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门户之后

    人族这边一共派出了三人，两男一女，楚凡便是领队，而妖族那边足足派了五位，玉婵儿也在其中，不过领头的却是一位头修行了三千年的墨蛟。

    虽然眼下大家有着共同的目标，上面还有仙人们镇压，但是彼此之间数万年累积的仇恨如何是能轻易化解，故而人妖两方只是简单的互通了姓名便各自施展手段进入深坑之中。

    楚凡这边由队伍中唯一的一位女修放出了一艘奢华无比的金色楼船，三人随即进入楼船之中向着无底洞深处飞遁而去。

    妖族那边则是各自显化了原形赶路。

    那道神奇的黑白门户位于深坑底部，在前往门户的路途之中也并非全无风险，那无形的黑暗之中不仅潜藏着难以计数的魔物，甚至偶尔还会有各种各样超乎他们认知的诡异情况或者灾难。

    这些问题对于仙人们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但是对于他们这些还未成就仙躯的修者和妖族来说却足以致命。

    其实若非是那黑白门户散发的排斥之力已经笼罩了整个无底深坑，仙人们最初是打算亲自出手将他们送到门户之前的。

    历经千难万险，他们终于抵达了那座神异的黑白门户之前，瞧着内中正在源源不断地往外面冒出的转化为魔物的黑气，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都感觉得后背发凉。

    而楚凡和玉婵儿在见到这黑白门户的时候都呆愣了好一会，心头都泛起了一丝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在两人的心头泛起，似乎进入这道黑白门户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只是他们此来便是为了探索这门后背后的东西，又怎么能因为心中的一点感应就打道回府。

    最终人、妖双方还是小心翼翼地避开源源不绝冒出的黑色魔气进入了门户之中。这道黑白门户倒是并没有对他们生出什么排斥之意，让他们顺利地进入了其中。

    只是在楚凡与玉婵儿彻底进入黑白门户之后，以这道黑白门户为核心，一阵阵无形的大道波动拂过整个世界，让整个世界在瞬息之间失去了所有色彩，只余下了黑白之色，而大荒世界的内的所有生灵，即便是那些仙人们似乎都毫无所觉，一切运转如常。

    而在他们进入黑白门户后的瞬间，除却楚凡和玉婵儿之外的，那些因着九尾狐神像神通之光缔造出的人族和妖族在楚凡和玉婵儿两人面前瞬间化作飞灰，似乎从未存在过一般。

    惊骇莫名的楚凡和玉婵儿彼此对视一眼，缓缓靠近到了一起，然后开始探查起这方神秘的空间。

    似乎除却彼此之外，任何其他人和事物都不能让他们彼此感到安心。

    黑白门后之后的这方奇异空间内，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天地之别，只有似乎无穷无尽，翻腾不休的黑色与白色气流。

    其中的黑色气流似乎便是穿过门户之后转为了魔物的黑气，而那些白色气流则是孕育着一种与黑气全然相反的道韵，似乎充斥着一种神圣威严的意味。

    “这黑气穿过门户之后便成了魔物，那这白气又是做什么的？”

    楚凡探手将黑白气流各取来一缕，捉在手中开始研究了起来。良久之后，他皱起了眉头朝着玉婵儿道：“只有这黑色气流之中才有灵性孕育，白色气流之中则没有，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只有黑气穿越门户到达我们的世界的原因？”

    “我总觉得这里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世界了……或许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消失的。”感受着神魂深处越发躁动的本性真灵，玉婵儿忽然出声道。

    楚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只是问道：“那为什么我们没有消失……”

    “除非我们其实不是大荒世界的人？！”楚凡与玉婵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话一出口，似乎因为得到了对方的确认，他们神魂深处的真灵躁动更加剧烈起来，甚至一身的修为气息都变得有些不稳定。

    通过这道黑白门户，他们似乎真的脱离了由那尊九尾狐神像创造的神通世界，随着他们心中升起的对于大荒世界的种种质疑，施加于他们的身上的神通之力渐渐消散。

    周围的黑白气息似乎也受到了波及，开始剧烈翻腾了起来，楚凡与玉婵儿的身上也都各自冒起了淡红色的光芒。

    良久之后，随着用来维持两人在大荒世界之中转世之身的神通之力散去，二人的意识在这方奇异空间之中恢复了本来面目。

    只是不知为何，原本应该随着外貌一并恢复的记忆仍旧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压制，故而楚凡和玉婵儿虽然感觉到自己的本性真灵平复了躁动，但眼中仍然有无尽的迷茫之色。

    打量着彼此没有只是换了衣裳但是没有太大变化的外貌，感受着可以说是一落千丈的修为，楚凡和玉婵儿相对苦笑了起来。

    “这就是我们的本来样貌和实力么？”

    “大荒世界，难道只是我们的一场幻梦？现在想来那些功法神通、修行领悟似乎都从记忆之中被剥离了出去，宛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

    “但是除了自己的名字和一些关于修为的常识，我又想不起稍久远一些的记忆了……此刻的我，真的是我么？”

    窥破了大荒世界的虚妄，恢复本来面目之后，楚凡的心中的迷茫和疑惑反而更多了起来。

    “你不过是修为直接跌落到了金丹……我连种族都改换了，这可真是……”玉婵儿心中的迷茫和不适比楚凡还要严重的多。

    当下二人就凑在一起交流了半天，最后也只得确认他们现在的样子应该就是他们的本来面貌，而所谓的大荒世界很可能只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并非真实，只是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的原因，他们的大部分记忆都为恢复，似乎是被某种莫名的力量封印了起来。

    与此同时，周围沸腾不休的的黑白气流终于归于平静，最终在两人面前汇集凝聚了起来形成了一座一人多高的黑白神龛。

    看到这神龛的刹那，楚凡和玉婵儿心中便浮现起来关于地下通道、洞壁石门的零星记忆，但是始终无法将之连贯起来。

    “神非神，圣非圣，我本非我，入此门者，当堕地狱。”

    “天是天，地是地，我仍是我，入此门者，当证菩提。”

    楚凡与玉婵儿看着浮现在面前的神龛上篆刻的两行字迹，忽然觉得莫名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