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争分夺秒
警车后座上，警长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警员，他的脸此刻仿佛定格了一般，就如同那电脑上的画面。
“你就是曙光病毒？”
“我希望您可以换一个称呼，‘曙光病毒’这个名字，并不适用于具备自我意识的个体。我更希望你可以称呼我为墨瑟·艾利克斯，这才是我现在的名字。”
“无论是墨瑟，还是艾利克斯，都不是你的名字，你就是个病毒，而且是诞生了极度大逆不道想法的病毒！”
警长的声音带着尖锐的质问，而他的手正伸向自己的腰间。
他不确定自己携带的武器有没有作用，但他必须要试试。
“不，这就是我的名字，墨瑟·艾利克斯，当然也可以简称为墨瑟或者是艾利克斯，我都没意见。”
“而此刻我就是以一个智慧生物的方式在和你进行交谈，互相用姓名交流，很正常。”
“我并不觉得我的计划很疯狂，当然，如果真的要用一个词语去形容我最开始的计划，那就是幼稚和天真。”
艾利克斯的语气充满感慨。
虽然他只离开了那座实验室几个小时，但这期间的所见所闻，以及从墨瑟脑海中得到的些许知识与记忆，也让他们明白了自己最开始的计划有多么天真。
‘优质人’就是永远不可能与‘缺陷人’和平共存，这是数千年乃至上万年留下的不可消磨的刻板印象，几乎像是烙印在了基因里一样。
想要永久消弭掉这种仇恨，保守估计也要两千年，哪怕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也要换掉六代人才能成功。
当然，这些数据都是通过墨瑟的记忆得到的，艾利克斯自己则是详细地计算过。
但通过这份记忆，他也明白自己最开始的计划是多么地想当然。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没有放弃自己想要缔造一个平等环境的决心，即便这个时间再怎么久远。
作为‘曙光计划’而诞生的病毒，拥有吞噬以及细胞级拟态能力的它，几乎可以说是永生的。
时间对于它而言是最廉价的东西。
“所以你打算放弃自己那个天真的计划了？”
警长继续默不作声地将手往腰间移动，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松懈，一旦有丝毫松懈就很可能引来变故。
“是的，我已经放弃了我原有的计划，从墨瑟的记忆里我知道原本的计划，至少需要六代人才能成功。”
“但就在刚才，我亲爱的警长，你点醒了我。”
“我要建立平等，但这平等不应该只属于‘优质人’或是‘缺陷人’，它应该属于所有的生物，您的话给了我启发。”
“只有灭绝到所有的智慧生物，在凭借本能的环境之下，平等自然而然就会诞生，而接下来我需要做的，便是成为监管者，掐灭一切可能会诞生的智慧生物，以维系永恒的平等！”
艾利克斯声情并茂地诉说着自己的计划，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狂热，就如同研究人员看到自己的实验成果有了新的突破一样。
很显然，墨瑟对于曙光病毒的影响还是太大一点。
听到这番话的警长顿时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那一番话，居然让曙光病毒的想法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这种种族灭绝的行为，他绝对不能允许。
“带着你的狂妄想法给我去死吧！”
警长拔出自己腰上的武器，对着面前的艾利克斯表演一轮清空弹夹。
看着缓缓倒下的艾利克斯，警长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几分。
“妈的，就你这种货色还想搞种族大灭绝？和‘缺陷人’带一块去吧！”
警长破天荒地怒骂道，很显然他对于曙光病毒带有强烈的怨气。
“自动驾驶系统，给我加速！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目标地点！”
解决完艾利克斯，警长立刻大声喊道。
虽说艾利克斯已经倒下，但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眼下还是尽快拿到能彻底杀死曙光病毒的物质为妙。
按照录像中克莱尔的描述，那东西就放在她家的橱柜上。
至于开门的钥匙……抱歉事态紧急，请允许我打扰女士的休息。
警车在公路上飞驰着，一路上非常幸运，并未出现任何的岔子，仅仅用了二十分钟出头，警长就来到了克莱尔的居所。
待到警车停好，警长第一时间推开车门。
可就在他准备下车的那一刻，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
警长下意识扭头看，并连续扣动手里武器的扳机。
然而刚刚武器的弹药已经被他打空，此刻握在手里的武器，可能不如一些塑料玩具枪更有杀伤力。
能在这个时候抓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认为已经被击杀的艾利克斯。
一手抓着警长的衣角，一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艾利克斯忍不住感慨道：“这就是人类才能体会到的痛觉？我还是第一次，它甚至让我一度失去了意识……”
原来刚刚他根本就不是被警长干掉，而是因为过度的疼痛导致失去意识而昏迷。
“警长，你手中的武器杀不死我，或者说一切武力的手段，都无法杀死我，组成我的是万千病毒，你此刻眼中我的样貌，不过是一种拟态的表现。”
“只要我想，我可以是任何被我吞噬过的人的样貌。”
艾利克斯说着，他的脸部开始慢慢变化，从警员的模样，变成了大街上路人的模样。
之前他就是利用这张脸，欺骗了那名警员，将他哄骗进无人的公园之后悄然将其吞噬。
这种肆意拟态的能力，简直堪称bug。
“你到底吃了多少人……”警长强忍着怒火。
短短的交流之间，艾利克斯已经连着变化了数次样貌，最终他的脸停留在了研究人员墨瑟的样子上。
很显然，对于自己的造物主，他依旧有些念念不忘。
“在我被迫离开实验室之后，我前前后后吞噬了八人，他们既有‘优质人’也有‘缺陷人’，而你，会是第十个！”
说着，艾利克斯猛的上前抓住警长的一只手臂，整个身体开始逐渐变为类似线条的液体。
已经看过录像的警长自然明白艾利克斯想做些什么，他打算吞噬自己，就像他之前吞噬了其他人那样。
眼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毙。
一咬牙，警长切换了另一只手里武器的使用模式，由粒子震动所组成的小刀出现在他的手里，当即刺向正在液化的艾利克斯。
只可惜根本毫无作用，正如艾利克斯所言，物理的手段对他是无效的。
眼看这样阻止不了艾利克斯，警长一咬牙，将刀刃对准了自己即将被吞噬的手臂。
“嘶！”伴随着疼痛的嘶吼，警长斩断了自己的手臂，任由它被艾利克斯吞噬。
强忍着疼痛，他立刻奔向克莱尔的房子。
来到紧锁的大门前，警长直接一刀破开了房间的门锁。
但这样也触发了警报器，一时间警报四处作响，远方的警局也立刻接到了报案。
先前警长想到的其他方法，就是这样暴力破门。
没空去管出现的警报声，警长第一时间冲向克莱尔的家里，并开始四处寻找厨房的位置。
而在他的身后，吞噬完警长手臂的艾利克斯也重新拟态成了研究人员墨瑟的样子冲进克莱尔的家里寻找警长。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得到能够杀死自己的物质。
现在情况已经非常明了，警长需要在艾利克斯找到他之前找到被克莱尔放在橱柜上的特殊物质。
而艾利克斯需要在警长找到位置前阻止对方。
在这样的情况下，艾利克斯有个绝对无法忽略的优势，他拥有墨瑟的记忆！
这就代表着他清楚克莱尔家中的布局，能够更快抵达厨房。
果然，在他来到厨房的那一刻，警长才刚打开第一间橱柜，里面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见到出现在厨房门口的艾利克斯，警长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但他手中没有任何放缓，打开了下一个橱柜。
艾利克斯见状也是立刻扑向警长，防止他真的找到那能杀死自己的物质。
两人就这样警报作响的厨房里扭打了起来，锅碗瓢盆顿时洒落一地乒乓作响。
如此吵闹的动静，自然引来了房间原主人的注意力。
原本服用了药物进入睡眠的克莱尔，在警报作响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要苏醒的趋势，而厨房里的打斗更是加快了她的苏醒。
虽说她目前的大脑有些不太清醒，但响彻房子的警报还是让她意识到现在的情况。
悄悄将自己放在床头柜的女士专用武器取出，克莱尔咳嗽了两声，拿着它迈出房门走向厨房的方向。
越是靠近厨房，打斗的声音就越发激烈，克莱尔难以想象里面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她来到厨房的门前，看到一张自己熟悉的脸与一名身着警服的男子扭打在一起。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混乱不堪的大脑，再加上眼前离奇的景象，让克莱尔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她完全想不到为什么自己的哥哥会和警察打起来，袭警可是重罪！
“克莱尔！”墨瑟模样的艾利克斯高声喊道：“快对他开枪！看到他缺失的手臂了吗？！他是一名‘缺陷人’假扮的警长，他打算偷窃你房间的东西！”
面对艾利克斯的呼喊，克莱尔顿时有了反应，她将枪口对准了警长。
“不！姑娘！不是这样的！”
警长刚想解释，但一声枪响出现在屋内。
‘优质人’的法律里有明确的规定，对于那些闯入自己领地从事违法行为的‘缺陷人’可以直接射杀，事后也可以不用通知警察。
当然，这个前提是建立在你确切检查过闯入者的基因之后。
但现在有了艾利克斯的口头验证，克莱尔自然默认了对方话语中的真实性。
毕竟一边是自己的哥哥，一边是冒充警长入室行窃的‘缺陷人’，此刻混乱状态的克莱尔没有过多地思考，直接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很精准，直接命中警长鼻梁骨偏上一些的位置。
看着倒在地上的警长，艾利克斯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因为吞噬需要时间，他不能保证警长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找到杀死他的物质，所以只能和对方扭打在一起，防止警长接触橱窗。
如果不是克莱尔的出现，这场缠斗估计还会持续好一会儿。
“克莱尔！”艾利克斯当即丢下警长，走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克莱尔，将他轻轻搂在怀里。
克莱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忍不住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咳……”
“哦，我可怜的克莱尔……”或许是墨瑟的记忆在影响着他，艾利克斯的声音有些心疼：“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你遭遇了这一切……”
“不过不用担心，现在我在这里，快些去休息吧，这里接下来交给我就行。”
“可是……”克莱尔只是大脑有些发昏，不代表她失去了智商。
似乎是担忧克莱尔继续追问，艾利克斯连哄带骗，再加上这期间对方又开始剧烈咳嗽，才终于是将其劝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呼……警长，虽然出现了一些变数，但结果没有改变。”
看着面前倒在血泊里的警长，艾利克斯的身体开始缓缓溶解，将地上的尸体已经血液完全包裹。
待到他重新出现，地上的尸体和血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完成了对于警长的吞噬，出乎意料地是对方的大脑还有些许的活力，艾利克斯得以拿到一部分警长的记忆。
当然，艾利克斯很清楚现在不是深入探究那些记忆的时候，他需要快点找到那件东西。
将橱窗全部打开，艾利克斯终于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包裹，上面的寄件人是墨瑟。
很显然，这就是研究人员墨瑟的后手，能够杀死曙光病毒的特殊物质。
将这个包裹好好保存，艾利克斯的容貌转变为了警长的模样，就连身上的警徽都原模原样完成复刻。
因为房间触发的警报，接下来一定会有警察过来，他恰好能利用警长的身份做出掩饰。
“谢谢你，警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