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午梦千山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我…
一定选择下一次重来！
这是扶摇娘娘下令睁眼并只字不提绯色豆腐之后，楚洪流心间五光十色的悔恨自责所融合出的大坦然！
不过这份心境很快又被惊恐取代。
“乏了。”
扶摇娘娘轻声说道。
楚洪流望着那双似乎没有聚焦的眸子，眼皮抽搐不停。
这…
总不会意思是让他陪碎吧！
进展未免弯道超车！
他也还小，这玩笑不兴开！
再说就看了一眼…
就一眼！
不至于定下全责，当场生效啊！
‘晦气！’
楚洪流控制不住想起不久前云荒微妙的笑容。
他分不清…
到底是云荒奶神附体，还是娘娘因为云荒的举动或言论受了什么刺激…可为什么要他来承受这一切！
“啪嗒。”
见楚洪流呆住，扶摇娘娘将仙品玉足撤离其下巴。
“”
楚洪流感受到熟悉的触感，很想对着娘娘说一句‘臣妾做不到’。
然后，他真说了。
“娘娘，晚辈不懂。”
楚洪流直言不讳。
闻言，扶摇娘娘妩媚地拨开额前青丝。
“几百年…午梦千山。”
声音还是很轻很平缓，但楚洪流总觉得有一堵摸不着的墙突兀竖起。冷淡里，似乎也多了几分空洞。
“涂。”
不等楚洪流接话，扶摇娘娘淡淡道。
“娘娘，还是墨黑吗？”
楚洪流甩掉不明所以，问道。
“准。”
扶摇娘娘罕见地言语上首肯提议。
楚洪流当即稳如老狗，真气入瓶取出一滴大小合适的墨珠。
“不准。”
这时，扶摇娘娘冷漠道。
楚洪流止住动作。
余光打量娘娘脸部，并未发现一丝波动之后他才抬起头望向娘娘。扶摇娘娘目不斜视，眸光依然飘忽。
“娘娘万金之躯，晚辈…”
“准。”
楚洪流客套话讲一半，便被打断。
“晚辈…从命。”
当事人没意见，楚洪流自不会扭捏。事实上像娘娘这般无二绝色，柳下惠来了也免不了心乱如麻。
他各方面功能正常。
说无感，属于是又当又立了。
不过有多开心也谈不上。
云荒拍拍屁股走了，却不曾将扶摇宫大不对劲的气氛带走。娘娘各方面细节迥异之前，足够直观。
‘是在回忆么…’
楚洪流边往指尖滴蔻丹，边思考着。
云荒三言两语，有用信息确实不多，但结合娘娘似有感而发的那句话…还是存在些许推测余地的。
几百年前，那时大渊收帝座入囊。
名不见经传的小势力就这么狠狠摩擦了小荒界一众修士的智商，轻飘飘书写并润色天方夜谭四个字。
而大渊之依仗…
扶摇，扶摇。
正是娘娘这阵从天上刮来的风，将大渊吹向无前无后之高度。
‘世人臆测，可信吗。’
楚洪流头一次驻足流言。
风，形质虚无。
娘娘为人津津乐道的，只有凶残事迹。
大部分修士以为，娘娘或许根本不是小荒界之人。这话放之前他肯定嗤之以鼻，一千一万个不信。
小荒界，子界无数。
完整子界，一样能养出造化。
何况中央天失落百万载，上界几乎成为传说了。
可现在…
‘她想到了什么呢？’
楚洪流偷偷瞥了眼扶摇娘娘宛若天造的脸蛋。
可能性还是太多。
一些猜测，倒不好妄自下断论。
活生生也不太了解的人，又哪能跟解题一样抽丝剥茧…
‘专注眼前事吧。’
楚洪流压下念头。
随即，他用手背轻轻抵住娘娘脚底板。
接触瞬间，楚洪流双眉不由起伏。隔着衣服到底不如皮肤与皮肤真正贴合，美妙冲击感相当强烈。
‘就好像第一次喝可乐。’
楚洪流会心微笑。
不过他没再更进一步，去握住仙品玉足。尽管娘娘同意这有些轻薄的举动，但各人分寸自该各人拿捏。
“娘娘，得罪了。”
手指印到指甲上，楚洪流象征性提醒一句。
然后，他指尖慢慢均匀旋转。
对于宗师级数的修士来说，肢体微操只是基本功。指甲便是再小，他也能恰到好处把蔻丹点满当。
投入一件事…
或者说想做好一件事，过程往往流逝迅速。楚洪流仔细为仙品玉足嵌好墨色玛瑙，只觉意犹未尽。
他甚至想试一遍所有小瓶。
当然，辉煌未来不必至于阎前。
“娘娘以为如何？”
视线从杰作转移，楚洪流收手望着扶摇娘娘说道。
扶摇娘娘抬起右腿看了看，“不差。”
“晚辈荣幸~”
楚洪流小嘴适时抹蜜，屏蔽大好风景。
“想要什么。”扶摇娘娘重新把脚放到肉垫上。
几个字组合一起看似询问，楚洪流却能听出语气不容置喙。
他想说——
还有这种好事？！
只是娘娘霸道虽好…
选择性太多了，一时间他拿不定主意。
“请娘娘容晚辈想想。”
楚洪流不会放过占便宜的机会。
这次，扶摇娘娘用不回答的方式默许。
片刻后。
“娘娘，晚辈求您出手一次。”楚洪流深思熟虑，大胆回应。技多不压身，反正出手也不是立马兑现。
“准了。”
扶摇娘娘点头。
“谢娘娘。”楚洪流毫不掩饰喜色。
“方才，在想什么。”
正当楚洪流以为要迎来平静时，扶摇娘娘开口问道。
“呃…”
楚洪流小心脏扑通扑通。
他着实料不到娘娘会关心这个致命问题。
该怎么答？
心底嚼舌根，那也是嚼舌根…
“晚辈想让娘娘满意。”
想了想，楚洪流决定一口咬死并做好二次重复的准备。
不过接下来仍然意料之外。
扶摇娘娘没再问。
“嗯，下次吧。”
她闭上清冷桃眸，轻声道。
‘呼！’
楚洪流心底长出口气。
下次就下次。
总比突然失宠强！
接着，他开始思考要不要告辞。
但最终这想法没落实下去。
他老老实实端坐，老老实实倾听娘娘平缓地呼吸声。
…
…
从扶摇宫出来已是傍晚。
楚洪流望着宫墙外形形色色的建筑，直呼重获新生。
然而看着看着…
烟火气浓烈，楚洪流脑海内忍不住浮现娘娘空洞的眸心。不同心境导致他顿悟般理解了一丝那份情感。
皇宫大道长得似乎没有尽头。
人间骄阳正好。
从死寂冰冷走向鲜活，越过边界那短暂一瞬恍如隔世。
‘几百年…午梦千山。’
楚洪流回头，眼神已然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