声高喊，王常清立刻小跑着去门口迎接。

    除了被捆住手脚的太监，纷纷跪下。

    映雪扶着主子一步步走进来，见了血腥场面没有露出半点畏惧之色。

    玉琦随意看了一眼，“王公公请起，这是找到流言出处了？”

    她知道这次的事有人在后面做推手，审讯这种人单靠酷刑是行不通的。

    她不介意利用人性的弱点来攻破，也要借这个机会让这些太监看看，挑衅她要保的人是个什么下场。

    拿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做文章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