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言瑾烁差点识破韩白苏的谎言
韩白苏与言瑾烁来到张万能老家，找到老乡了解情况，老乡正用锄头挖土，认真地干着农活，言瑾烁问他是否认识张万能，老乡抬头看了一眼，觉得面生，怕他俩来者不善，老乡低下头，继续舞动锄头挖土，拒绝交谈。
韩白苏知道老乡心有芥蒂，他拿出腰牌摊放在手上，给言瑾烁使眼色，让他拿着腰牌，给老乡看。言瑾烁点头表示明白，他接过韩白苏手中的腰牌，递送到老乡眼前，并向老乡表明了韩白苏的身份，老乡微微抬眸，看见近在咫尺的腰牌，这才放下怀疑，他停止手里的农活，放下锄头，问道。
“张万能可是犯事了？”
言瑾烁反问道。
“你可知此人过往？”
老乡深深叹了一口气。
“哎……”
随后又说了一句。
“这孩子，真是可惜了。”
韩白苏问道。
“何出此言？”
老乡眼神看着远方，缓缓道来
“张万能性格温顺，他在我们眼里一直十分乖巧的好孩子。他爹死得早，家里很穷，他娘带着他和妹妹生活，一个人撑起这个家，他长得其貌不扬，可他妹妹模样乖巧，长大定是个大美人。他娘希望张万能可以通过读书改变命运，四处借钱凑学费，送张万能到镇上学堂读书，他娘对张万能管教严格，不允许他做点半出格之事，犯半点错误，走半点弯路，只希望他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可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张万能也不负众望，学习好，是个好苗子。”
说到这里，老乡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哎……”
言瑾烁问道。
“老乡为何叹气？可是后来有什么变故？”
老乡继续说道。
“可不是吗，这么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如果不是经历了那天，可能真能通过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
言瑾烁问道。
“那天是哪天？那天发生了什么？”
老乡回道。
“那天张万能从学堂回来，发现她娘腹部被人用刀从背后刺穿，倒在血泊之中，当场死亡，妹妹坐在尸体旁一直哭，从那之后，妹妹受了惊吓，不敢再留在家里，离家出走，据说他妹妹被人拐骗，卖到了都城。此后，张万能性情大变，从乖孩子，变成了坏孩子，以前很喜欢看书，后来把家里的书撕得稀烂，撒满整个屋子，疯狂大笑。以前他极为害羞，看到生人，不敢同别人说半句话，后来他不但和地痞流氓混在一起，还非常擅长交谈。他跟着那些地痞流氓跑到城里去，听别人说，他还去做过男妓，伺候过许多达官显贵，男女通吃，再后来便去了山里做了山匪头子，为那些达官贵人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韩白苏掌握详细细节后，和言瑾烁策马而归。
…………
两人同时从马背上跳下，往监察处走去，言瑾烁跟随在韩白苏身后，问道。
“大人，此番出行收获不少，可想到什么法子让张万能开口？”
韩白苏侧过头，对身后的言瑾烁回道。
“有那么容易就好了，一切都需从长计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娘和他妹妹是撬开他嘴的重要突破口。”
韩白苏说完，抬脚踏进监察处大门，韩白苏喊道。
“方青！”
方青闻声，迎面而来，笑脸相迎，说道。
“大人您回来了。”
几人均停下脚步，站在院里，韩白苏双手叉腰，问道。
“我离开这几日，可有人来劫张万能？”
方青回道。
“大人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加强看守，大家一点也不敢松懈，把他看得死死的，无人来劫。”
韩白苏点头，对方青的能力表示肯定。韩白苏又问道。
“张万能情况如何，可有醒来？”
方青回道。
“气息尚在，可并未醒来。”
韩白苏走了几天，可他总认为自己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潜意识里认为张万能应该醒来了才是，韩白苏回道。
“调养这么久，还没醒来，可是找的郎中医术不行？”
言瑾烁替方青说话。
“那日张万能反复昏迷，最后满身是血，奄奄一息，彻底昏死过去，用刑过重，他伤势不轻，一时半会醒不来实属正常，大人，切莫着急。”
方青行礼，抬眸探测韩白苏的情绪，又低下头说道。
“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白苏垂眸思考，他有不祥的预感，直觉告诉他，方青接下来的话，可能是个坏消息，韩白苏回道。
“讲。”
方青抬眸，试探性支支吾吾回道。
“郎中说……张万能……受伤过重，有成为……植物人……的风险……”
韩白苏拧着眉……气到不想回应。
言瑾烁见状，说道。
“大人切莫恼怒，只要张万能气息还在，我们的线索便没有断。”
言瑾烁看向方青问道。
“方青，你请的郎中会不会是个庸医，满口胡说八道？”
方青回道。
“不会啊，这郎中曾还给瑾夕姑娘看过鞭伤，治好过好多犯人，怎可能是庸医？”
韩白苏缓了缓情绪，回道。
“再观察些时日，如果仍未有起色，换个郎中试试，张万能需尽早醒来，否则，这些案子根本无法继续推进。”
方青回道。
“属下遵命，定全力救治张万能。”
方青小心翼翼瞄了一眼韩白苏的公事房，韩白苏觉得方青有事未报，问道。
“可还有事？”
方青用手捧着嘴，小声对言白苏说道。
“大人，有位姑娘在公事房等着您。”
韩白苏疑惑地看了一眼公事房，公事房只开了半扇门，视线可见的地方看不到任何人，韩白苏收回目光看着方青问道。
“姑娘？什么姑娘？”
方青回道。
“您进去看了就知道，她已经连续来了好几天，我跟她说您不在，她仍然坚持每天都来，这不，今天终于等到了您。”
言瑾烁想着，大人有闲工夫会姑娘，可自己不行啊，言瑾烁说道。
“大人，我先回卷宗室记录案情，撰写卷宗。”
方青说道。
“大人，我也还有事，先回兵器房继续整理兵器。”
韩白苏点头同意，两人各自返回到自己的岗位。韩白苏一人站在院子里，垂眸思考着，心想，我认识的女子并不多，敢找到监察处来的，除了言瑾夕和韩白芷，应该没别人了吧？
言瑾烁决定一探究竟，他往公事房走去，走到门口，他将另一扇关着的门推开，一名打扮淑女的年轻女子正背对着他，韩白苏心想，这背影并不像言瑾夕和韩白芷，背影如此陌生，这谁啊？
韩白苏可不想和陌生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虽然推开了门，但他未踏步进去，仅是站在门口。
开门声惊动了里面的女子，她知道身后有人，可她并未转过身来，而是等对方先开口。
韩白苏看向她的背影，问道。
“敢问姑娘姓甚名谁，找韩某何事？”
吕宝秀听闻韩白苏的声音，心中一乐，她一转身，向韩白苏冲过去。韩白苏见她热情地奔来，极为害怕与她接触，他面无表情，从容往后退了几步，平稳退到了院里。
吕宝秀蹦哒踏出公事房，见他不停往后退，还退了那么多步，且一脸惊慌样子，心想着，他应该没有认出她吧。
吕宝秀放慢速度，变奔跑为慢走，走到院子里，站在韩白苏对面，她知道他没认出自己，存在防备心理，所以吕宝秀刻意保持着较远的距离。
吕宝秀试探性往前再走一步，说道。
“白苏，是我，你不记得我了？”
韩白苏伸手纵向挡着，用这一手势示意，让她别再过来，吕宝秀接收到信息，立即退了一步，退到刚才的位置。韩白苏这才放下手。
韩白苏看了看别处，思考片刻后，韩白苏回过神，看向她，尴尬一笑，确认道。
“姑娘，你是否认错人了？我们认识？”
吕宝秀有些失落，心想，几年不见，竟不认识了，好心酸啊，吕宝秀回道。
“方才，方青仅多看我两眼而已，便认出了我，你竟认不出来？”
韩白苏听她提起方青，那方青定能解答他的疑惑，韩白苏对着兵器房大声吼了一声。
“方青！！”
方青闻声，从兵器房内传出一阵应和，方青回道。
“哎！！大人，有什么事吗？”
韩白苏说道。
“你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兵器房再次传来方青的回应声。
“好勒，来了！！”
方青匆匆从兵器室跑出来，来到韩白苏面前，问道。
“大人，有何事吩咐？”
韩白苏用手指着吕宝秀，目光看向方青，问道。
“她是谁？”
方青吃惊，回道。
“大人，您没认出来啊？”
韩白苏心想着，我认识？可我根本压根没印象，韩白苏没什么耐心，说道。
“别扯这些，少卖关子，你只需告诉我她是谁即可。”
方青回道。
“她是……”
吕宝秀伸手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并说道。
“方青，你别说，我来说。”
方青闻声闭嘴，韩白苏将目光从方青身上转移到吕宝秀身上，吕宝秀看着韩白苏说道。
“白苏，我是吕宝秀，你小时候的玩伴吕宝秀，你可还记得我？”
韩白苏听到后有些难以置信，他印象中的吕宝秀阳刚地像个男孩，眼前这个女子却打扮的如此淑女，她和他印象中的样子存在着天差地别。韩白苏疑惑地重复确认道。
“吕宝秀？！”
吕宝秀点点头，再次向他承认，自己就是吕宝秀。
韩白苏震惊不已，她竟是小时候一起玩得小男孩吕宝秀？
好巧不巧，他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惊动了言瑾烁，言瑾烁在卷宗室啥也没听见，偏偏听见了「吕宝秀」三个字，言瑾烁刚拿起笔，正准备写卷宗，听闻这三个字后，快速放下笔，提着衣服，小跑出来，像个傻子一样，嘴里念叨着。
“吕宝秀，在哪儿？”
韩白苏白了言瑾烁一眼，心想，你来凑什么热闹？
言瑾烁眼里发着光，他比韩白苏还要激动，毕竟韩白苏在他眼里是个不怎么近女色的正经人，这心上人都找到监察处来了，着实让人有些激动。
言瑾烁一直看着吕宝秀，并挪步往吕宝秀走去。
韩白苏心想，言瑾烁为何如此兴奋着？为何直线走向吕宝秀？韩白苏忽然记起来，那日他用吕宝秀当幌子，让言瑾烁以为吕宝秀是自己的心上人。
韩白苏想明白后，突然瞪着眼，将目光移向言瑾烁。
言瑾烁正向吕宝秀过去，嘴里念叨着。
“原来，你就是大人的……”
韩白苏见言瑾烁就快胡说八道，说出「心上人」三个字，他大步跨向言瑾烁，用手一把捂住言瑾烁的嘴。
言瑾烁只能发出唔唔声。
“唔唔唔……”
韩白苏低声说道。
“你给我闭嘴！！”
韩白苏发出警告后，言瑾烁放弃了挣扎，韩白苏这才松开手，直接推开他。韩白苏用眼神示意，手指指着鼻子示意，让他别乱说话，让他闭嘴。韩白苏对吕宝秀说道。
“你稍等一下，我这里有点公事未交代，交代完后，我带你出去。”
吕宝秀点头，回道。
“好的白苏，不着急，你先忙公务，我在这儿等你。”
韩白苏瞪着言瑾烁说道。
“跟我进来！”
韩白苏踏进卷宗室，言瑾烁跟着进去。韩白苏瞄了一眼外面，确认吕宝秀站在原地没乱动，没偷听，他才看向言瑾烁，警告道。
“我是跟你说过，我心悦吕宝秀，但人家还没那个意思，所以，我警告你，她是我心上人这事，除了你知！我知！言瑾夕知！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懂吗？！”
言瑾烁点头，回道。
“懂了大人，方才差点说漏了嘴，我和瑾夕定不会乱说话，我向您保证。”
言瑾烁做着举手发誓的动作，随后继续说道。
“不过，搞了半天，大人是单相思啊，我还以为你们两情相悦呢。”
韩白苏回道。
“我单不单相思，与你何干？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就行，别人的事少过问！”
韩白苏警告完后，踏出卷宗室，言瑾烁扶着门，探头偷看，他发现吕宝秀看韩白苏的眼神很不一般，这明明就是两情相悦啊，大人还扭捏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