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董卓的退路
什么是命？
曹操曾被许劭评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简单来说就是文武双全的人。
君子六艺，能武能文的人很多，但是文能治国武能安国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前半生曹操治理郡县井井有条，后半生曹操戎马征战常常以少胜多。
这就是命。
袁绍被评价，不着华服入不了郡县。
成也面子，败也面子，最后亡于面子。
这也是命。
杨修精于文采谋略，黄权精于骑射刀剑，许飞是中和，什么都会，但不太精。
中庸之道是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管理和调和，也就是后世流行的ceo，职业经理人。
历六朝已故的太傅胡广便是中庸之道的鼻祖，东汉末年朝廷的中流砥柱，善于调和各方利益，调解各门党矛盾。
本是风雨飘摇的大汉朝廷在胡广死后更是岌岌可危。
种子生根发芽，历岁月磨砺，最后长成参天大树，是成为大汉的中流砥柱，匡复汉室，还是成为宗族荣耀的功德碑为子孙后代造福，都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这可能是许飞的命运。
许飞和杨修又聊了一个时辰，话尽，许飞起身告辞。杨修为答谢许飞的礼物，将自己私藏许久的孙武兵法硬塞给了许飞。
许飞盛情难却，一阵感激后，离开了杨府。
洛阳城，晚上宵禁，禁止百姓在入夜后上街，若违禁，轻则充军流放，重则斩首示众。许飞在入夜前回了府。
洛阳城外联盟军步步为营逼近洛阳，城中此时已是人心惶惶。
刀剑无情，弓箭无眼，所以能呆在家里不出门便不出门。
此时的董卓正在离洛阳城外五十里的大谷督战，洛阳的守城大将则是由董卓的女婿牛辅担任，城中董卓的嫡系兵马并不多，只有一千凉州兵，至于原来洛阳的数万守军则被董卓调往前线参战。
各怀鬼胎，军无战心，焉能不败！
孙坚二千兵马就能将董卓军打的丢盔弃甲。
吕布军、徐荣军战力不弱，但是这种没有意义的战争，不值得去拼命，士兵也怕死，如果在战场上战死，董卓败亡后，士兵的妻儿老母该何去何从？没有战争伤亡补贴，没有名份，有的只是助纣为虐的骂名。
那些老兵上了战场也是划水，受点伤就倒地装死，见大军后撤爬起来就跑。
董卓并不蠢，而且董卓很怕死。
享受过的人，都很怕死。
美酒、美人。酒池肉林温柔乡。
孙坚的第一战输了，输在徐荣手上，这是董卓和袁绍要挫孙坚的锐气，第二场让孙坚胜，可是孙坚是什么人，瑕疵必报之人，眼中容不下半粒沙子，他不仅要胜，还要杀敌方大将解气，找回场子，要回面子。
华雄是一个悲剧，他的武艺并不输吕布多少。
战场损大将是很少出现的事情，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今天你杀我大将，明天我杀你大将，谁还敢出战？
但是孙坚可管不了那么多，所以没多久孙坚也死了，被乱箭射死。
这就是因果。
当然你也可以说孙坚坏了规矩，大家不带他玩，也不想和他玩。
董卓并不敢滥杀无辜，特别是名士和将领。比如袁绍拿刀指着他，卢植当着文武百官指着他的鼻子辱骂他，荀攸、何颙密谋刺杀他被人告发，董卓也只是将荀攸和何颙关了几天就放了。
所以董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杀，他很少滥杀无辜。
董卓只是干了男人想干而不敢干和没钱干的事情，把皇宫里的那些美人都睡了一遍。豪奢淫逸，恣意妄为。就像一个土鳖突然中了五百万，一天不去风花场所，一天不喝几瓶xo，一天不食鲍鱼海参就感觉浑身不舒坦。
董卓字仲颖，与董家的名人董仲舒只有一字之差，却刚好是截然相反的两面。董仲舒是汉景帝时期的经世大儒，任五经博士。他提出天人感受，大一统学说，得到了当时的统治阶级的认可。汉武帝更是直接采用他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这导致儒家思想直接影响了中华文明二千多年。
儒家的礼仪道德被董卓从外到里扒了个干净。
也对，不扒干净怎么瓜分大汉。
所以这看上去像是一个轮回的因果。
当然你也可以看成大家都在拼命装好人，而我董卓却只能拼命演坏人。
董卓军胜二场，败了二场，徐荣败曹操，败孙坚。
杀的曹操胆寒，杀的孙坚丢盔弃甲。
政治需要所以胜了，同样政治需要所以败了。
胜利是从袁绍被推上关东联盟军的盟主后开始的，联盟成立之初的盟主是由一个抱负远大，忠君爱国，文采很好，口才一流的庶族寒士，名叫臧洪的人担任。
董卓军上下人心惶惶，董卓派李榷去和孙坚谈判，李榷拿出了足够的诚意，比如说可以随意封任孙坚的亲信为郡守，将自己某个漂亮的侄女许给孙坚做小妾，孙坚一一拒绝。
李榷并不甘心，问孙坚：“官你不要，美人你不要，你要什么？”
孙坚答：“楚地。”
春秋战国时期的楚地，西楚霸王项羽发迹的基业，也就是荆州和扬州两州之地。
李榷觉得这个条件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你孙坚不在战场上斩杀我们这些大将，荆州刺史、扬州刺史随便你挑。
大汉有什么好？梁冀把持朝政二十多年，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到桓帝时，皇帝联合宦官诛杀了权臣梁冀，没多久就开始崇信宦官，发动党锢，禁锢善类。
这是自毁长城，自断基业，失去了世家的支持 ，大汉还有谁尽忠？
接着皇帝重用宦官，剥夺武将军功，失去了武将的支持，大汉还有谁尽力？
桓帝如此，灵帝更甚。
皇帝有错吗？没有错，有错的是眼高手低，没有能力。
一个只有管理公司能力的人，突然给他管理几万人的大企业，他肯定管不好，这就是根本所在。
百里之才可以当县令，王佐之才可以干尚书令，帝王之才才可以做一个好皇帝，桓帝和灵帝的能力最多是干个郡守。
孙坚不要扬州刺史，要脸。
荆楚他自己去打，董卓能给他的只有玉玺，给他造个势，万一孙坚有什么不测，也给孙坚的后代留条出路。
刘表是董卓封任的荆州刺史，董卓跑了所以孙坚就去打刘表，听上去没毛病，理由很充分。
达成共识，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董卓将自己部将叫来议事，随口道：“联军势如破竹，大家有没有退敌之策？”
董卓手中有三股军事力量，凉州军事集团，并州军事集团，洛阳军事集团，这三股军事力量相互较力，相处并不融洽，董卓是通过封赏官位、爵位，美女，金银财宝将这些人暂时的团结在一起的。
李榷应道：“不如掘了皇家陵墓，掠了豪门，远走长安，以虎牢关为界对抗天下逆贼。”
董卓问话，李榷来回答，这代表李榷的主意也就是董卓的主意，董卓不能直接说，打不过咋们跑路这种话，只能由自己的心腹来说，这是投石问路。
此时席中诸将皆露出笑脸与左右议论纷纷，在座诸将心中正想：早就应该卷着钱跑路了，有花不完的钱，享用不尽的美食，美女，岂不美哉？何其妙哉！
男人不就图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