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番外想多陪你1
只是隐隐的,总感觉有一双重眸在深沉的凝着她,如幻觉般。
路惜珺始终不敢动半分的跪着,从昨晚最初的羞耻,到后来已经是完全麻木了。
直到再一次夜深了,下人才不急不慌的走过来,“小姐,规定的时间到了。”
“是。”她点头,长时间未进水嗓音都哑了。
她向前用手掌撑着地,试图想要站起来,可长时间的双腿罚跪已经失去了知觉,一个不稳差点就摔倒在地。
下人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一点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
“小姐,你没事吧?”虽是询问,却是冷冷平平。
“没事!”路惜珺咬唇,低声道。
不停的吸气呼气,暗暗给自己力量着,过了好久,她才终于能吃力的站起来,扶着家具每一步踉踉跄跄的往客厅外面走,再艰难的往楼上的房间回。
一步,两步,三步……
平时只需要十几步就能上去的楼梯,她墨迹了快半个小时。
三楼方向,始终靠在墙边而站的男人,身影被灯光拉长在地面上,两条腿站的笔直,也不知站了多久。
在女孩子的身影像是在楼梯拐角处的房间以后,他才缓缓的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始终跟在他身后端着餐盘的下人,唇角扯动,“送去。”
夜更加的深,平时挂着的悬月不知去了哪里,就连星星都闪烁的很少。
房间的窗户半开着,放在桌上的托盘纹丝未动,上面的饭菜都凉到没有一丝温度,床上躺着的女孩子,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拉高着被子裹着自己,无声无息。
门板外面,在将手里第三根烟抽成烟蒂捻灭以后,路邵恒伸手拧开了卧室的门,放轻着脚步走了进去。
他双手都抄放在裤子口袋里,重眸沉默的盯着床上的身影。
安静的房间里,仔细感受的话还是能听得到她匀长的呼吸,他跟着一声一声的数,渐渐的也就跟她的频率调整成一样了。
喉结慢慢滚动了下,他走近了一些,然后慢慢的躺了上去。
手臂一伸,就将女孩子连被带人的一并搂在了怀里,嘴唇不由自主的在她皱起的秀眉间轻轻的落着吻。
“是不是不想见到我?”路邵恒额头抵上去,问。
“不是。”她只好睁开眼睛。
没有开灯,光线也不足,但是能从他那双重眸的墨色瞳孔里,看到她木木的样子。
“你是笨蛋吗,那种药是随随便便能吃的吗,为什么去买药不告诉我!”
路邵恒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样子,蓦地就不受控制的低喝起来,“你知不知道,紧急避孕药有很大的副作用,最多一年也只能吃两次!你到底吃了多少次!自己逞什么能,装什么小聪明!”
他几乎是一口气吼出来的,心里面翻腾的情绪,让他控制不住。
知道不应该这样的,至少她现在看起来很可怜,可真的没办法控制,若是不吼出来,他心里涨的快将他给吞没了。
“对不起……”路惜珺低头,睫毛颤颤。
路邵恒抿起了唇,拳头暗暗的收拢在一起。
她在他怀里道歉,就让他想到了昨晚上,她苍白着脸低头说“对不起,是我错了”的模样,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在不停的收紧着。
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他才出声问,“那会儿你有解释的机会,为什么不说。”
他指出的很明显,就是当时美妇人制造出来的机会。
“……”路惜珺嘴唇嗫喏,一个字也没发出来。
“会不会怪我?”他似乎是顿了下,才继续问。
狭长的重眸在黑暗里一直锁着她,里面黑沉沉的像是望不见底的潭,好似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又好似是抗拒着她的回答,很是纠结之色。
见她仍旧是没有出声,路邵恒的胸膛起伏,嘴角扯出自嘲的弧度来。
可是两三秒后,却见她在怀里面抬起头来,圆圆的眼睛迎视上了他的重眸。
“我没关系。”她忽然一句,声音轻轻的。
“嗯?”路邵恒一怔,不确定的问,“什么?”
“我没关系的。”路惜珺呼出口气来,又重复了遍。
女孩子圆圆的眼睛,轻轻一望就能望到底,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杂质,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所说所表达的完全都是心里面所想的。
路邵恒看了她良久,沉默的。
其实刚刚就在他问时,也没有打算会跟她解释,自己当时没有帮着说一句话,更没有直接承认由他而起。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他最了解自己的父亲,深知结果会是什么,她可能都在路家待不下去,更甚至变得凄惨。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以后,不会再让你吃药了。”嘴唇扯了下,他捧了捧她的脸颊。
其实每一次,他常常会在她身上失控,而且也会达到从未有过的极乐,是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但也都是会顾忌着她年轻的身体,在每次最终达到的时候都不会弄到里面,却不知她竟然在偷偷的做着措施。
因为这种事情,男人的享受会更多一些,措施也应该是由他才对,可她却那样默不作声的……
“嗯。”路惜珺看着他,像是每一次般的乖巧应。
路邵恒觉得胸口酸涩,面对女孩子这样依旧温顺,没有任何埋怨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像是有什么情绪在期待着喷薄而出。
“为什么。”男人将她的脸都捧起来了,忽然想问。
“呃?”她不解,困惑的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不怪我。”路邵恒再一次的问,重眸再一次紧锁着她。
按照正常的反应,她应该会对他的无动于衷给予抱怨,他也都预料到了那些的可能,但是她都没有。
不但没有,还强调着自己没关系……
路邵恒早就做好了她会埋怨会抱怨,甚至会耍脾气的准备,那样反而倒是好办的多。可她偏偏什么都没有,一样都没有,这让他开始不知所措,开始心慌气短。
“因为……”路惜珺咬了咬嘴唇,顿了顿,继续说,“你对我很好。”
“你送给我被弄坏的毛衣裙,花时间给我补习功课,除夕时领我去广场看烟火,到那么好的餐厅里给我过生日,还带我去游乐园坐海盗船……你对我很好。”
在路家,他是她唯一一点难得的暖。
如果将一个人,始终放到无人问津、冷暖自知的环境里,只要稍稍一丁丁的,哪怕是淡淡飘渺,哪怕是难以捉摸,可对于她来说就已经是全部的温暖了,是弥足珍贵的唯一。
她说话过程中,并没有看他,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而且再说完以后,好半天,她才抬起头来看他,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
甚至都没有停顿,她轻轻慢慢的说,那些事情好似都像是烙印在心底的,所以才能那样不假思索而出。
路邵恒沉默的听着,搂在她后背上的手,握起了拳头在缓缓的松开,然后再握起来,就这样反反复复着。
她刚刚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事情,可在他听起来,每一件都那样微乎其微。很多都是他一时兴起而为之的,很多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可在她这里,却都那样细细妥妥的放在心底了。
黑暗中,并不能将女孩子的轮廓看的特别清晰,可若仔细也还能能细细辨别得出,尤其是那双正仰视他的圆圆眼睛,里面的神色认真而温软。
那些都直直的抵入了路邵恒的内心,触动了一根他不曾有过的弦。
直到怀里的女孩子昏昏的睡去,他低头静默的看着,重眸眨动间有着无限情绪蔓延。
将俊脸埋在女孩子的脖颈边,一夜无眠。
清早,晨光洒洒。
下人们正在陆续的收拾餐桌,客厅里坐着正举着报纸看的路震,以及一旁优雅喝着花茶的美妇人。
同样吃过早饭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路惜珺,看向客厅时呼吸顿了顿,然后才重新恢复的脚步的往楼下走,缓缓的步入客厅里。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虽然已不像昨晚那样走动吃力,可回弯时膝盖还是会痛,可她始终没敢表露出一分一毫,规规矩矩的站在茶几卓对面等候。
美妇人低头端着花茶杯,眼角余光瞥着看着报纸不为所动的丈夫,眼神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