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刺杀顾宁
姜复尔带着梁涔逃到戍州城内，花了三天。
顾宁只是踩了一脚，就能将他们连日修习的禁术踏碎，果然不是他们这等不自量力的小角色所能比拟的。姜复尔如是想到。
“复尔表妹，你这是作何？”
“涔哥，复尔还不想死。咱们就这么回去，他不会饶了我们的。”
梁涔倚在客栈的床帏上，撑着张毫无血色的脸，赞同的点了点头。
但姜复尔接下来的打算，他却不敢苟同。他们在那位自鬼府而来的女天师手里，已经不知是栽过了多少个跟头。
再行刺杀之事，实属不妥。
“复尔，不如我们再换个法子？”
梁涔斟酌片刻，起身凑到她的面前。夺过姜复尔手中的毒药。
短剑淬毒虽说不失为一个办法，但若是放在顾宁的身上，就成了天方夜谭。他和复尔表妹，甚至连衣角都碰不到，谈何刺杀？
不太现实。
“谁说我要用这个去对付顾宁了？我是准备从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下手。”
黎小柒？
梁涔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笑脸。每次撞见顾天师，她都在。瞧着，也确实像是天师身边武功最弱的那个。他实在下不了手。
复尔表妹的性子，自从被那位大人清除了记忆之后，似乎变了不少。
眼底除了恨，旁的什么也装不下。
“你打算如何的做？”
“明晚就动手。我先去城主府探探路，记得喝药。”
姜复尔敛起笑意，指尖在药碗上贴了两下，离开了下榻的客栈。
直至入夜，人还未曾回来。
梁涔将药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换上夜行衣，跳出窗外。儿时随父亲到城主府做客，那段路他再熟悉不过。
摸至窗外，梁涔伸手在窗棂上连续敲了三下。
“谁在外面？”
黎小柒猛地从榻上惊起，屈指停顿地叩了两声。随即撑开窗。
一枚飞镖带着字条，咚地一声打在她的床头。身着夜行衣的黑影飞速朝着城主府府外飞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梭梭的深夜。
【柒：明日子夜，小心为上。】
“天师，你是说有人想来刺杀我？”
“嗯，因为她打不过我。所以只能选你了。”
顾宁撑着头，抚平字条，递了一个眼神说道。
看来那位姜姑娘，是势必要从他们手中夺回那本残了？顾宁夹着那枚飞镖，在指缝之间来回把玩。重新考量起那对痴迷禁术的表兄妹来。
梁涔倒是可以考虑看看，能不能将他的心思给掰正。
“柒，小心啊。说不准会给你下毒。”
顾宁伸出食指，在柒字上连续点了三下，揶揄道。
“小瞧我？开玩笑，本姑娘在江湖上行骗那么多年，什么时候出过事儿啊。”
“也没少受伤吧，”
沈辞站在窗外，无情补刀。
臊的黎小柒憋红了脸。隔着窗在他的影子上砸了好几下，才将人给薅进屋内。
“城主府今夜，很是热闹。”
“还有谁翻进来了？”
“我猜是那个要杀你的人，过来探探路。”
沈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抬眸瞄向倚在门旁直皱眉的小丫头。她的视线正紧紧地盯向窗外。
“有人来了。”
“小柒，你跟着沈少卿。”
顾宁将人唤至身旁，转瞬闪到门外。
脚步声轻轻探到外室，一室迷香。躺在榻上的“黎小柒”翻了个身，便睡死过去。淬毒的短剑寻机便朝着榻上那道人影刺去。
“怎么是你？”
“为何不是我？你把主意打到小柒身上，目的不就是为了刺杀我？”
顾宁嗤笑着，扼住了姜复尔的手腕，将其摔倒在地。正要上前，那姑娘已经跳出门外，短剑脱手而出朝着窗内飞去。
目的既已败露，那便逮一个算一个。
“姜复尔。你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那又如何？”
“你会死。那些被你吸食的残魂，为禁术而生的怨气，最终都会报应在你的身上。如此，你也不悔？”
姜复尔眼底染上了汹涌的怒意。
掩在皮囊下的怨气，也因此迸发。朝着顾宁奔袭而去。
“执迷不悟。”
顾宁手持魂玉，冲破裹在身外的那团怨气，直接打在了姜复尔的身上。轰隆轰隆雷声四起，城主府的上空闷雷滚着乌云，越飘越近……
“说，是谁为你渡的禁术？”
“不知道！”
“你们的死活，那个人根本就不在乎。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
顾宁凝神收着力，试图说服她供出躲在背后之人的名讳。天罚之雷就罩在二人的正上方。
“顾天师，我姜复尔不管别的。只要能报仇，做什么都行。”
“有何仇怨，你还记得吗？”
“我——是啊，我的恨从何处来呢。”
姜复尔抬头望着天，轻轻呢喃。
待守在客栈的梁涔一到，她的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伸手一捞，直接将魂玉化作的那柄银扇插进了自己的下腹。
雷声滚滚而起，劈在了顾宁脚下。
此为天罚。
顾宁入世追查阴魂肆虐的真相，可斩恶鬼，可斩恶徒，唯不可伤及凡人。
姜复尔、梁涔皆为自愿承受禁术之苦，视为凡人。凡人修禁术，时间越久，自噬之。依现今他们展现出来的程度来看，救与不救，已无半分区别。
“天师，这大劈雷大概还有几道啊？”
“三十道。”
顾宁带着头顶压的那片雷云跑向后山。
直到天亮，才重新踏进城主府的大门。在后山被天雷追了一整夜，连衣角也成了碎布。
“来人，去给天师挑几件衣裳过来。”
“是。”
城主荀琛刚回府便赶到了顾宁的住处，同府上的美人吩咐道。
昨夜他不在府中，竟不知城主府的守卫竟松弛至这个地步。让一个女刺客混了进来。实在是不该。
“抱歉，让天师受惊了。”
“荀城主信不过在下的能力？是我家小柒被一个贼人盯上了，我倒是不打紧。”
荀琛遂将视线投向站在顾宁身旁的丫头，微微颔首。
“小柒姑娘可无大碍？是荀某的不是，近几日疏忽了府上的护卫。见谅。”
“不妨事不妨事，有我家天师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