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游戏

    迷离的灯光，嘈杂的乐声，还有近至咫尺的男人身躯。

    耐心逐渐告罄，沈恬稍微挪了下位置，跟他拉开距离。

    “你好像很紧张？”年轻男人非但没有离开，眼底反而带着玩味的笑意，倾身朝她靠了过来。

    有点厌烦，沈恬没打算继续忍受这种骚扰，正想让他别再动手动脚，一个声音插进来——

    “不好意思啊，有点事想麻烦你一下。”

    突然被打断的男人心里还有点不悦，然而那点不悦在抬头看见眼前的漂亮青年时瞬间消散了。

    “什么事？”男人难得有了几分耐心。

    那令人作呕的目光在他的脸上痴缠流连，眼底漫出惊艳。

    乔晏枝瞳色浅淡的桃花眼眯着，似笑非笑，用无辜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也不是什么难事，能麻烦你滚出去么，你影响到我呼吸了。”

    “你……”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命令他，男人气的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旁边有人附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正要发火的男人神色骤变，忙不迭退到旁边，神色忐忑地结巴了几句。

    “乔、乔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乔晏枝掀了掀眼皮，很快有两个保安把男人给请了出去。

    这只是角落里的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乔晏枝撵完人，侧过脸来，正和沈恬的目光对上。

    她有些生疏的开口：“谢谢。”

    乔晏枝看了她一会儿，轻扯了下嘴角。

    程叙跟着凑过来，对着沈恬自顾自碟碟了一阵：“没事，纪哥今天不在，你怎么一个人跑这了啊？你长这样来这里太危险了吧，幸好有我们乔哥在。”

    沈恬没说来这里干什么，依然是很有礼貌的：“麻烦你们了。”

    “哪儿的话，不麻烦，也就是我们乔哥一句话的事。”

    沈恬想起来那天在图书馆看到乔晏枝时的惊艳，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

    “女孩子一个人来这里，被刚才那种男性骚扰的可能性高达90以上。”察觉到她的注视，乔晏枝侧目，眸中似乎凝着一点不明显的笑。

    沈恬不知道那点戏谑是在暗示自己蠢还是什么，她垂着眼睫，默默考虑自己现在是不是能回去了。

    见她不说话，乔晏枝唇边重又凝出一个笑来。

    “纪玄今天不在，我是他朋友，当然不会放着你一个人不管，你跟着我们一起就好。”

    沈恬觉得他的态度全然不像上次那么冷淡，不由有些奇怪。

    乔晏枝的态度变化也令程叙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一迭声帮腔道：“对呀对呀，你和我们一起，多个人多份乐子嘛！”

    “打扰了。”沈恬低声道，垂下了目光。

    酒瓶上荡漾着微微流光，缠着银线的纺锤般转动起来。

    乔晏枝低着脸坐在沙发上，奢靡的灯光无法照在他脸上，他的脸落在阴影处，看不清表情。

    沈恬慢慢收回视线，停在桌子中央的酒瓶上。

    真心话大冒险，是在场女孩子们决定要玩的游戏。

    在程叙抽到要和左边的第一个男生——也就是符卫，做出壁咚的姿势后，包间里的气氛渐渐热了起来。

    这群人除了乔晏枝，她只对程叙有点印象，以前看他跟纪玄在一起玩过。一开始沙发上还坐满了人，不过玩嗨后她旁边就只坐着一个叫段希的男孩子。

    段希不太爱说话，安安静静的，长得也蛮好看。他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并不像个被溺爱长大的富家子弟。

    “你去跟他们一起玩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的。”

    “没关系，我喜欢安静点，坐在这里就行了。”

    两个人话题少，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几句，又是很长时间没做声。

    “你吃吗？”沈恬将水果拼盘拿了过来。

    段希摇头。

    沈恬戳了两个苹果块，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将另一块递给他：“不要吗，很甜的。”

    段希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沈恬对他笑了笑，正要继续吃，从身后探过来一只手把她戳着苹果块的小木棒抢走了。

    “甜吗，感觉一般。”

    清脆的一声响后，那人慢条斯理地评价道。

    看见乔晏枝的动作，段希神色愣住了。

    沈恬手还停在半空，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你……”

    “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想吃苹果了。”

    杀伤力十足的脸近距离凑到眼前，沈恬呼吸凝了一瞬，垂下眼睫。

    乔晏枝微微弯起嘴角，露出小小虎牙。

    他从桌上拿起一杯酒，嘴角上翘着，眼底的水汽映着葡萄酒流光，像是榨取了玫瑰的精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