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送不到的快递
“明明是孙镜伊通过了学校的考核，但却是姐姐孙清清来上学，这是可以说的吗？”我震惊地问高老头。
高老头的震惊是我的百倍，衲衲道：“夜校被施了障眼法，普通人是进不来的，所以也没有身份检验这一说。再加上佛眼的存在特殊……”
我听明白了，所以孙清清的入学是因为夜校的失误，我则是那个在蝴蝶风暴中被波及的倒霉蛋！
“大事不妙，我们得赶快找到孙清清！”
我没好气地转过身去，之前就是妇人之仁帮了孙清清，结果狗咬吕洞宾，这次说什么也不趟浑水！
高老头见我不配合，语气一变竟开始娓娓道来。
“小陆，你可知佛眼到底为何物？人有三个丹田，其中上丹田位于眉心处，而佛眼则在里面虚开一穴，佛眼还有个别名，叫藏神！传说佛眼寄托了古神的一缕灵识，佛眼为了躲避灾祸，其存在更是难以发觉。所以孙清清代替其妹入学，压根没人怀疑！”
高老头把我讲得一愣一愣的，我不由得接道：“佛眼到底有什么用？”
“六道轮回因果交织，而佛眼便是从人间道中化生。老话说佛眼一开，百鬼退散，连阎王都要惧佛眼三分！不过这佛眼世间难遇，更是多在佛门和道门弟子中出现。”
“孙清清既然都有了佛眼，那就由她去了呗，你怎么说大事不妙？”
高老头皱起眉头：“佛眼开与未开有天壤之别，普通人用尽一生恐怕都难开佛眼的十分之一。开了眼自然是好，假若没开眼便是活靶子，在阴邪之物眼里，佛眼比仙丹还有吸引力！”
“佛眼辟邪，但一旦沾染鬼气，让佛眼蒙尘，她的周围便会变成炼狱！”
我猛地出了一身冷汗，大感不妙，小心翼翼地问高老头：“那万一……她已经吃了鬼给的东西呢？”
……
孙镜伊的活动范围非常小，我和高老头直奔上次的出租房。
“我说老高……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只带着我来恐怕不太合适吧。”
明明是晴天，孙镜伊所在的老小区却泛着阴森森的紫光。特别是她住的那一栋楼，黑雾弥漫，鬼气丛生。
“事态紧急，我已经通知了校长，但是他有事出去了。我先进去打头阵，你就守在楼下等待支援。”
我环顾四周，原本热闹的小区现在已经看不到人影，这里更像是被荒废的弃地。
“你一个人进去又没有帮手，太危险了，我看还是我俩一起等吧。”我忧心忡忡地劝道，倒不是不相信老高的实力，这样分头行动很可能横生枝节。
最重要的是，我很弱啊！老高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压根没办法去救他。
老高勉强露出一个半哭半笑的表情，依我看他是想强颜欢笑：“不能再拖了，若是因为一桩入学的错案扰了苍生，以致阳间恶灵肆虐，我们便是罪孽深重，要被阎王降罪的！”
正在我和高老争执不下的时候，搂着纸箱的快递小哥正正从我俩面前经过，看样子是想进楼。
“小伙子，等等！”老高叫住了穿着工作服的快递小哥。
对方抬起头来，是个长得青涩的小伙子，手臂晒得黝黑。
“你……呃，你是去哪家送东西啊？”老高想了半天硬憋出来这句话，要多可疑有多可疑。
果然，快递小哥露出了警觉的神情：“我还要去其他小区呢，没时间闲聊。”
再不跟你唠几句，你可能就再也出不来这栋楼了！
我想了想，直接开口道：“你直接放快递柜不好吗，还省时间。”
快递小哥的脸上出现明显的不耐烦：“要是这么省事就好了，人家专门打电话让我送上门。让开让开，别打扰我。”
我和老高对视一眼，老高果断地说：“我和这位小哥一起进去。”
小哥看看老高又看看我，皱眉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种老小区大门的电子锁都是坏的，一推就开，不需要人领路的。”
眼看小哥和老高进楼，我也只能祈祷校长能快点来。坐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我发现这栋楼的居民虽然多，但是在楼下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
我就半蹲在地上发呆，想着我离开地府前兰沧那副虚弱的样子，如果真的出了事，阎王降罪，兰沧岂不是也要遭殃？
细细想来，兰沧就是让我摆脱噩梦的冥官，怎么说也是有恩于我，虽然我没办法理解他的脑回路，但是我以后撒手人寰重回地府了，不还是得抱紧他的大腿？
就在胡思乱想之时，一双腿出现在我的视线正前方。
这熟悉的步伐，熟悉的制服……我慢慢抬起头，快递小哥抱着箱子朝这边走来。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我莫名出了一身冷汗。我守在这栋楼门口，寸步未离，眼睁睁看着他跟老高一起进了楼，怎么他又出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刚刚跟你一起进去的人呢？”我拦住快递小哥，惊恐地问。
“认错了，我刚到这小区。”小哥仍是想绕过我就进楼。
“等等等！”我站在他面前，“是不是有人非要让你把快递送上楼？”
小哥迷惑了一瞬，但是瞬间又释然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知道，不过知道这个也不稀奇，哪个小区还没几个这样的混蛋了。”
我哑口无言，决定拼一把：“你还说要送到506，是不是？”
小哥下意识地回答：“不是506，是605。”
如果我没记错，605在孙镜伊租的房间隔壁。
我的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于是我走到一边朝他挥了挥手：“你走吧。”
小哥用微妙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还是抬步走了。
我站在小区门口，默默地数着时间，果不其然，一个崭新的快递小哥又往这边走过来。
我挑了挑眉，主动走上前跟他搭话：“兄弟，又被605强迫送上门了？”
“是啊……真是服了这老六。”小哥狐疑地盯着我，后知后觉地“咦”了一声，“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去605？”
我内心已经有了计较，这小哥多半不是人，那他到死都想送的东西必定是关键。
我清了清嗓子，佯装愤怒地吼道：“你说我为什么知道，要不是我心血来潮下楼来拿东西，还不知道你在背后骂我！”
看到小哥从震惊到尴尬的表情，我知道自己蒙对了，他压根就没见过605的住户：“我不仅要让你上楼，还要打电话投诉你！”
说罢我佯装要掏出手机打电话，小哥焦急地开口：“别别别，您千万别打，不然我麻烦可就大了，您大人有大量！”
他一边说一边把快递塞给我，还点头哈腰地向我道歉。我抑制住内心的内疚，高冷地接过。
快递刚离开他的手，小哥整个人都变得透明了起来，连他自己都发觉了。
“我怎么越来越白了……卧槽，我怎么没脚了！”
我不忍直视地转过头，一只手却轻轻搭上了我的肩膀。
“……你还没签收快递呢。”
天灵盖被掀飞，血淋淋的脑花冒出来的场面有人见过吗？此时这幅模样的战损版快递小哥正用诡异的笑容望着我，他的脖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伸展，清秀的脸巴不得贴到我脸上。
“滚啊！！！”我用夹在腋下的快递盒猛击他的脸，没想到物理攻击这么有用，下一秒它就消失不见。 快递盒就这样穿过空气滚到了地上，也许是封装有问题，更可能是压根就没想封住，东西就这么咕噜噜地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凝神一看，竟是一块无字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