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知识的搅拌机
挨个将荒野上的草叶树枝说了个遍，到了下午，颜健飞还是看到了词穷的哥哥，但见他脸色有过一瞬间的慌张后，瞬间又笃定了起来。
“有人说，去了芭蕉山就是死，鄙人不敢苟同。”乌元亮将手背在身后，继续说道，“我认为炒紫草应该把火的亮度调高，因为石块垒起的高度会影响火力晃动的力量，产生一种奇怪的黑烟，影响一般的野兽食欲，只要熏他个三天三夜，饿死诸如冻条鹰击，普朗特煎锅慢炖……”
饶是定力强大的陈老师，此刻也终于按捺不住，满头黑线的将乌元亮赶下台来，这哪里有代课老师的样子，简直就是知识搅拌机。
“同学们休息一会。”
不论乌元亮说什么，陈老师都把他摁在了门口旁听座位上，自己上完了接下来的课。
熬到放学后，走在路上，颜健飞不禁问道：“教了一天书了，长力气了没？”
面露些许喜色，乌元亮拍了拍颜健飞的小脑袋瓜：“当然，我现在从15倍成年男人力量，涨到了2倍。不过教到后面却没什么用了，明天就不去了。”
“那我能行吗？我也想长力气。”颜健飞抬起双臂，做了个健美先生的动作，展示自己毫无线条的躯干，反观乌元亮，似乎真的比之前还壮了不少。
“你不行，我这是特殊异能。”乌元亮摇了摇头。
“你讲到最后，怎么跟胡扯的似的，还被陈老师赶下台来。”想到这里，颜健飞掩起嘴来偷笑道。
撇了撇嘴，乌元亮说道：“哪个野草野菜能吃，那都是村落里女人们该做的，我哪里懂得多少，我懂得更多的还是如何在荒野上的捕虫杀兽。”
这时，颜健飞脑海中沉寂已久的书页突然震动了起来，一个陌生沧桑的嗓音在脑海里响起：“生存的知识不应该敝帚自珍，如果更多人学会在荒野上猎取食物，将会有更多的人活下来，任务，说服哥哥教出捕虫杀兽的知识。”
这下可难倒颜健飞了，他挠了挠头看向乌元亮，“哥，你明天还得去代课教书。”
“不去，不长力气了。”
“去，我之前不是说了我许什么愿都灵么，用了两次，还有一次，你去了教真本事，我又能多三次愿望。”
“好，去，教真本事。”
“？？？”颜健飞又充满了问号，有些难以置信。但是该怎么说服陈老师，自己哥哥不是知识搅拌机呢？难道去证明炒紫草应该把火的亮度调高真的有用？
苦思冥想间，颜健飞便看见小屋里亮起了火光，门口探出头来的李小鱼，看到两人说笑着回来，瞬间如释重负。
看着有些战战兢兢的李小鱼，颜健飞开口道：“明天把小鱼姐也带去学堂吧，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乌元亮思索了片刻就点点头，兄弟俩好像谁也没想过征求李小鱼的意见。
“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
第二天，李小鱼满头包的跟在兄弟俩后面，身上背着草铺行李，这次兄弟俩一起动的手。
多一个人，长一分力气，乌元亮心里的想法。
不能不识字，哥哥说的，颜健飞心里的想法。
我不想去，李小鱼心里被忽视的想法，从来不曾有过的寄人篱下之感，油然而生。
以前家里有顶梁柱主心骨的李家，还是按照一天三顿饭的吃法，除了早饭两餐在家吃，一到中午，李小鱼便要给爸爸和弟弟送吃的。这学堂也是走过无数次了，此时走着走着便涌出泪花，但却不敢让前面的颜健飞看到。
“陈老师，我哥愿意教大家怎么抓大蚣虫，怎么捕兽抓虫。”颜健飞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陈老师赌咒发誓，“如果这次他还敢乱教，我就写个知识搅拌机，挂在他胸口上。”
“他说的没错。”乌元亮一边在颜健飞后脑勺甩起巴掌，一边点头，十分赞同。
好说歹说，乌元亮终于站上了讲台，看到有些习惯眯起眼睛的孩子，走过去拍了拍桌子，还不醒的孩子，这才呼上一个小嘴巴子。
陈老师想上前制止，见孩子脸上连个红印也没有，这才又坐了下来。
“上课了，今天咱们讲讲这荒野上的大蚣虫。”乌元亮抬手拿起炭笔，歪歪扭扭的画了一条很像虫的虫，然后在虫躯上又添了几根毛，满意的点点头。
摇头叹气的陈老师忍不住走上前去，“我来画，你来讲。”
“大蚣虫和大灾前的蜈蚣很像，喜欢阴凉潮湿的地方，在一些被废弃了的建筑里最是常见，也是荒野上一个人，比较好抓的猎物。”
下面却有个年纪稍大的学生，举起手来发问：“老师，我可以喊我爸妈来听吗？”
正犹豫怎么说服乌元亮的陈老师，却听道颜健飞替哥哥答应了一声：“可以，还有其他小朋友要回去叫爸妈的吗，我可以等你们爸妈来了再讲。”
这……陈老师不由得想起乌元亮昨天说的，独家的生存本事，怎么可以拿出来教，脑子有病的人难道是一天一个性子？
但他不知道的是，打一开口，乌元亮浑身便涌出了无数的力气，力量也直接突破了25，要说再有些稍小的大蚣虫，徒手都能绑了。
而颜健飞则是感觉自己前些天许的大难愿望，亏空的精神仿佛被人补足了似的，脑海里的金边书好像在渐渐变大。
第一页上，紧接着‘乌元亮活捉二十五节蜈蚣虫’的字样是‘高烧三天，虚弱一个月’的字样正在慢慢变淡。
和上一行凝实的字体相比，写了副作用的那行仿佛炭笔写在板上又被擦了一遍似的。
听到应允的孩子们，纷纷跑出教室，不一会本就拥挤的教室又挤进了几个灰头土脸的女人，手里拿着刚拔出来的新鲜野菜。
教室后站不下了，便找到自家的铺盖坐了上去，只竖着耳朵听。
连铺盖也坐不下了，教室外又围了一圈。
“这乌元亮不是脑子有病吗？怎么还讲起课了？”站在教室外，一个人不屑地开口道。
“他教人怎么捉大蚣虫？”另一个人搬来石块，扒住有些高的窗户，垫着脚回答道。
“切，他能拿这个出来教？当初老子给他三袋糠米他都不带我上荒野捉虫，这会儿怎么那么大方了，假的吧？”男人扒拉了一下踩在石头上男人的裤脚。
石头底下本就不是平滑，此刻上面的人被扒拉了一下，晃动的几乎要摔了下来。
那个不屑的男人瞬间被一脚踹倒在地，脸上啪啪被盖上了五指山。
“你自己不听，扒拉我做什么，这都讲一半了，你个瘪犊子的玩意儿。”说完再也不理他。
“按照我刚才说的，就能抓到大蚣虫了，我前些天还抓了一只二十五节的大蚣虫给老田，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他。”
一听二十五截，大人们纷纷发出嘘声，一个大胆些的人开口揶揄道：“吹牛，那二十五节多长大家伙没见过肯定也能想像得到。”
“就是，你是来教书的还是来吹牛的。”
“你那么牛，那去芭蕉山的队伍里怎么不找你，那可是三个进城名额，一个城内宅子。”
就是这句话，忽然勾起了人们的兴致，纷纷起哄让乌元亮讲讲冬天芭蕉山的事。
颜健飞站了起来，阴恻恻地脸庞瞬间令课堂里鸦雀无声，他声音忽大忽小的说道：“我哥说过，芭蕉山里，去不得，有两人合抱不过来的大角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