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古凶阵
故越溪往前迈了两步。
“你干什么去?”
周瑛拽住她的胳膊,将人拽回原地。
试了几次之后,索性直接保持着抓住手臂的姿势。不是很懂,为何她一听见铃铛发出的脆响就不受控制。
是有什么故事吗?
“天师,她的力气好大。我的胳膊都酸了。”
“辛苦了。”
顾宁将人拽至身前,指尖在她的身上点了两下,才堪堪将人揽住。
悬在梁上的铃铛,大概是她与唐殚的维系之物。唐殚身死,能留给她追忆的,几经辗转应是所剩无几了。
魂魄受创,本就对记忆有影响。
“溪儿——溪儿,你在吗?”
“我在。”
一滴泪自眼角滴落,故越溪仰头回应。
唐殚的声音偏向中性,如清泉般清澈。只是轻轻唤着,就勾的故越溪迈不动腿了。
两个人的相识,充满了戏剧性。
一个是逃婚,一个被赶出了家门。倒成了相依为命的关系。
“那个铃铛是——”
“殚郎送的,很漂亮。她女扮男装,只带着个破铃铛就把我从妓院里薅出来了。厉害吧?”
“毋庸置疑。”
若没有唐殚,这后半生还真不知道最后会吊死在哪棵树上。
“她的信,一般都放在何处?”
“我没见过。殚郎平日,只喜欢躲在家中画——”
顾宁抬起手,运力将散落在各处的画卷重新挂在墙上。视线掠过,最后停在了那幅山水画上。
就是故越溪说二人最后一次游览的那座山。
山的背后,藏着几份精心裁剪过的一封信,落款上书唐殚。
“天师,这信是留给你的。”
“古本残卷?”顾宁诧异道。“她怎么会有这个?”
上古禁术的残卷,就连鬼府都很少见。藏珍阁里收录的,前前后后也是历经了好几任鬼主,才达到现今的规模。
难道,唐殚的死并非偶然?
画鷁找上唐殚、故越溪他们二人,亦是为了搜寻古本残卷?
“那地方老黑他俩熟,你给他们传个信。”
“放心,已经在路上了。”
姜洵贴在顾宁耳边,不停耳语。
也是在此时,故越溪挣脱了顾宁在她身上施下的定身术,扑倒在那些画卷的脚下。嘴里不停呢喃。
“她怎么回事?那些画不是好好地挂在墙上吗?”
周瑛挠头,表示不解。琢磨着要不要上前将人拉回来。
思索之间,随着故越溪在屋内来回踱步,整个内室已然变作了另一番景象。与初来时相比,更是大相径庭。
唐殚的那些遗作,是引她进去的诱饵。
“嗡嗡……嗡……”
画卷缓缓朝着房梁上飘去,渐渐从故越溪的掌中脱离。脚下的光阵也由虚影逐步清晰,将其笼罩其内。
顾宁初见姜洵之时,摊在手心研究的,也正是这个阵法。
阵法由七角构成,辅以上古神兽为镇。正中央再设下祭坛,极爱吸食阴邪之气。是为大凶。
“故越溪,跳东侧的阵眼。”
“我够不到。有人、有人在抓着我,动不了——”
顾宁提着银鞭,趁着阵法还未成型,直接冲了进去。
单手夹在她的腋下,确实是一股力量在撕扯着要将故越溪拉扯到阵法正中央。即便是顾宁,也很难稳住窝在怀中的女人。
“天师!”
眼看阵法运转的越来越快,黎小柒站在阵外,急得直喊。
随后,又将一只手探进阵内,准备等二人过来时将人拖出来。却不想,直接被顾宁给拍出门外。
“都站在这儿等着。阿宁不说,谁都不许下去。”
“姜公子,黎姑娘也是担心顾天师。”
姜洵跳进阵内,落于旁侧。
往日常握在手里的那支黑箫进到凶阵之中以后,化成一把长戟。刺向正中央的祭坛。
只要破掉祭坛这个阵眼,他们三人便可脱身。
长戟名曰殁梧,是眼下最适合破开大阵的法器。
黑金色长戟砸在祭坛中心,震碎了其中的一角。除此之外,阵中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反倒加快了故越溪奔向祭坛的速度。
“快走!”
一声凄厉的暴喝,故越溪带着肉身冲进祭坛,淹没在簌簌而动的风中。
顾宁捏起法诀,脚尖踩上祭坛。八字胡也随着她的意念瞬间崩碎而露出真容。身上穿的衣裳也变了模样。
是初入鬼府时,领的那套官服。
红色的曼珠沙华在她的周身来回浮动,符纸在脚下随风而摆。
“破!”
顾宁指尖于符纸上点过,飞入祭坛,应声而破。
无数碎片冲天而起,尽数朝着顾宁、姜洵二人飞来。虽看不清实体,但此等凶阵的余威并未消减半分。
“周瑛,还不快撤?”
姜洵揽着力量迸发的顾宁,将还站在内室的几人全部吼出了门外。
“实力还未稳固就敢耗费如此大的精力,你还真是拼命。”
“休息休息便好了。故越溪那丫头人呢?”
姜洵收了插在地上的长戟,将人放了出来。
方才的情况,将魂魄收进殁梧是最稳妥的法子。肉身已毁,这凶阵搞出那么大的动荡,纵然是最凶悍的阴魂,也极易被搅散。
“那些画,需要我帮你收起来吗?”
回到院中,黎小柒看着夜色中立于身前的残魂,不忍问道。
“不必了。那些画,就托付给顾天师吧,唐殚她生前就说过要送天师几幅画的。”
“也好,那我就替你们收着了。”顾宁点头应下。“可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想再去看看,我们曾经走过的路。”
故越溪阖眼,任凭凉风从脸上刮过。
下一瞬,便已不见她的影子。一个人走了。
“天师,那条怪鱼又追过来了!”
“十三王爷,人家那叫锦鲤。您这是——受伤了?”
“是啊。黎姑娘,你不扶我一下吗?”
云景疏的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
在黎小柒朝他走过来时,借力摔进了她的怀里。养在王府池中的那尾锦鲤,云景疏算是逃不掉了。
不论他跟着顾宁溜到何处,那只丑鱼总能跟来。咬人还怪疼的。
“别咬我!”
“王爷,你让人咬了?”
黎小柒嘴里嗑着瓜子,盯着刚醒过来的云景疏追问。
……
求知欲别那么强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