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号包厢
一号贵宾包厢里，已经有几个先来的人，张文山认识，都是商会里的几个经常露脸的人，张文山和他们打过招呼，带着王小东在门口的位置坐了，无论如何，这个位置总是安全的，作为资历最少，身家最少的人，他得注意这些场面上的细节。
门口的位置大多留给随从人员的，服务员上菜也大多会选择这个位置。
张文山不喜欢参加这些活动很大的原因，跟这个也有关系，在感觉低人一等的环境里，谁也是不舒服的。
“龙哥，越来越精神了。”
张文山和王小东背对着门，看见来人的是先来的那几位。
张文山转头一看，是潘贵龙来了，身边带着杨曼丽张文山不认识，上次商会聚会的时候潘贵龙带的不是她。
“大家都到了，常哥还没到呀？”潘贵龙的声音很响亮，有点夸张。
“一会就到，刚给他打了大哥大。”
“阿龙，什么时候带几个小姐出来一起喝酒呀？你不能不管老哥们的。”
张文山一听这话就不爽了，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小范围的聚餐，这才发现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光天化日下的道貌岸然，对潘贵龙的各种奚落，背地里却是一丘之貉，巴结着人家给安排女人。
这都什么人？张文山皱了皱眉头。
王小东一看潘贵龙进来，也没有好感，两人本没有什么仇怨，歌舞厅那件事过去了就算了，但自从小虫一行去闹事后，性质就变了，加上马晓云身份证的事，王小东对潘贵龙是有几分敌意的。
大家落座完毕，陆续有女孩进到包厢，在几个男人旁边坐下，看得出来都是很熟悉的。
常德全姗姗来迟，倒不是真有那么忙，只是想彰显一下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人早到了，在楼下抽了支烟等他叫来的小妞呢。
常德全人不太高，不知道其身份的话，一般人会更加注意他手上的“大哥大”，比一个砖头还长，这要贴在他的脸上打电话，半边脸就看不到了。显得特别不协调。
“常总，你迟到了。又去接女娃了吧？”
“有点事，耽搁几分钟了，等下小圆代我罚三杯。”常德全拉着叫小圆的女孩坐在留出来的主位上。
“小张，这个就是大闹天龙的小英雄吧？女娃呢？怎么没带来？”常德全关心地问。
“她没得收工。”小张早已想好说辞。
“没收工你等她一下啊，帮你办事，她自己不来不合适噻。”
“常总讲六点半，我不敢迟到，确实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小张很窘迫，他确实没想到常德全会不依不饶地抓住这个问题不放。这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没有带马晓云来是对的，给这群人看了，他们有无数种办法将人弄到手。
“听说女娃儿长得蛮漂亮的。阿龙，是不？”
“确实漂亮，比这里所有的女的都漂亮，大哥们看到肯定喜欢。”潘贵龙的话更是勾起了在座几个男人的兴趣。
“没啥子漂亮的，小娃儿，各位大哥怎么会喜欢那种？”张文山顿时一顿恶心，但事情没办完，他也只好忍住。他认为至多是酒钱开胃菜，开几句玩笑就过去了。
“小张，这个就讲的不对了，兄弟们就是喜欢年轻的，和她们几个年纪差不多噻。”
王小东听得很不舒服，他能感觉到了张文山的厌恶，一股恶气从心底形成。
“喝酒，各位大哥，身边都抱到一个了，不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了。”杨曼丽感觉到气氛不对，便出来打圆场。她对文质彬彬的张文山挺有好感，看惯了常德全之流的丑陋嘴脸，她心底是鄙视他们的，尽管自己的身份很尴尬，摆不上台面，但不影响她表达自己的善意。
看起来好像没有人再为了一个女孩闹不愉快，大家开始推杯换盏，在几个女孩的助兴下，场面非常热闹。
“吃菜。”张文山叫王小东，他和在座的人格格不入，也不想搭理他们，想着随便吃点，等拿到马晓云的身份证就走。
王小东，抬起手准备夹面前的回锅肉，这时，转盘转了起来，王小东没有在意，估计自己动作幅度太小，没人注意到。
转盘慢慢停了下来，这回在王小东面前的事干煸四季豆，他平时也挺喜欢这个菜。
王小东再次把筷子伸向桌面，转盘恰巧又转动起来。
这回，王小东看了看转转盘的人，是斜对面的男人。
王小东刚压下去的怒火，这时又冒了上来。只要他敢再一次针对他，他必然不再忍，他后悔来这里参加这个所谓的饭局。给人以践踏自己尊严的机会。
杨曼丽的位置靠着主位，和王小东的位置正对，她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转盘停了下来，王小东面前的正是前面的那盘回锅肉。
因为是急停，那么当然是有人稳住的，王小东不急着夹菜，他看了看桌子上，对面刚才那个帮张文山解围的女人正带着笑意看着他。
王小东刚开始是对她没有好感的，因为她是和潘贵龙一起来的，但这一刻，他觉得这个女人无比可亲。
酒已经喝完两瓶，话题从地下到天上都已经聊了个遍，但始终没人提身份证的事。张文山实在忍不住了。
“常会长，女娃儿身份证的事帮搞一下，一会喝醉了搞忘了。”
“马晓云自己没来，我怎么能把身份证给你们？我怕你们控制她，我现在担心她的安全。”潘贵龙没等常德全开口，抢先把张文山堵死了。他明白常德全的意思，怎么可能轻易把身份证给别人带走。
“马晓云在工作，没得空来。”
“那就等她下回有空再来拿，或者到我天龙歌舞厅拿，她又不是不晓得路。”潘贵龙没理会张文山的话。
“我来说两句，大家都在，马晓云这个事，是你们做的不对，大家是同乡，生意上应该互相支持，都像你们这样去挖墙脚，太不成体统了，虽然潘贵龙是捞偏门的，这个没有什么丢人的，陇海哪个生意人干净？捞得到就是本事，潘贵龙说得不错，你们不把当事人带来，哪个能证明你们拿身份证是她授权的，哪个又能证明马晓云现在不是被你们关起来了？女娃儿是潘贵龙从村里带出来的，按道理他应该负责的。”
常德全说话一套套的，无懈可击。
张文山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怼过去才好。
“常会长，我讲不过你们，但是还是请你们不要为难马晓云，都乡里乡亲的。给个面子，她都记得你的恩的。”
张文山几乎在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