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凭借男人对男人的了解,韩白苏对言瑾夕绝不一般
衣服没办法换,言家大娘找了个安静的地儿,把言瑾夕的发髻换了,让她看起来更像小姐一点。
正午时分,辛夷花宴正式开席,毕竟仲昊看上了言瑾华,仲夫人邀请言夫人及家人坐主桌,言家大娘让言瑾夕也坐了过来。言瑾夕再三向言家大娘确认,说道。
“大娘,这不合适吧?”
言家大娘招手,点头说道。
“合适,赶紧坐下。”
言瑾夕按照安排,乖乖坐到座位上去。仲夫人又邀请韩家夫人及家人坐了过来。如此一来,韩白苏便和言瑾夕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两人方才在辛夷花下不欢而散,坐在一桌,多少有些尴尬,他们会趁对方不注意,镇定自若地偷看对方。见言瑾夕发髻换了,他心有疑惑,却未表现在脸上。
仲夫人,仲昊挨着坐主位,仲夫人旁边依次坐了韩白芷,韩夫人,韩白苏。仲昊旁边依次坐了言瑾华,言家大娘,言瑾夕,言瑾韵,言家二娘。仲夫人刻意将言瑾华安排在仲昊旁边。
仲夫人向来喜欢看热闹,她知道言韩两家不和,故意将两家安排在一起,她想看看言韩两家如何应付这尴尬的场面。
很快,仲夫人发现坐在桌上的言瑾夕,她的打扮好像不太像小姐,便看向言家大娘,问道。
“言夫人,她是……”
言家大娘知道言瑾华和言瑾韵都不喜欢仲昊,她不想逼迫言家两个女儿嫁给仲昊,又想依附仲家人的势力,唯有将言瑾夕推出去,试探另一种可能。
言家大娘诚恳说道。
“她是言家二小姐,叫言瑾夕。”
仲夫人尴尬笑道。
“瑾华和瑾韵见过几次,瑾夕倒是没怎么见过,你多大了?”
言瑾夕有些拘谨,礼貌说道。
“今年16了。”
韩白苏偷偷观察着言瑾夕的表现,看着她如此放不开,心想,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跑哪里去了。
仲夫人听到后,满意点点头,说道。
“倒也还小,不过也可以谈婚论嫁了,可有中意的男子?”
言瑾夕赶紧摇摇头,解释道。
“没有,我还不着急嫁人。”
言家大娘见她过于紧张,想让她留个好印象,赶紧替她说话,做好铺垫。
“瑾夕这孩子特别懂事,从来不给家里惹麻烦,也不娇气,我还想着以后给她物色个好人家,谁要是娶了我家瑾夕啊,铁定享福。”
仲夫人点点头,看了一眼韩白苏,对着瑾夕说道。
“瑾夕,你看韩大人如何?”
这鸳鸯谱点的也是够离谱的,韩白芷听见后,不停地憋笑。韩白苏外表平静如水,内心早就慌了神。他故作镇定,偷看了对面的言瑾夕一眼,他好奇她会怎样作答。
言瑾韵,言瑾华,言家大娘,言家二娘均瞪了下眼,做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言韩两家不和,大家心知肚明,韩夫人也明白这点。
韩夫人她保持微笑,打圆场说道。
“仲夫人,你可真会开玩笑。”
言瑾夕特别在意韩白苏的感受,她也很慌张,她尴尬地看看周围人得反应,又将目光投向韩白苏,发现韩白苏正面无表情地呆坐在那里,谁也没理,谁也没看,他好像在生气?
言瑾夕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她怕韩白苏误会自己想攀附于他,赶紧跟大家解释说道。
“韩大人才貌双全,瑾夕不敢奢想。”
言瑾烁曾对韩白苏说过,言瑾夕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他也知道她接近他,做了一些牺牲,均是为了缓解言韩两家矛盾,并无其他意思,可听到她这样说,韩白苏的内心还是莫名其妙不舒服。
韩白苏将目光投向言瑾夕,装出一副很真诚的样子,礼貌说道。
“瑾夕姑娘言重了,是韩某配不上你才是。”
说话就说话,韩白苏还对她进行了点头礼,一副非常严谨的样子,反而让言瑾夕更加害怕,这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虚伪吧?
言瑾夕听闻此话,见到此景,害怕地幌幌手,解释道。
“韩大人别这么说,您真的很好,况且我什么情况,您是知道的。”
言瑾华把筷子用力往盘子里戳着,盘子里吱吱作响,她正郁闷着,心想,仲夫人怎么乱点鸳鸯,白苏哥哥明明与我最为相配。
言家大娘脸都给气青了,她想撮合的是言瑾夕和仲昊,而不是言瑾夕和韩白苏。
仲夫人明显不想接招,一心想搞破坏。长辈们的心灵并不相同,各怀鬼胎。
言瑾夕暗戳戳在给大家透露他俩认识,韩白苏有些担心言瑾夕会败露自己在监察处做工的事。要知道,作为女子,经常在外抛头露面,多少会有一些闲言碎语。倘若她真是个丫环,别人说说也就算了,可她是言家小姐。
韩白苏认为,做工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韩白苏给了她提醒的眼神,说道。
“瑾夕姑娘怕是说笑了,你的情况,我怎会知道。”
旁边的言家大娘见势不妙,侧过脸看着即将开口的言瑾夕,并按住言瑾夕的手腕,将脸凑过去,低声提醒道。
“那韩白苏暗示的那么明显,你不会不懂吧?女子抛头露面在外做工那事,你就别说了。”
经过大娘的提醒,言瑾夕愣了片刻,猛然意识到韩白苏那个眼神的用意,她看着他,有点慌神,解释道。
“我方才说反了,我想说的是,您什么情况我知道,您是监察处正使,能力出众,瑾夕有自知之明,不敢妄想。”
韩白苏尴尬不失礼貌地对她笑了一下,两人能维持表面上的平和,已经很不容易了。
言瑾夕识相地低头吃饭,不再说话。韩白苏伸手夹菜,然后送到韩夫人的盘子里,并让他娘多吃点。
仲昊看见韩白苏给韩夫人夹菜,眼珠子一转,他也夹菜,只是夹给了旁边的言瑾华。他想通过这样的举动赢得言瑾华的好感。夹完菜,他立即观察着言瑾华的表情。言瑾华好像并不领情,目光一直放在韩白苏身上,仲昊有些失落。
韩白苏瞄见仲昊在学他,他将目光投过去,言瑾华正深情地盯着韩白苏,韩白苏见到后,浑身发麻,不自在,正要移走目光时,言瑾华头上的簪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又将目光退了回来,盯着言瑾华的簪子看,这玉珠的线索没找到,却发现了簪子,他记得自己被刺杀时,有一位蒙面女子曾救了他,带他去言夫人的庄园疗伤,为他包扎伤口,那女子头上戴着这个簪子,和言瑾华头上那个一模一样。
韩白苏不解,开口问道。
“瑾华姑娘,前阵子,可曾去过言夫人的庄园?”
言瑾夕在喝汤,言瑾韵在吃菜,听到韩白苏问出这样的话,两个人同时呛到,同时一手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捂嘴咳嗽。
言瑾韵用眼神问言瑾夕,该怎么办?言瑾夕微微摇头,用动作表达道,我也不知道啊。
当初言瑾夕穿着言瑾韵的衣服,戴着言瑾华的簪子替言瑾韵受罚,谁也不会猜到,韩白苏会认出那个簪子。
韩白苏看到了言瑾夕和言瑾韵的异常反应,可他不知道她俩为何这样。言家二娘拍打着言瑾韵的后背,让她赶紧恢复过来。
言家大娘伸手拍打言瑾夕的后背,言瑾夕侧过脸对大娘说自己没事,让大娘不要担心,谈话间她偷瞄了一下对面的韩白苏,发现韩白苏也在看着她,此时大家都被呛到的两人吸引了注意力,言瑾华那边便没有着急回复韩白苏。
言瑾夕知道,如果韩白苏刨根问底,问到很细节的地方,倘若大姐将事情推给瑾韵,韩白苏再去问瑾韵,瑾韵来个一问三不知,事情不就败露了,她得阻止这一切,言瑾夕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芋头吃进嘴里。
言瑾华回过神来,看向韩白苏,一本正经地说道。
“白苏哥哥,我……。”
没等言瑾华回答,言瑾夕重重放下筷子,发出哐的一声,再次阻止了言瑾华的发言。
大家又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她,言瑾夕脸上起了许多红疹子,她左右扫视了一下,很快进入演戏状态,她虚着眼睛,无力地说了一句。
“怎么办,我头好晕啊。”
言瑾夕一头栽进了餐桌,发出砰的一声,喝汤的碗被她的头挤掉在地,发出嗔地一声,她晕倒了在了餐桌上。
全桌人甚至其他桌的宾客均被言瑾夕吸引了注意力,大家纷纷讨论着她怎么了。
言家大娘吓了一跳,拍着她的背,试图唤醒她。韩白苏见状,立马起身,围着餐桌绕圈,向她走过去。
言瑾韵心里想着,这晕得也太是时候了吧?桌上其他人闹哄哄的,仲夫人对身旁伺候的下人说赶紧送她去客房休息,并给她拿些药。
此时韩白苏已经走到言瑾夕的身后,双手从她的背后拥着她的双肩,扶她起来。再轻轻扭转她的身体,让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以公主抱的方式,一把将言瑾夕抱起来。
韩白苏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起了红疹子,感觉她好像是对什么食物过敏了,他急忙抱着她跟着仲府下人往客房走去。
这些举动被仲昊看在眼里,凭借男人对男人的了解,仲昊判定韩白苏对言瑾夕的心思不一般。言瑾华转过身,醋意浓浓地目送他俩离开,仲昊观察着言瑾华的表情,好像猜出点什么,他苦笑了一下,心想着,他喜欢言瑾华,言瑾华喜欢韩白苏,韩白苏喜欢言瑾夕。
把一切看的明明白白的仲昊,内心煎熬起来。韩白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因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韩白苏,他竟然抱着一个女孩儿,而且还是他最恨的言家人。
韩白芷低头凑近韩夫人,低声说道。
“娘,二哥今天怕是疯了吧?”
韩夫人好像并不意外,她说道。
“你二哥天性善良,有此举动,也很正常。”
韩白芷说道。
“他那么嫉恶如仇。善良?还是算了吧,我宁愿相信他吃错药了。”
这个小插曲,成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再也没人问庄园劳作之事。想到这里,言瑾韵望着离开的言瑾夕和韩白苏,悄悄用手比了个棒。
可言瑾夕毕竟是女子,被韩白苏这样抱走,不太合适吧?
言家大娘眼神示意,让言瑾韵过去看看。言瑾韵点头答应,转身跟言家二娘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座位。
…………
仲家下人为韩白苏推开房门,韩白苏抱着言瑾夕踏进客房,他轻轻将言瑾夕放躺在床上。
放好她后,他有点手忙脚乱。他站在床边,不知如何照顾她。
他转身看向旁边的下人,问道。
“可有治疗红疹子的药?”
小厮回道。
“有的,我这就去拿。”
韩白苏坐到床边,把手放在她的额头,测量她有没有发热,好在她没有发热。
韩白苏看着她,说道。
“言瑾夕,你快醒来。”
言瑾夕心想,这么容易就被他唤醒,装晕岂不是显得很假,哪怕言瑾夕听到了他的呼叫,言瑾夕仍不为所动,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韩白苏叫不醒她,胸脯起起伏伏着,心想,不会真的很严重吧?韩白苏单手捧着言瑾夕的脸,轻轻拍打着,继续说道。
“言瑾夕,你没事吧?”
经过刚才的高冷,现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缓缓醒来可了,她微微动了动眼睛。
韩白苏紧皱的眉头这才放松下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捧着她的脸,他怕言瑾夕醒来看见他慌神的样子,他紧张地吞咽了口水,赶忙收回手,又立即站起来,退站到床边,保持礼貌距离。趁她睁开眼前,他收拾好了心情,恢复到冷面状态。
言瑾夕睁开眼睛,韩白苏冷冷问道。
“你是不是对什么食物过敏?”
言瑾夕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虚弱地微弓着身子,回道。
“我刚才就吃了一块土豆。”
韩白苏怼道。
“你明明吃的是芋头。”
言瑾夕故意说她吃的是土豆,因为她知道,如果说自己吃的是芋头,韩白苏那么聪明,定会发现她的小心机,说是土豆,便可将过敏变成意外。只是言瑾夕没有想到,韩白苏会注意到她吃过什么。
言瑾夕傻笑着,回复道。
“我以为那是土豆,如果知道是芋头,我是不会吃的,我从小对芋头过敏。大人,您可以倒杯水给我喝吗?以前我娘说,不小心过敏的话,多喝水就会好。”
那么聪明的韩白苏,这次竟信了言瑾夕的鬼话,他走到大圆桌前,一手拿起茶壶,一手翻拿出一个茶杯,右手倾斜手里的茶壶,将壶里的茶倒进左手的杯中。
见他倒茶,无暇顾及她,言瑾夕赶紧用手往自己脸上扇风,消除自己的紧张。片刻后,她见他端着茶过来。她立即假装虚弱,身子往后仰,靠坐在床上。
韩白苏单手把茶递到她的面前,言瑾夕双手接住茶,嘴里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开始喝茶,咕噜咕噜地把茶水喝完了,然后递出杯子,请求道。
“大人,我还想喝一杯。”
韩白苏看了眼她,又垂眸看了眼空杯子,心想,一个小丫头,使唤起自己如此得心应手,自己大小是个官,还得伺候她?
心里抱怨归抱怨,他仍然接过杯子,又走到圆桌前,给她倒茶。言瑾夕继续用手往自己脸上扇风,消除紧张。
言瑾韵此时踏步进来,她走到韩白苏跟前,接过他手中的茶水,说道。
“韩大人,怎敢让你亲自照顾瑾夕,快换我来。”
韩白苏心想,还是女子照顾她妥当一些,以免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影响言瑾夕的名声。思考片刻,韩白苏直接往门外走去。
言瑾韵手里捧着那杯茶,对着还未踏出房门的背影行礼说道。
“韩大人你慢走。”
韩白苏要是回到午宴上,又要问大姐劳作的事吧?这事太复杂了,刨根问底深究的话,言瑾夕定会穿帮,她并不想他知道她救了他。
言瑾夕猛地从床上翻来下,小跑追了过去。她张开双臂,挡在韩白苏的面前,低声说道。
“大人,您别走,我有话跟您说。”
韩白苏问道。
“要说什么?”
言瑾夕偷瞄了言瑾韵一眼,悄悄跟韩白苏说道。
“我有法子找串珠的主人。”
小厮拿着药过来,打断了她的陈述。言瑾夕接过小厮手中的膏药,说了声谢谢,转向韩白苏,对他说道。
“大人,您不许走啊,我上完药就出来找您,商量对策。”
韩白苏白了她一眼,被她安排着,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可为了查案,他倒也听话,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