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饲养员的过去
饲养员在加入血都之前，确实也是个饲养员。
只不过，那会儿他是个正儿八经负责喂养动物的饲养员。
棕熊、狮子、老虎、骏马、猿猴，他的业务范围很广，如果不是那个意识。
以他的经验，足以写一部关于动物喂食的经验书。
饲养员觉得喂养动物很快乐，很放松，也很解压。
仿佛看着那些动物大口咀嚼食物，他的头皮便经历了一次马杀鸡。
但他讨厌太阳下山。
因为太阳下山，他喂养的那些动物们都会受到虐待。
因为，他在的地方不是动物园，而是马戏团。
马戏团里的动物，和动物园里的动物并不是一个命运。
动物园里的动物，只需要展示自己的习性即可获得关注。
而马戏团里的动物们，需要放弃自己的习性去迎合人类的审美。
骑自行车向人类打招呼的熊，被迫钻火圈的狮子和老虎，被人骑着在身上做杂耍的马儿，还有戴着小帽子乞讨的猿猴。
这些，似乎都能让来看马戏团的观众们欢呼。
在欢呼之后，留下一地垃圾的观众离场，留下被关进笼子里的动物们被推上车，前往马戏团要去的城市。
表演结束，马戏团里的驯兽师收起皮鞭，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抄起猿猴乞讨来的金钱，前往附近的声色场所消费。
往往，留在马戏团的，就只有饲养员一个孩子。
之所以这么信任饲养员，是因为这里就是饲养员的家。
饲养员本来叫什么，没人愿意叫，也没人愿意去记，大人们就叫他小鬼。
饲养员在马戏团没有工资，吃，也只能吃动物和人吃剩下的，所以长得瘦弱的像个竹竿。
那年家乡发生了饥荒，他和家人逃难出来。
因为长期缺少吃喝，饲养员晕倒在半路。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家里要把大量的粮食交给那些人，自己的家里连几粒米都没有剩下。
醒来时，家里人已经全部消失了。
而一个老人扶起了他，塞给他一碗薄薄的米粥。
那是马戏团的上一任饲养员。
老人央求团长将饲养员留下，让他帮助自己喂养动物。
团长喝多了酒，但精明的很：
“多一张嘴，粮食就多消耗一点！”
那个老饲养员咬牙：
“我的工资可以减半，我的口粮也可以跟他分分！”
见状，团长同意了：
“喂动物你可别给我缺斤少两！”
毕竟，多养一个人，还节省了开支，妙啊！
团长掂量了一下开销，嗯，似乎又可以多piao一个很润的女人了。
于是，饲养员就这么在马戏团里待了下去。
他的个子，开始慢慢变高，原本拎不动的桶也逐渐不是那么吃力。
就在他以为日子会好过下去的时候，老饲养员死了。
死在年老力衰，死在他的薪水已经买不了治疗心脏病的药物，死在深夜里被酒醉回马戏团的驯兽师们踹了几脚。
总而言之，老饲养员死了。
饲养员顶替了他的工作，他变得沉默寡言。
因为他看着老饲养员的尸体被扔进了狮子笼、老虎笼。
可狮子、老虎们闻到了老饲养员的气息，不愿意下嘴。
最终，老饲养员就这么被扔在了路边。
饲养员甚至都没能给他收个尸。
看着老饲养员的尸体被扔下，饲养员面无表情，但他的眼睛里燃起了复仇的火苗。
人类，才是万恶之源。
那些马戏团的动物们都遭遇了非常残酷的待遇，老虎、狮子都已经被拔去了牙齿和利爪，他们只能吃稍软的流食。
那匹载人跑的小马儿，为了避免它惊慌失措，早已经被戳瞎了双目。
更别提满身鞭痕的猴子、棕熊。
马戏团的生意，本就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走南闯北多年，马戏团的动物们早已经进入了老年。
老虎、狮子跳不动火圈，狗熊也爬不上自行车。
马戏团的团长，开始思考寻找新的摇钱树。
这些年，他已经赚的更多，他打算换个行当。
马戏团的漂泊之旅要结束了。
而饲养员和动物们，都要被抛弃了。
最先被抛弃的，是饲养员。
因为一车车的动物们要被送进屠宰场或是实验室，为马戏团的团长赚取最后一笔利润。
那天是暴雨天，倾盆大雨将天色染黑。
动物们似乎察觉到了不安，在笼子里焦躁不安。
无处可去的饲养员回到了现场，他掏出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想要买下动物们。
可他只是被推向一边，钱包，自然是被留了下来。
理由是，这里面的钱，是他偷马戏团的。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工资！
这钱，确实不是他的。
他喂养的那只三条腿的猴子，在向观众讨要食物时，总是会在指间里藏一枚硬币。
在饲养员给它喂饭的时候，悄悄递给饲养员。
这是一人一猴之间的默契，可却也换不来给动物们赎身。
暴雨倾盆，饲养员浑身湿透。
巨大的货车载满了动物准备离去。
愤怒、恐惧、茫然交织在饲养员身上，一种新的情绪诞生。
那天的雨夜里，大雨掩盖了哀嚎声与求救声，更是冲刷了一地的污血。
饲养员，成为了拥有异能的饲养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