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她
虞太妃见她如此说,脸色一沉,怒道:“宁郡主,谁是谁非哀家心里清清楚楚,你竟然还敢狡辩,你如此不懂规矩,今日哀家就好好教你学规矩,林嬷嬷给哀家掌嘴!”
林嬷嬷应了声:“是。”
走到宁悦兮面前,正要抬手,音尘冷声道:“太妃,宁郡主是皇上请入宫中的,若是您打了娘娘,惹了皇上不高兴,岂非得不偿失,还请太妃三思。”
虞太妃抬眸,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哀家教郡主规矩,若是皇帝知道了,必然会感谢哀家。”
“林嬷嬷,给哀家打。”
“不可!”
音尘闪身挡在宁悦兮面前,林嬷嬷见音尘拦住她,二话不说,抬手就在音尘脸上扇了一个巴掌,嘴里骂道:“贱婢,滚开!”
说完,将音尘往旁边一推,林嬷嬷生的粗壮,音尘被她推得站立不稳,左脚绊住右脚,身子摔倒在了地上,林嬷嬷再次抬手就要朝宁悦兮脸上挥去,这时,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朕倒是要瞧瞧,谁敢打她。”
话音刚落,帘子掀起,身穿明黄色团龙袍的男人从外头进来,林嬷嬷瞥见这个身影,吓得打了个哆嗦,赶紧将手放下,屈膝行了一礼。
秦洵沉着脸走到宁悦兮跟前,他握住宁悦兮的手腕,将她的身子往身后一挡,眸光如刀一般射向林嬷嬷:“老贱婢,朕的人你也敢动!”
林嬷嬷被秦洵这句话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打着哆嗦道:“皇上,宁郡主不敬太妃在先,老奴这才动手的。”
秦洵根本就不听她解释,冰寒的脸上浮出一丝戾气,他瞥了眼地上的音尘,见她半边脸都被打肿了,若不是音尘衷心护主,那这巴掌就是落在宁悦兮的脸上。
他这么宝贝的人儿,岂能让一个老贱婢欺负。
他朝跟进来的张怀初使了个眼色道:“将她拉出去,掌嘴三十。”
“皇帝,你这是干什么!”太妃见秦洵不顾她的颜面要打林嬷嬷,疾言厉色的冲着秦洵喊了一句。
秦洵转头朝太妃看去,俊美的脸上带着冷漠之色,他拧眉:“当然是将这一巴掌打回来。”
在太妃震惊之时,他又说了一句:“太妃,舒莹是朕办的,您有怨气冲着朕来,动朕的人,可别怪朕不给您老面子。”
虞太妃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遍体生寒,生生打了个哆嗦。
不等张怀初掌嘴完,秦洵便拉着宁悦兮离开了。
秦洵一言不发拉着宁悦兮回到惊桃宫才放开她,宁悦兮蹙着眉揉了揉手腕,秦洵这才发现,刚才自己太过用力,将她的手腕都捏红了,他又吩咐音尘去拿膏药来。
音尘将药送来之后,秦洵瞥了她一眼,道:“你自己下去抹些药。”
音尘眼底露出一抹感激之色:“多谢主子。”
音尘一走,秦洵低着头,握住宁悦兮的手腕,拇指在她的手腕处轻轻的按捏,他道:“疼了怎么也不吭声?”
他低着头,阳光落在他冷白如玉的肌肤上,令他的脸折射出柔软的光,那浑身的冷意似也散了几分,两排细密的长睫落在眼脸处,神色专注,又隐约有几分执拗,宁悦兮一眼瞥去,便看到他这般模样,恍惚间又看到了从前的阿洵,她闭了闭眼,睁开时又复清明,她冷嘲道:“臣女说疼,皇上就会放开臣女么?”
秦洵听出她意有所指,手上动作一停,才舒展的长眉又皱起来,“你明知不可能,以后就不要再来试探朕。”
药也抹完了,秦洵心情不大好,宁悦兮也没有上前讨好的意思,秦洵干坐了半响后离开了。
寿康宫这边,皇帝带着人走后,林嬷嬷肿着脸进宫,刚顺完气的虞太妃看到她这张脸火气登时又上来了,她猛拍桌子,怒道:“皇帝,皇帝他太过分了!”
林嬷嬷半边脸火辣辣的却还要安慰老太妃,她道:“太妃,您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虞太妃闭上眼,叹了口气,似认命一般道:“罢了,哀家老了,皇帝也根本没把哀家放在眼里。”她心里悔不当初,那时她若对秦洵好点,如今他也不会这样。
皇帝今儿说的那些话,不仅是气话,而且是在警告她,让她识趣,她也是因舒莹之事冲昏了头脑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不过是个太妃,在这宫里,不过是靠着皇帝那一点点怜悯过日子,若是失去那一点点怜悯,那她再不能安享这富贵。
想明白之后,她拨了拨手中的佛珠道:“你出宫去给舒莹传个话,让她跪在午门口给皇帝认错,求皇帝原谅。”
林嬷嬷低低应下,然而,舒莹长公主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炸毛了一般,让她跪在午门口给皇帝认错,那明日她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舒莹当然不会去。
愤怒无处发泄,正好府上有几个做事不小心的奴才惹怒了她,她拿着鞭子将这几个奴才就是一顿抽。
那几个奴才在院子里被打的嗷嗷叫,这时一个白衣男子走入院中,低声说了句:“长公主别打了,打死几个奴才是小事,可别弄疼了您的手。”
说完,伸出修长手指,猛地握住舒莹拿鞭的手。
舒莹动作一顿,回过头来,看清那人的脸后,满肚子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白忻,你怎么回来了。”
白忻朝她温柔笑道:“奴才回来,是想向长公主引荐一个人,请长公主屏退左右。”
舒莹见他说的神秘,便将府内所有人都遣退,她在正厅内等候了片刻,便见一个带着面具的青衣男子款步走入,舒莹见此人神神秘秘的正疑惑,他忽然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露出一张清俊的脸,看到这张脸,舒莹神色大变,失声道:“怎么是你?”
那男子“啧”了一声,轻嘲道:“怎么不能是我,舒莹,是不是不欢迎你五哥我?”
舒莹却吓出一身冷汗来,她惊恐道:“秦淹,现在宸国上下都在通缉你,你竟然敢待在京城?”
秦淹见舒莹这幅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忍不住讥讽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洵永远都想不到,我就藏在他的眼皮底下。”
舒莹这个时候绝不敢招惹秦淹,秦淹是逆党,若秦洵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她,她皱眉道:“你来找本宫做什么?”
说完后,她朝白忻投去一记冰冷的眼神,她这个面首平日里最得她欢心,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和秦淹有勾结!
秦淹轻轻挑眉道:“找你合作,你可愿?”
秦淹所谋无非便是造反,他找她合作,难不成要她造反不成,舒莹冷笑道:“你当本宫脑子有毛病不成,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跟你一同谋反?”
秦淹低低的声音似在蛊惑她:“实不相瞒,白忻是我的下属,他在你府上待了两年,秦洵若是查到了,你以为你摆脱的了干系?何况你如今连宫都不能进,这岂是长公主应有的待遇?而且当年若非他陷害先太子与父皇的妃嫔有染,先太子又怎会被废,若是先太子登基,绝不会这般对你和太妃,舒莹,只要你愿意跟着五哥一起图谋大事,等将来事成,五哥定封你为大长公主,尊你的母妃为皇太后。”
舒莹只觉得可笑,她道:“造反,凭你一个人?”
秦淹道:“当然不是一个人,聂纵曾经写过一个官员名册,这名册上之人都是当年跟随先太子谋事之人,如今只要拿到这个名册,我便可以联络这些官员,只要他们愿意站在我的阵营里,何愁大事不成?”
这时候,舒莹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她眼底光芒跳动,似一簇火在燃烧,秦淹知道,舒莹一定心动了。
舒莹的确心动了,秦淹说的没错,秦洵若是知道她勾结逆党,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何况她如今被禁止入宫,堂堂长公主受到此等羞辱,这口气让她怎么咽下去,索性反了他,为自己去挣一份更大的尊荣。
她道:“这名册在哪里?”
秦淹见舒莹上钩了,心情格外好,他勾了勾唇道:“在聂纵之女,聂秋孤的手上。”
舒莹道:“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聂秋孤如今被关在诏狱里。”
秦淹脸上露出漫不经心的笑意,他道:“所以,长公主现在要做的,就是帮五哥我将她救出来,或者不救出来……拿到名册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