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
长公主府。
长公主刚用完早膳,侍女匆匆进来,附耳低语。
舒莹听完之后,嘴角勾起一抹轻慢之色,她不甚在意的说道:“让她查,就算查到了又怎么样,皇帝还能将本宫吃了不成?”
秦洵登基后,先帝留下的子嗣,除了五皇子秦淹之外,大部分都被他给杀了,公主也杀了几个,舒莹是为数不多能活下来的,盖因她的母妃虞太妃,曾抚养过秦洵兄妹,秦洵到底念着昔日的恩情,留下她们母女安享富贵。
若是皇帝敢对付她,那就是忘恩负义。
没多久,杨妩便查到了舒莹长公主这里,得知是长公主暗中让人四下里散布流言,杨妩知道瞒不住,只得如实说出来。
秦洵听了后瞬间冷了脸,他吩咐张怀初道:“去长公主府传朕旨意,往后不经允许,舒莹长公主不许入宫,另外,长公主私德败坏蓄养面首,将她府上的面首全部驱逐出府。”
长公主的已经和离了三次,府上蓄养面首无数,若说风流浪荡,谁能比得上她,她却还派人在外头诋毁他的女人,既然如此,那他也没必要纵容她。
张怀初一惊,莹长公主这是触到皇上的逆鳞了,他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杨妩在下面听着很不是滋味,也只有宁悦兮能让他做到这个地步,她又何必自欺欺人。
张怀初带着人去长公主府传完圣旨后,舒莹听了,气的一跃而起,她怒道:“此事并非本宫所为,你们含血喷人,本宫要去见皇上讨要一个公道!”
说完,提着裙子就要冲出去,被几个小太监给拦住,张怀初道:“长公主,您还是省点力气吧,寿康宫偏殿的宫女和御膳房的太监都招供了,再辩解也无用。”
舒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一个下贱的阉人也敢对本宫这么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张怀初听了,脸色微沉,他冷笑两声:“今日咱家奉旨而来,长公主府上这些男宠一个也不能留,来人,给咱家敢出去!”
说完后,便朝身后的御林军招招手,御林军蜂拥而入,舒莹拦都拦不住,不多时便从里头驱赶出二十来个年轻的男子,那名叫白忻的男侍同样在内,张怀初没废话,摆摆手让御林军都给赶出去!
舒莹长公主都气疯了,杀了张怀初的心都有,奈何他是奉圣旨,舒莹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
此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皇宫,都说皇上是为了郡主才会这么做的,这郡主可真是不简单啊。
事情也传到了寿康宫虞太妃的耳朵里,虞太妃得知皇帝如此对舒莹,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虞太妃身边的老嬷嬷替她顺着气道:“太妃息怒,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虞太妃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掼在桌上,“皇帝 他太过分了,舒莹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妹妹,他居然连半分面子也不肯给。”
林嬷嬷道:“都说那宁郡主生的国色天香,狐媚惑主,皇上被美色所迷,依老奴看这话倒有几分真。”
虞太妃沉着脸道:“去将那宁郡主叫来,哀家倒是要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宁悦兮午睡刚醒,发髻松散,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着杏雨替她梳妆,音尘带着一个老嬷嬷进来,那老嬷嬷见了宁悦兮曲膝行礼道:“奴婢是寿康宫虞太妃跟前伺候的,太妃命奴婢来请娘娘过去一趟。”
虞太妃?
宁悦兮隐约记起这么个人来,是舒莹长公主的母妃,她曾听康蕙说起,虞妃此人虽没有过分苛责他们兄妹,但对他们兄妹也十分冷漠,并未给予关怀,昔年谢皇后和废太子欺压他们兄妹,虞妃为了自保,对此视若无睹。
这样的人,秦洵还能尊她为太妃让她在皇宫颐养天年,也是不寻常了。
那老嬷嬷说完,宁悦兮就见音尘给自个使了个眼色,宁悦兮会意,她道:“你先出去侯着,本宫收拾一番便来。”
等老嬷嬷退下后,音尘便道:“主子尽管去便是,奴婢会让香零去乾清宫请皇上。”
宁悦兮点点头,稍微收拾一番后,便领着音尘和杏雨一块出去了。
长公主府的事情她听说了。
这老太妃找她必然与这件事情有关。
秦洵执意要将她留在宫中,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也罢,弄得越麻烦越好,到难以收拾的地步,威胁到了他的江山社稷,说不定他会放她离开。
到了寿安宫,宁悦兮见宫内朝南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年近四旬的妇人,妇人穿着绛紫色宽边对襟褙子,挑线长裙,生的白皙秀丽,尽管肌肤不那么紧致,也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貌美。
宁悦兮上前行礼,“臣女给太妃请安。”
她行礼的姿势保持了许久,都不见虞太妃让她起身,宁悦兮的父王是习武之人,年少时倒跟着父亲学过些基本功,就这个点子伎俩还难不倒她。
既然虞太妃没让她起身,那她就规规矩矩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虞太妃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宁悦兮,见她许久也不见身形晃一下,奇怪的很,也知道这样做必然刁难不到她,冷着脸道:“起身吧。”
宁悦兮站起来,虞太妃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生的花娇柳媚,艳丽绝俗,往她这冷冷清清的寿安宫一站,这寿安宫忽然间有了生气一般。
可她这样的绝色,太妃欣赏不来,反倒觉得她美而不祥。
太妃冷哼了一声,语气严厉道:“宁郡主,你乃二嫁妇人,入宫侍奉皇上本就不合规矩,皇帝既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你接入宫中,你便要守规矩知进退,而不是撺掇皇上驱逐亲妹,破坏兄妹之间的和气。”
宁悦兮见太妃故意冤枉她,心中不悦,舒莹自作孽与她何干,她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浅的冷意:“太妃,此事并非臣女所为,乃舒莹公主故意在宫中制造谣言诋毁臣女,坏了宫中的规矩,皇上这才惩罚公主,与臣女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