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的心乱了
旻宁点点头,“嗯,皇后说到挖沟渠引水这条不失为解决后患的法子,只是要解决一省用水不是小打小闹,人力物力财力样样都要考虑。”
不过若能挖几条沟渠倒是不错,古话总说远水解不了近渴那是没找对方法。
玉琦悄悄留意着皇帝神色,见他没有不悦继续安利,“全依靠国库支撑肯定不容易,诺大天下都要靠皇上治理一谈银子户部指不定就要跟您哭穷,那就不用或者少用国库银子。”
“不用国库银子?”旻宁来了兴致,继而又觉得皇后不懂政务凭空想象,笑道:“皇后莫不是让朕号召有财力的捐赠?那些个吝啬鬼是属貔貅的。”
“但这些人却好虚名,若皇上下旨让地方为捐赠财物的立功德碑,这不仅能为后世积福还博了个美名,想来是有人愿意资助的。除此外皇上再给捐赠最多排名前三的提字褒奖,多少人求您一份墨宝都不可得呢!”
旻宁越听越觉得这法子有戏,他一拍大腿笑道:“皇后此言大善!”
大方向定下来具体怎么实施是要好好筹划的,皇帝说了一通场面夸奖话马不停蹄的回了乾清宫,侍寝什么的哪有国事重要。
还真别说,这个法子经皇帝一番润色后获得不少朝臣支持,还有人提出可以用类似的办法解决南边水患,加固堤坝疏通沿岸的人力财力也有了,可见爱民的官员还是有的。
当然不是每个官员都那么兢兢业业,少部分人还动起了别的心思,富裕的商人可不少,若能排到前三得一副皇帝墨宝以后用处可大了。
玉琦不可能盯着前朝的一举一动,即便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也没法干涉太多,只要能做点利民的举措就不错了。
她还没来得及感慨多久映碧就急匆匆的进来说大阿哥那头出事了。
“娘娘,那日皇上气急踹了大阿哥一脚,伤的有些重,和嫔被禁足整日以泪洗面。”
当然,也没少骂主子,在和嫔看来所有的错都是主子造成的。
玉琦皱眉,“怎会如此?可召御医看过是不是伤了脏腑?”
皇帝虽然有些骑射功夫,但只是遵循祖上马背得天下的传统练习技艺而已,跟武将没得比,怎么一脚就能把人踹出内伤?
映雪脸色一红,“据说踹到的地方有些特别,御医只说外伤涂药将养一段日子无碍,至于别的就是能推多少是多少。”
玉琦思绪翻滚,是了,奕纬一直到死都没留下一儿半女,算上继福晋也有四房老婆,问题可不就出在男人身上了。
她无意之间居然害了奕纬,如果那天没让他去请罪是不是就没有这件事?
她匆忙站起来,“去看看大阿哥。对了,聂御医有没有去看诊?”
映雪摇头,“许是因为和嫔跟您不对付的缘故,大阿哥跟前的人也避开了聂御医。”
玉琦赶紧让人去传聂继昌。
见到奕纬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玉琦心里不是滋味。
“儿臣见过母后,身体不适不能给您行礼还望母后体谅。”
玉琦挨着床边坐下,“身体要紧不必计较那些虚礼,此事都怪本宫。”
奕纬苦笑着摇头,“母后救了儿臣跟母妃,儿臣心里明白。”
他只是伤心父皇没有半点父子之情,那一脚是要把他往死里踹的吧?
如今可好,没死也成了废人,往后父皇就更不用担心他凑过去碍眼了。
玉琦不知道如何安慰,只道:“大阿哥别钻了牛角尖,本宫已经让人去传聂御医了,他一定有办法。”
奕纬虚弱的笑了笑,能不能治都无所谓了,他成了皇室的笑柄不知道父皇打算用什么借口遮掩。
稍后聂继昌到来,他给皇后行了礼便匆匆给奕纬把脉,随即支开众人仔细检查。
伤的确实很重,好几天了还没消肿,至于会不会影响房事还不好说。
他开了内服的方子,看过之前御医留下的药膏也没说不妥,匆匆离开说是回去研究一下医案,看能不能调配些效果更好的外敷药膏。
玉琦安慰奕纬一番后回了储秀宫,路上她一直在想聂继昌的怪异之处。
打从他销了告病的折子后再见面就不一样了,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如今就连每日请平安脉的都换了。
今日再见对方也是一副刻意规避的样子,难道因为聂隐娘一事记恨上她了?
应该不至于,聂隐娘进宫说白了是自愿,何况这段日子以来都不曾苛待。
一时想不通她就不想了,反正如今聂隐娘在她眼底,就算聂继昌有什么别的打算也要顾虑到妹妹的安危。
不过有些事还真是出乎人的预料,玉琦以为聂继昌刻意避开不想有交集的时候,这人反而又主动找来了。
聂继昌只来得及匆匆一瞥皇后的凤颜便垂下目光,“大阿哥的伤势基本平复了,但有一点怪异的地方微臣不敢隐瞒娘娘。”
家里已经给他定了亲事,明明告诫自己压下那点悸动,也找了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推了诊脉的事,可总忍不住跟替了自己的同僚有意无意打探皇后身体是否有恙。
皇后安好他便守着心告诉自己,换了别的御医也会做到医者本分。
但几日前王猛来寻他的时候神色匆匆,当时他的心就乱了,脱口而出“可是皇后娘娘凤体违和?”
幸好不是,只是皇后惦记大阿哥受伤一事传他过去看诊。
那日他不敢抬头生怕乱了心,只看见皇后袍脚处的水浪江崖绣纹,尚衣局绣技了得仿若真的一般,动一下绣纹就鲜活起来牵动人心。
皇后的声音比以往多了两分沉重,估计是挂心大阿哥伤势。
时隔一月,大阿哥那处外伤已经痊愈,配合针灸调理应当不会影响房事,但奇怪的是大阿哥的反应就像以后都不能人道了。
聂继昌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几分信心的,他担心大阿哥存了别的心思,终究还是坐不住以回禀病情的由头过来了。
玉琦面带打量,问道:“聂御医既然心存疑惑不敢欺瞒,为何不去直接回禀皇上?”
也许这次见面心里的那个疑团就能解开了,她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