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宫墙失窃
顾宁听了一路的传闻。
再赶回到上京城内的天师府，就被守在府中黎小柒给抱了个满怀。才开口就开始吐槽那二位新冒出来的天师。比她本人的反应还要大。
“天师，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我知道我知道，那两个天师的事儿我都听了一路了。”
“他们算哪门子的天师啊，我呸！”
黎小柒从顾宁的嘴里听见这两个字，立刻化身成一只小刺猬，张牙舞爪的要咬人。
“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小柒与我说过。那二位驱鬼是吸食阴魂，以为己用。“
顾宁敛起脸上的笑意。
此时此刻，对那两个凭空冒出来的“天师”的厌恶，达到了顶峰。借着阴魂修炼禁术，在顾宁看来，是为大恶。
“是何方人士？”
“梁家的小公子梁涔，还有他家旁支的一个远房表妹，叫姜复尔。前天夜里落了水，第二日就拍得了那本残卷。“
表面看来，他们的运气确实不错。
只是，凡人想要修炼禁术，却是不见得那么容易。免不得有人推波助澜。
“我不在的这几日，可发生过什么大事？”
“有有有。”黎小柒抢过沈辞的话，抢先说道。“听说先帝爷藏在宫里的古本残卷，失窃了。皇上正秘密差人找呢。”
先帝留下的古本残卷？
顾宁想起先前在肃雍帝身上瞧见的那些符文。早年听说，在那名修士身死后的第四个年头，先帝因为过于劳累而溘然长逝……
“哦对。宫里头还因为这次的失窃事件，传出了流言，说先帝爷利用修习的禁术杀了不少人。我钻进黑市去溜了一圈儿，传得可厉害了。”
此事倒也算不上是流言。先帝利用禁术为真，害人为真，死伤无数亦为真。
桩桩件件都同先帝脱不了关系。
“那本残卷，说不定已经同梁涔、姜复尔二人融为一体了。”
“吃了？”黎小柒嘴里嚼着刚出锅的糕点，猛地一顿。“还能这么修炼？”
“不是。有人将那些修炼禁术的古法打进了他们的体内，原来的那本残卷就作废了。”
梁涔和姜复尔他们二人，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领悟禁术。
顾宁决定去会会。
传信给黑白无常，当夜就同鬼府的阴差兄弟埋伏在上京城外飙戏。搞出来的动静绝对不小，定能将他们二人给引出来。
临近子夜，一男一女两道人影出现在城外的树林里。伺机吸食残魂。
“涔哥，这两个恶鬼好像不太一样。我打不过他们。”
姜复尔提剑挡在身前，被他们压在地上。用以吸食阴魂的禁术，一时间也没能发挥出它的作用，急得直冒冷汗。
连续几日，他们依那神秘人授意的方法利用吸食的残魂修炼，按理也不应是难以招架的地步才对。心里暗暗想着，这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精彩，精彩~~~”
顾宁执扇从高处俯冲而下，于二人身后站定。忍不住叫好。
从方才他们交手不难看出，短短三日就能达到眼下这个实力，吞食的阴魂看来只多不少。
“二位还打算继续如此修炼？吞食阴魂，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是我们的私事，似乎与你无关吧？”姜复尔呛声道。“你是何人？”
顾宁转过身，露出一撇小胡子。惊得二人连连后退。
“在下顾宁，小友可曾听过？”
“顾天师，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梁家的小公子梁涔，在认出顾宁的身份后，一把将他的表妹姜复尔推向身后。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
似乎并未打算放弃以吞食阴魂来修炼禁术。
“梁小公子此言差矣。在下受命于鬼府，何来井水不犯河水一说？”
“我与表妹所拘皆是纠缠百姓的恶鬼，并未戕害旁人半分。顾天师，如此说来，也不行吗？”
顾宁不予置否。
越过站在面前的两兄妹，直接朝着方才同他们缠斗的阴差，频频示意。梁涔的说辞，与事实相悖。阴差前来拘魂，就曾在此二人身上发现过阴魂残留的痕迹。
“是与不是，不如问问你们身后的阴差。你们所言，本天师不信。”
“阴、阴差？”
姜复尔听到这个词儿，打了个寒颤。
以往在外吞食阴魂时，她曾偶然听人提起过。阴差拘魂出手向来凶狠，与传闻中专拘恶鬼的黑无常更是不相上下。如今吞食阴魂一事已然暴露，他们又会落得什么下场？
“复尔，别乱想。”
“你们二人可知，凡人私自修习禁术会落得什么下场？”
顾宁捏着银扇，不停拍打着自己的手心。在附近来回踱步。
“轻则神智受损，重则——自噬而死。一般来讲，活不过五年。”
“难不成，你们两个还想做一对苦命鸳鸯？年纪轻轻，倒是敢想。”
梁涔、姜复尔听闻此言，心念一动。若真如她所言，禁术会致使他们早早丧命，那当真是不可取。
姜复尔张了张嘴，头痛欲裂。
想要说的话，尽数淹没在那刺骨的痛意当中。当痛意散去，姜复尔的记忆也随之消散，只剩下几道声音，催促着她向顾宁刺去。
“姜姑娘胆量不错。”
顾宁身形一闪，避开了自身后冲上来的杀意。而后，又将视线落在她的头上，由衷赞叹。
“还要同我打一场？”
“天师说笑了，以我们兄妹的实力，恐怕连天师的三招都接不过。”
梁涔拉过身旁的女人，猛地朝着刚赶到此地的黎小柒攻去。黑雾散尽，二人早已相携而去，不见人影。
“给，方才同他们缠斗时，从他们那儿顺过来的。”
阴差递了一本古书过来，交到了顾宁的手上。书页之上，竟无半点墨迹。
顾宁将手覆在其上，施法探查留在这册古本的气息，捕捉到一抹浓重的怨气。正是肃雍帝所寻失窃的孤本。
“天师，这还要还回去吗？”
“顺路捎到永安王府吧，总该有个交代。免得有人跟着受罪。”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