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言瑾夕若想当饿死鬼，随意，没人会阻拦
言家二娘回道。
“那日在赌场，他支开所有人，单独与我谈话，威胁我，命我不准责罚你，否则会让我和瑾韵得到很惨的下场，更可笑的是，他明明是为了你，却不准我告诉你。”
言瑾夕愣住了，原来大人还为自己做过这些？言瑾夕有些难以置信，支支吾吾确认道。
“二娘，您是说，大人他为了我，威胁过你？”
言家二娘眨眼点头，说道。
“我要是没猜错，他问我要容颜胶，并不是他自己要用，而是为你求得。”
言瑾夕有些不自信，回道。
“这怎么可能。”
言家二娘问道。
“我问你，那日之后，他可还寻过容颜胶？”
言瑾夕摇头，回道。
“没有。”
言家二娘说道。
“当初他为了一瓶容颜胶又是威胁我们，又是绑架我们，说明他很想得到容颜胶，可是那日之后，他却奇迹般放弃了寻找，难道你一点不觉得奇怪？”
言瑾夕若有所思，她回忆着那日之事，回道。
“确实如二娘所说，大人忽然就再也没找过和提过容颜胶了。”
言家二娘回道。
“我再问你，他可知你用了容颜胶？”
言瑾夕点头回道。
“我对他坦白过，他知道我用了容颜胶，相信我用了容颜胶以后，他便放走了你们。”
言家二娘，用眼神试探性看着她，让言瑾夕发散思维，继续往深处想，等待着她的觉悟，言瑾夕突然反应过来，试探性问道。
“所以二娘，您的意思是，大人他喜欢我？！”
言家二娘点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
“不然呢？”
言瑾夕自卑不已，她脑海中想到吕宝秀，她失落地说道。
“二娘，您不要用这种事骗我。”
言家二娘回道。
“以我过来人的经验，一个男子如此对一个女子，除了爱，我想不出去任何第三种可能。 方才韩白苏明面上拒绝了你，指不定现在正焦头烂额，在悄悄想着救你的办法。”
言瑾夕回想着那夜在韩府，韩白苏吻了他，又说等她收到大礼后，会告诉他一件事，如果二娘说的是对的，那大人其实也想跟我告白吗？
言家二娘继续分析，说道。
“不过，即便他心里有你，要救也只会救你一人。”
言家二娘看了看言瑾韵和言夫人，继续说道。
“我们几个人的死活他根本不会在意。”
言家二娘收目光，看向言瑾夕，说道。
“如今我已经一把年纪，该经历的已经经历了，该享受的也享受了，倘若实在无法逆天改命，我也认了。”
说到此处，言家二娘激动起来，带着些哭腔，说道。
“可是瑾韵她才十五岁啊，她还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想她年纪轻轻就被贬为奴，去伺候别人，受别人的气。”
言家二娘紧抓着言瑾夕的手臂，继续说道。
“你可以不管我，但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瑾韵啊！”
言瑾韵见她娘如此激动，立即拥着她的肩膀，言家二娘此时松开言瑾夕。言瑾韵安慰着她娘，说道。
“娘，我没事，不是还有你们陪着我吗？”
见言家二娘如此担心瑾韵，言瑾夕拧着眉，看了看瑾韵，无助起来，她回道。
“二娘，如果我能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瑾韵，只是……大人他真的心悦我吗？又真的愿意为了我而帮忙吗？大哥说的对，他总是一副不露声色的样子，他对我忽远忽近，我根本猜不准他的心意。至少从刚刚他的态度来看，他明显不想管我，可他又给了我膏药，让我感觉他会管我，他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我很难受，我不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言家二娘还在负面情绪当中，回道。
“相信二娘的判断，你就是他的逆鳞，你现在好好的，他自然一副不露声色的模样，倘若你有点事，我相信，他韩白苏一定会坐不住，很快便会来找你，到时候你抓住机会，向他求情，他一定会心软的。”
言瑾夕回道。
“大娘，我愿意一试，只是我已经利用过大人很多次，不知这一次，他是否还能愿意帮我，毕竟他要对抗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圣上。”
言家二娘直接下跪，言瑾韵惊讶，喊了一声娘，说道。
“二娘，您这是干什么？！”
言瑾夕震惊之余，立即伸手抓住言家二娘的双臂，想要扶她起来，嘴里说道。
“二娘，您是长辈，您这样，瑾夕会折寿的，您快起来。”
言家二娘避开言瑾夕的搀扶，她依旧跪着，言瑾夕见她不起来，自己忍着膝盖的疼，也跪在地上，与她相对而跪。
熬气的言家二娘终于亲切唤了她一声瑾夕，求道。
“瑾夕，你来言府这么多年，我承认，我不曾给过你好脸色，时不时还会说一些刻薄的话，为难你一番，我深知自己有罪，可是瑾韵她是无辜的，我求求你，救救她。”
言瑾夕回道。
“二娘，我答应，我愿意！我会救瑾韵，也会救你们，您先起来，我们好好商量对策。”
言瑾夕和言家二娘伸手搀扶支撑着彼此，从地上站了起来。言瑾夕对她说道。
“现在的问题在于大人并不搭理我，我得想办法单独和他见面，才能开口求他帮助我们。”
言家二娘说道。
“我有法子让他理你，只是……”
言瑾夕问道。
“只是什么？”
言家二娘回道。
“只是你要受点苦。”
言瑾夕回道。
“我不怕。”
言家二娘将嘴靠近言瑾夕的耳朵，说着她的法子……
…………
审讯室内，言正穿着白色里衣，整个身子被架在审讯架上，韩白苏跨步进来。言正抬眸看见了他且目光一直跟随着他。韩白苏从容地坐到凳子上，侧头看了看旁边桌子上的汤药，抬眸与言正对视。
言正率先开口，说道。
“圣上已经直接定了我的罪，我签不签字，画不画押，承不承认又有何妨？韩大人何必多此一举，还亲自前来审问我。”
韩白苏双手撑着大腿，起身来到言正跟前，他走了几步，最后停在言正面前，从容说道。
“言太医，你与高贵妃那些个人恩怨，我毫无兴趣……”
言正问道。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韩白苏严肃起来，他眼神里带着戾气，盯着言正，低声问道。
“今日我只想问你……我爹是不是你毒死的？！”
言正回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韩白苏威胁道。
“现在你言府上下全被关在监察处，男子择日流放边疆，女子择日进宫为奴，言太医，你可知后面一系列流程全由我监察处把控，我想在哪个环节动手脚，便可以在哪个环节动手脚，比如送言瑾烁上路时，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让此「上路」变成彼「上路」。”
言正着急起来，说道。
“你别动我儿子。”
韩白苏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你言家女眷人也不少，心情好我可以送她们进宫为奴，心情若不好，我也可以送一些到青楼，卖淫为娼！”
言正更加激动，回道。
“韩白苏！你爹为人正直，你却如此心狠手辣，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韩白苏不屑一笑，从容回道。
“言太医，多谢夸奖。”
韩白苏收起笑容，盯着言正，用眼神威胁着他，一边伸手给言正解绑，言正被他的眼神给震慑到，同时又一脸懵，不知他解绑要做什么，言正问道。
“韩大人，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韩白苏边解绑，边将头轻轻甩向对面的桌上，言正随着他指示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了那碗汤药。
言正收回目光，看着韩白苏，问道。
“你要做什么？”
韩白苏斜嘴一笑，回道。
“桌上有一碗药，倘若你喝了，我便按照圣上旨意办事，不再找你家人任何麻烦，倘若你没喝，我也按照圣上旨意办事，只不过……”
韩白苏停止解绑，将嘴凑到言正耳朵旁，低声且有力地威胁道。
“未来日子还很长，你可以心存侥幸，苟活在世，可他日如果我找到你毒害我爹的证据，我定会让你在宫里为奴的妻妾和子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也会暗中派人前往边疆，杀了你和言瑾烁！”
说完狠话，韩白苏退回身子，看着言正，继续说道。
“你是想以你一命换你一家余生平安，还是想抱着侥幸苟活，等我发现真相那天再奋力反扑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韩白苏带着威胁的意味，斜嘴一笑，继续为他解绑。言正丢了魂一般，看了一眼那碗药，言正知道，那是毒药，韩白苏在逼做出选择，表明真相。
韩白苏也知道，让他亲口承认比登天难，把药放在那里，倘若言正喝了，意味着言正承认自己毒死了他爹，倘若言正没喝，说明他没有毒死他爹，问心无愧。
言正继续愣在那里，不知如何选择，韩白苏白了他一眼，踏出了审讯室，在门口站着，等着言正的选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韩白苏给门口站着的两个小官吏使眼色，让他们进去看看言正到底有没有喝那药。接收到眼神示意，两个小官吏，赶紧跑了进去。
两人用担架把已经毫无反应的言正从审讯室里抬了出来，来到韩白苏面前，说道。
“大人，言太医喝了汤药。”
韩白苏垂眸，看着担架上一动不动的言正，他竟不自觉地红了眼眶，负面情绪充斥着他整个身体，他愣了片刻，痛苦地哼笑一声。
他知道言正喝了那药，就说明，言正承认了自己当年毒死了韩白苏他爹，韩白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之所以这样无助和受伤，是因为他竟在查清真相之前，贸然爱上了言瑾夕，为了爱她，他不断地再给自己灌输，言瑾夕他爹没有毒害自己的爹。
就在刚刚，言正亲自用行动打破了他曾经设定下的所有美好，韩白苏被虐到心痛不止，想着想着，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哼哼哼，哈哈哈哈，哼哼哼……”
韩白苏哭声中夹杂笑声，虐心的笑声掩盖了哭声，两个小官吏从没见过韩白苏失控的样子，他们被韩白苏给吓傻了，其中一个小官吏小心翼翼，试探性问道。
“大人，您没事吧？”
韩白苏收起笑声，眼里闪着泪光，垂眸看着毫无反应的言正，他缓了缓情绪，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把他抬回大牢。”
两个小官吏回道。
“属下遵命。”
随后他们抬着言正，往大牢处走去。
…………
韩白苏陷入深深的负面情绪中，他在原地站了很久，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此时，一个小官吏跑来对韩白苏说道。
“不好了大人，您去看看瑾夕姑娘吧，我们送去的饭菜，她硬是一口没吃，送去的汤，也一口未喝。再这么下去，是会生病的。”
听见小官吏说的话，韩白苏没有露出丝毫紧张，而是失魂落魄，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
“你让她别自作聪明，我不会去见她的，她若想当饿死鬼，随意，没人会阻拦。”
韩白苏说完，拖着难受的身体，步履蹒跚地走开了，传话小官吏一人呆在那里，嘴里念着。
“大人这是怎么了？”
…………
传话小官吏回到牢房，言家二娘抓住门框，并将头贴在上面，问传话小官吏，说道。
“怎么样怎么样？！你家大人有没有过来？”
小官吏回道。
“我家大人说了，瑾夕姑娘若想当饿死鬼，没人会阻拦。”
坐在角落的言瑾夕听闻此话，抬头看了看传话小官吏，小官吏继续说道。
“所以，瑾夕姑娘，你还是别自作聪明，糟蹋自己的身子，看大人方才的态度，他是真的不会过来见你，你还是放弃吧。”
言瑾夕竟一时分不清韩白苏说的究竟是气话还是肺腑之言。原本只是假装没胃口的她，心里空空的，真的没了胃口。言瑾韵坐见她情绪不对，便坐到她旁边，安慰着她，说道。
“瑾夕，你别难过，我们不用讨好韩白苏，为奴就为奴，只是换种活法而已，只要我们这条命还在，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这不就够了吗？”
言夫人对言家二娘说道。
“韩白苏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根本不想管我们，即便他如你所说，他心悦瑾夕，那又如何，谁又愿意为了一个女子与圣上对着干呢。”
言家二娘叹了口气，说道。
“不应该啊，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