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主角行为
杀生剑即将抵达林地眉心时，楚洪流大彻大悟。
大气运，x。
真·气运之子，√。
小伙林地，天命所钟…忠！
认知到这一点有两个铁证——
心理上的：
楚洪流被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恐怖漩涡，似乎只要击杀林地就必定会发生让他变成不可名状的事。
物理上的：
实质死气缠绕体内。
心理感受单独拎出来其实楚洪流不一定会浪子回头。
天道警告嘛，奈我何？
但死气则让人害怕极了。
并非人死前就有死气。
反而这无人能看到实体的玩意绝不该出现在活生生的生灵肉体上，死气要么诞生于尸体要么诞生于绝地！
至于楚洪流为什么能看到…
体质。
论及神秘程度，杀生圣体说一就没有其他体质敢说二。
近乎传说的无上道体也不行！
这导致世人对杀生圣体一知半解，了解片面到仅限于杀生圣体拥有者百分之九十九都会沦为杀戮机器。
实则不然。
杀生圣体还可视无形之物。
死气，乃其中之一。
被死气束缚，楚洪流没感到不适。
但，现实正远走高飞。
入目所及的一切尽皆拉长，五感于这昼光长廊之中变得无比迟钝…以至于思维都像是在慢慢后退一般。
不过救星来了。
当林地眉心裂口流下一颗血珠，剑气消散一空。
‘唔…’
楚洪流浑身轻松，五感归位。
随后他便看到立在林地跟他之间的中年人，是…御敌山主——他跟宗门高层不熟，辨别全靠服饰和腰牌。
此时战斗异象平息，四下寂静。
所以御敌山主似有意似无意的有力声音显得大了许多，观剑席内未在杀意震慑下晕厥的门人都能听清。
“好好好！尘世间又出潜龙！”
这是御敌山主的第一句话。
盖棺定论么…
楚洪流心底一笑，看了眼双目无神的林地。
别说他了。
就是数千吃瓜群众都早有预见。
林地挑明大荒圣体，那拆剑台的铁律肯定要进泥巴里滚一滚，规矩这条绳子绑死结还是打花结全看对象嘛。
楚洪流沉默，等后续。
没别的。
行为模式很重要。
因为有件事他一直没想清楚。
高层整这一出图什么？
叩剑印名…
大荒圣体…
老家伙们一个二个莫非都练功把眼睛给练瞎眼？
上拆剑台完全多此一举。
世间也找不到非要摩擦一场才好解开恩怨的道理。
他好奇真相。
而这真相或许着落在前身的行为模式上——之前说过小荒界对待夺舍之人一言难尽，他还好好的就代表没暴露。
也代表…
老怪眼中的他还是单纯的。
“少主天人之姿！”
御敌山主盛赞，但下一句出来才叫人知道这话不过是个引子，“冤家宜解，何况你二人恩怨不甚明了。”
呵呵。
前身也没这么肤浅吧？
需要甜枣？
楚洪流面无表情点头，“山主自便。”
“太上长老果然慧眼如炬。”
御敌山主越发满意，挥手为林地解掉杀念侵袭的状态。
山主跟少主平级。
甚至某种角度来说少主还更高。
御敌山主要当好红脸角色，必须得到楚洪流首肯后再处理林地，毕竟之前打断剑气已是逾越之举。
“我没输！！！”
这时林地醒来下意识大吼。
但他没傻掉。
看到御敌山主，他迅速明白眼下到底怎么回事。
搞砸了…
一败涂地！
败给了一个从始至终都高高在上不愿正眼瞧他的仇人！
不由脑海浮现扎心词语——
小丑。
明白强有理，并怀揣绝对信心打算以胜利者的姿态洗刷大仇却输了，可不就是纵情敲锣打鼓的跳梁小丑么？
并且想倔强也没机会。
现在除了罢手他没别的选择。
“林地，说说吧。”
御敌山主不着痕迹扫视观剑席露出吃瓜表情的数千小辈，道：“把事情讲清楚，误会不能永远都是误会。”
林地当场炸毛，“误会？”
自尊心让他不愿看楚洪流，他低头咬牙道：“夺我灵珍，把我打落山崖便是山主大人口中的误会吗？！”
这话给楚洪流整不会了。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天道力量作祟呢，敢情更离谱！
他杀人夺宝他怎么不知道？
特么大门都没出啊！
还有坠崖
典！
是那种去寒武纪抓一只三叶虫，三叶虫都说它熟的典中典！
迎着御敌山主同样不解的眼神，楚洪流淡淡道：“我一直都在尊主山修行，从未离开尘世间半步。”
“林地…”
御敌山主跟着开口：“不可妄言！”
话落，他撑起隔音屏障。
这动作让观剑席一众瓜友顿时心中不上不下的。
正精彩呢！
老…老舆论家了！
而林地则想口吐芬芳。
他再也忍不住，抬起头用充血双眼盯着楚洪流，声音好似泣血：“陆沉！陆沉难道不是你派来的吗！！！”
啊这…
怎么又跟陆沉扯上关系了？
两年都没交集过的人，怎么派？
蛋黄派？
再说，陆沉最近没给他送东西啊。
楚洪流彻底迷惑。
接着他对欲言又止的御敌山主说道：“我不知道。”
“”
御敌山主表示想喊执法山的人了。
越说越乱！
可为了争取林地又不能这么做。
他只好面色严肃地看向林地，示意赶紧解释清楚。
“敢做不敢当？”
林地冷笑连连，“‘十瓣彼岸花流哥绝对用得上。’还能是我说的不成？不信，大可让陆沉上折剑台走一遭！”
林地视线又移向御敌山主，继续道：“林地感激山主大人救命之恩，可如此偏颇未免让人觉得寒心！”
字句宛如大石砸落湖面。
御敌山主表情微妙。
叩剑，即是叩心。
林地所言的确百分之一百的真。
但架不住事情太古怪！
陆沉跟楚洪流要是谋划过杀人夺宝的事情，太上长老不可能不知道也根本不会让林地去叩剑死斗。
况且陆沉秉性纯良憨厚。
这让他信谁？
难搞啊！
要不还是喊太上
好像不行。
该来根本不用他去喊。
御敌山主面沉似水地看看林地又看看楚洪流，念头电闪，开始急切寻思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而这模样看得楚洪流暗暗摇头。
并非觉得人家蠢。
他知道御敌山主有自己的衡量。
一方面想收林地为弟子，一方面又得倾斜天秤给足他脸面…事情发展到这儿其实真与假都是次要的。
但该说不说，林地太主角行为。
隔音屏障架起来的时候林地就该闭嘴装尸体的。
事情回头怎么办都行。
摆台面上…
唉。
楚洪流不打算陪孩子绕圈圈。
得溜溜球了。
他怕再继续纠缠下去万一气运之子怒开降智光环怎么办？
至于陆沉
先不管。
这件事里外透着古怪。
御敌山主能想通的他也能想通，更别说他跟陆沉是真没到出生入死的地步，主要林地的好宝贝他也没见到。
不过借此他确认了一件事。
好事。
或许之前他太敏感。
老东西们任由林地叩剑三声是真以为其中有天大的误会。
毕竟
若是知道林地被陆沉杀人夺宝，老东西们肯定第一时间把陆沉给宰了先让林地好好的出气出到通透。
然后，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让两位中兴之主加深仇怨？
有点脑子不会这么搞的。
想到这，楚洪流看向林地。
“我…”
可刚开口，陡生变故。
楚洪流兀地瞳孔一缩，忽然对视过来的林地同样如此。
一切顾忌就此烟消云散。
“要不…”
楚洪流丢下一句让御敌山主进退两难的话：“你再去叩剑三声？”
“少主！”
御敌山主脸色一黑。
但不待他说什么，林地表情极度厌恶地怒吼道：“尘世间妄为至高大宗！林地怕是高攀不起，不待也罢！”
焯！
御敌山主当即坐蜡。
看不懂啊！
好好的，怎么又针锋相对？
你们把我这个山主置于何处？山主就不是大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