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晏酲身死
姜洵一行三人在上京城外晃了两天两夜。
沿途经过的酒馆，亦是逛了个遍。却迟迟未能发现神秘人派来的属下，晏酲。
深夜，炊烟袅袅。姜洵寻着缕缕炊烟，追到了一处荒芜多时的客栈。院中央，设有一方圆坛，水声清冽。
“这是什么地方？”
“荒废许久的客栈。只是这坛中的水，为何还有水声——”
“此处有机关，你们且先退一退。”
姜洵只看了一眼，便瞧出了掩藏在圆坛之下的门道。挥退了站于坛前的二人。
圆坛在他的催动下，缓缓而转。
待它停下，只见一具散发出浊浊尸气的尸身，暴露在三人眼前。泡在坛中，腐烂、发臭。直至同黎小柒交好的阴魂追过来，才准备散去弥漫在客栈里的尸气。
解开了此人的身份。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什么狗屁尊者的手下啊。”
“也没有多厉害嘛。”
两道阴魂穿墙而入，不等同黎小柒打招呼，就私下攀谈起来。
三个人，听着两只鬼幸灾乐祸。倒也稀奇。
“你们两个认识他啊？”
“怎么不认识？这不就是那晏酲，近日在阳界的游魂都曾被他掳去过，仇家多着呢。”
两道阴魂慢悠悠望向发问的黎小柒，对着泡在坛水中的男尸翻了个白眼儿。
看起来，对其极为不待见。
晏酲死了。这对姜洵来说，可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也就是说，线索又断咯？”
“不如就顺着这晏酲身死，继续往下查。兴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沈辞没有回应她的话。转而同姜洵言说了自己的看法。
“死了一个晏酲，还有一个荣嗔。沈辞的猜测不无道理，带上他走吧。”
“不是，姜公子。”黎小柒追上前，急急忙忙道。“是要我们抱着他回……去？”
“真要你背，估计会吐。还是我来吧。”
姜洵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算是给黎小柒吃了一颗定心丸。
晏酲尸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儿，还不在她能承受的范围之内。要她背一具腐尸回上京城，多少还是迈不过去那道坎。
黎小柒再抬首，方才还在眼前挥之不去的尸体，已经被姜洵收到别处。
直至三人回到京内的天师府。
顾宁其实很少回来。当今圣上肃雍帝御赐的这座府邸，后院一直闲置着。此番，他们将晏酲的尸身带回来，暂放此处正合适。
“姜公子，你还是小心些吧。”
“我瞧着，这个叫晏酲的，他的尸体似乎不大对劲儿。”
姜洵方才将在客栈圆坛内发现的腐尸置于院中央，被黎小柒瞧出了端倪。出声提醒。
天师府后院，从地底钻出一缕华光。
“什么人，竟能在天师府中设下阵法？”
“姜兄，快抓住我的手！”
姜洵没能抓住沈辞，带着晏酲的尸身一起陷入了脚下的阵法中。
此阵，并非外人溜进府中所布。乃是藏于晏酲的尸身里，只待姜洵触动。即刻入阵。
“别过来。这阵法是凶阵，绝非你们二人能应对。”
“这是什么阵法，如此霸道？”
“斩灭妖魔的凶阵，倒也算看得起我。好好守着。”
姜洵同那具尸身一起跌入阵中。消失不见。
隆隆雷声在阵中劈了三下，沈辞和黎小柒这才重新得以瞥见他的身影。确如姜洵所言，是个凶阵。
想从天师府外摸进来的几个贼人，还未等他们行动，就整个被卷进了阵中。
自阵中而生的阵火，砸在误入其中的凡人身上，肉身即焚。连一抹飞灰都不曾留下。
“沈辞。你说姜公子，他到底能不能闯过这个凶阵？”
“毕竟是凶阵，谁也说不准。”
“要不，我还是找冥界的信使给天师捎封信吧？除了天师，恐怕也无人能将他从凶阵中带回来了。”
黎小柒瞧见还在闯阵的姜洵，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为阵火所伤。
需得尽快联系上还在冥界疗伤的顾宁。
“小柒。你我都是凡人，如何能将信送往冥界鬼府？”
“我有天师赠予我的令牌，可同冥界的信使联系。事情紧急，可以试试。”
阵中，姜洵的周身已然蹿起缕缕魔气。
沈辞和黎小柒对此并无过多了解，只是通过黎小柒的眼睛，才知道萦绕在他身侧的团团黑气。正丝丝缕缕的撞进他的体内。
“救命，救命啊——”
“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在求救？就在附近。”
沈辞在阵外四处打量了个遍，回头同她耳语。并未发现求救声的来源。
当黎小柒重新将视线投到困住姜洵的阵法中，一张沾满了血的脸，突然就暴露在她的眼前。是他在求救。
被吸入阵中的凡人，扒着阵内的屏障。
若非有姜洵在他身后撑着，此刻应是也献了祭。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你们再撑一会儿。我、我现在就叫信使过来。”
“不、不要！”
阵内的哀嚎声不知为何，传进了她的耳中。惊恐中夹杂着恨意，顺着他的眼神齐齐射向正在阵外以令牌唤信使的黎小柒。
好不容易忆起顾宁教给她的口诀，将那冥界信使唤到身前，挣扎的凡人却已死了。
带着对黎小柒的怨，崩碎在阵内。就在她的眼前。
“给谁捎的信？”
“顾宁，顾天师。她还在鬼府疗伤，可能送到？”
“可以。”
信使在信笺上凝出一道印记，接过黎小柒手中的信。转瞬，就化作一缕青烟，走了。
听他说，要递给顾宁的信，他会第一时间送到。
“冥界信使，一般要几日送到？”
“那可比你们人界快多了。且等着吧。”
追着黎小柒前来的阴魂，忍不住轻嗤道。
冥界信使与人界最大的区别，人界是靠几匹快马，冥界则不然。心念一动，便可感知收信之人所在。
“也不知道，天师的伤究竟如何了。”
“槐琤前辈素有鬼医之称，当然会无碍的。小柒，别多想了。”
“鬼医大人的医术，我信。”
远在鬼府的槐琤，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背后叨咕老娘？！”
“哎哎哎，小顾宁，你给我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