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菩提法相
神魂入剑，楚凡只感觉自己如同赤身裸体、毫无防备地掉进寂灭大道之中，无穷无尽地关于寂灭之道的玄妙领悟开始进入他的神魂之中，有那么一瞬间，楚凡感觉自己是处在某种领悟大道的过程中。
这也意味着他时刻有被这股力量同化的风险。
“见之如见道，这七难八苦剑之中的寂灭道力十有八九便是那位真正的“菩提”留下的，或许是他预感到了他的魔影终将成为祸端，所以才留下了这样的后手？”
随着越来越多的寂灭道力被调动，他手中的七难八苦剑上的青色光芒陡然一盛，一个青白交杂的巨大光球就将楚凡和他的都天化身整个包容在内。
与此同时，突破了剑芒封锁的黑色巨眼也已然降临到了楚凡面前，相较于饕餮僧，他更想将这个明显和他本体有着莫大因果的少年擒拿下来慢慢研究。
“果然，你虽然超脱出了太虚天，但是依旧留下了后手……呵呵。”
“是啊，没有我，你终究是不完整的……我也一样。”
然后他便微微转动了一下自己的金色竖瞳，向着身在青色光球的内的楚凡射出了一道漆黑如墨，污秽如泥的光线，于此同时围绕在巨眼上的无数触手也朝着光球内部抓去。
楚凡听不到这位欲望之魔的心声，身在光球之内的他也瞧不见外界的情形，只能任由这似乎有了自主意识的寂灭道力随意摆布他的身躯和化身。
强大的寂灭道力无可阻挡地进入了他的身体之内，瞬间便与他混元道体的本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在楚凡的感知之中，自己的混元道体似乎有些欢呼雀跃？
那位菩提超脱之后，在太虚天中又有什么体质能够比楚凡的混元道体更适合承载这源于那位堪比先天神魔的菩提留下的寂灭道力呢？
就在漆黑光线和携带着扭曲魔意的触手刺破青白光球直击楚凡的瞬间，一个蕴含了大智慧、大解脱、大了悟的声音蓦然回响在天地之间。
“唵！”
此乃菩提真言，象征着生灵的意识与力量。
随着这一字真言吐出，无数关于菩提妙谛和寂灭大道的感悟涌入到了楚凡心间，恍惚间他似乎化身为了那位经历了七难八苦最终于菩提树下悟道圆满的菩提本尊。
紧接着光芒尽散，一个通体泛青，白莲为座的丈六神人出现在了天地之间。其人方面阔耳，顶生肉髻，眉如弯月，给人以一种大圆满、大智慧之相。
若是教明德和尚或者饕餮僧见了，定能认得出这便是传说中的菩提法相！
“诸法无常，诸色无相，尔既为吾之影，生于菩提树下，何不随我修行，共参大道，超脱因果？”
“因何贪嗔痴心并起，沦入魔道，从此再无超脱之望……”
楚凡回忆着自己方才所得妙悟和之前从神秘天道和明德口中得到的关于眼前这位的情报，模仿菩提的口吻胡诌了起来，以期能够多拖延一点时间。
他虽然靠着七难八苦剑之中的寂灭道力凝聚出了这菩提法相，但实际上他的神魂之力正在被飞速消耗着，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维持这个状态多久。
见到这宛如菩提本尊的神人，不远处祖魔化身的巨眼简直目眦欲裂，无数触手疯狂颤动了起来，一阵一阵剧烈的意识波动传出，仿佛正在发出无声的怒吼。
“菩提……你果然没有离开……”
“共参大道？沦为魔道？哈哈哈……我不过是你的弃子罢了……若非你的超脱之路出了岔子……又怎会想起我！”
“不如还是你回来让我吞掉，然后把这太虚天变为欲望魔界吧，这不比你苦苦追求的所谓“超脱”来的更有趣么？！”
“一人超脱，怎如渡众生为魔？哈哈哈哈！！！”
天地之间再次响起了那个饱含着滔天恨意和无尽堕落之意的沙哑魔音，但是其中许多关键之语进入楚凡和玉婵儿两人的耳中就似乎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直接屏蔽了一般，根本无法理解和记忆。
不过很显然，这位菩提之影化身的欲望之魔对楚凡的“提议”没有半点兴趣，漆黑魔光和无数触手依旧无可抵挡地向着楚凡化身的菩提法相袭来。
而楚凡化身的丈六神人微微摆动双臂，双手结宝瓶之印徐徐向前推出，便有一道强横的寂灭道力在印诀的导引之下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漆黑魔光和漫天触手，然后这以楚凡混元道体为载体化身的菩提神人那似睁似闭的双眼微微开阖，嘴唇微动，另一字菩提真言便被他轻轻吐出：
“吽！”
此言一出，不止被阻在当场的漆黑魔光被直接崩碎，甚至那黑色巨眼上方也有一只青色巨掌从天而降朝着这位欲望之魔镇压而下！
这青色巨掌之上有金色的梵文缭绕，周围还有无数天花坠落，气象非凡，威力惊人。
那菩提祖魔化身的黑色巨眼认出了这是菩提的一门强横神通，当下也不敢怠慢，立刻催动无数欲望魔气来抵御这青色巨掌。
随着几声惊天动地的爆响传来，黑色巨眼与青色巨掌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之中。
一时之间，楚凡化身的菩提神人竟然将这位祖魔压着打，直接把楚凡身后忙着激活传送禁制的玉婵儿给看呆了。
你不是说你坚持不了多久吗？？？
她正有些迷糊的时候，却见那看着神威无量的青色神人在白玉莲台之上直接一个转身，然后丝毫不顾忌形象地跳到了池水之中朝着玉婵儿喊道：“快快快！这寂灭道力马上就要消散了！”
随着楚凡的话音落下，一声琉璃碎裂的声音响起，眼前的菩提法相直接崩散成了漫天青光显露出了其下正拄着七难八苦剑气喘吁吁的楚凡，此刻他神魂枯竭，肉身也因承载了巨量的寂灭道力而进入了极度疲惫的状态，一副被彻底榨干了的样子。
这真言手印神通强则强已，但是耗费极巨，直接将楚凡打回了原型。
他都还没爽多久呢！
而且随着菩提法相崩溃，原先出现在他心头的那些菩提妙法和关于寂灭大道的领悟也瞬间消失，似乎从未存在过一般，这让楚凡的心中颇有一些怅然若失。
不过没等他回味一会刚才近乎身化大道，天下无敌的快感，玉婵儿拽住他的身子就往脚下浅浅的池水一按，喝道：“小心！”
一道漆黑魔光就擦着他的头发直直贯入了池水之中。
却是失去了他这个力量来源，那青色大手很快便被菩提祖魔搞定，正好抽出手来处理楚凡等人。
看到楚凡这副半死不活似是被榨干了的样子，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刚才是被这小子耍了，当下就含怒射出了一道魔光要将楚凡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何曾有人敢这般戏耍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