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血腥玛丽
金陵城红灯区。
一个需要从主路七拐八绕才能抵达的小巷子深处。
有一排灯红酒绿的招牌，推开其中一间房门。
打开地下室的门，一股与外界隔绝的热闹氛围扑面而来。
空气里充斥着烟草、酒精还有厚重的发霉气息。
这是一间无证无牌的地下酒吧。
高福很纳闷，怎么自己的好兄弟李荣现在怎么会喜欢来这种地方。
即使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们最多也就是憧憬憧憬，但看着李荣如此轻车熟路，他也没说什么。
李荣点了一杯血腥玛丽，高福看着菜单，犹豫了半天，最后给自己点了一个鸡尾酒。
菜单上的字他都认识，但他不知道，酒为何这么贵。
调酒师很快将酒调配了上来，高福喝了一口，劣质酒勾兑着色素配合着香精。
即使大脑想蒙混过关，舌头也不同意。
高福喝了一口，便无奈地撇撇嘴：
“这味道，我喝不惯。”
他身边的李荣没说话，而是静静等待着调酒师回来。
李荣点的那杯血腥玛丽，还没做好，调酒师只倒了半杯酒精原汁。
两人又聊了一会，酒保端着半杯暗红色浑浊的液体从吧台后方的房间走出来。
酒保将杯子递给调酒师，调酒师将液体注入酒精中。
原本就不算剔透的酒杯瞬间就被暗红色的液体灌满。
酒保抄起手摇杯晃了晃，最后又加了个冰块，又用打火机点燃了酒的表面，再迅速用盖子盖了一下灭火。
血腥玛丽就算是制作完成了。
李荣端起杯子闻了一下，露出陶醉的表情。
随后，他几乎没有犹豫，将整杯血腥玛丽倒入嘴里。
喝完一整杯，李荣的嘴角出现了若有似无的猩红色，他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又让酒保再做两杯。
高福不由地有些好奇：
“这地方，你以前经常来？”
李荣摇摇头：
“没有，昨天才来过一次。”
高福不解：
“我在金陵这么久，你在魔都呆了那么长时间，你怎么知道这儿有一个地下酒馆？”
李荣喝完整杯血腥玛丽，似乎有些迷醉，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靠这个闻到的。”
高福闻言，心里犯着嘀咕。
本来就是想叙叙旧，但是从这回碰面的情况来，对方似乎跟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好兄弟相去甚远。
想到这，高福不禁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这家伙，也不知道在魔都养成了什么奇怪的口味。
昨天竟然让他带着去吃“两条腿两张嘴”的鸡。
高福有些吃惊，但理解是人之常情，也就带他去了。
可是李荣对这种鸡的要求，不是看鸡胸肉和鸡屁股有多大，又或是鸡头颜值如何。
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鸡的亲戚，主要是二姨妈的姐姐在场。
高福在结账付钱的时候，才被鸡妈妈抱怨着这事。
但看着哥们李荣一脸满足，他也就没说什么。
在巷子里呆久了，他更希望做点正儿八经的事情，而不是像李荣那样，在完事后对鸡的口感摇头晃脑。
见李荣就像抽大烟一样迷醉于血腥玛丽，高福下意识地离远了一点。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地下有点冷。
而那股子血腥玛丽的味道，总让以屠夫作为职业的高福有些熟悉。
有些无聊，他随意打量着。
周围的桌子上，几个人在激烈讨论着：
“听说了吗？有个f级异能者刚赚了一个c级精血，然后被人抢走了。”
“被谁？”
“被他导师啊，这个异能者是金异的学生，被抢精血这事，金异校内议论纷纷。”
高福一听，顿时来了劲，但看到对方几人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也不便打扰他们。
高福掏出手机，开始搜索“c级精血”。
相关的新闻已经出来了，高福随手看着，可突然，他睁大了双眼。
画面中，那个笑意盈盈上台领奖的少年，便是姜亦泽。
可全篇新闻都是对金异代表队的阵容分析，提到姜亦泽的部分很少。
高福肯定不知道，这些媒体早已经被金异收买，提的时候，自然会略过他们认为最菜的点。
除了姜亦泽，金异代表队的阵容全都是升级。
而高福一点点搜索着，终于在犄角旮旯里发现了一条新闻。
新闻中，一个中老年男人狞笑着抢过姜亦泽的精血，姜亦泽的脸还一脸惊愕的照片让高福终究是确定了一件事。
那个被导师抢走c级基因药剂的人，便是姜亦泽了。
高福忍不住了，重重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已经在喝第三杯血腥玛丽的李荣感受到了桌子的震颤，他迷离着双眼：
“怎么了？”
“不公平！他们怎么这么对待小姜。”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公平，等等，小姜是谁？”
李荣顺着高福的手机看下去，不禁出了神，照片里出现的少年，他在巷口见过：
“原来是他？”
李荣当时本能地觉得有些危险的感觉，也没敢多呆。
可现在，他似乎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一个f级的异能者？
李荣的心思活跃起来。
就在这时，高福的手机突然提示有电话打入。
高福连忙拿过手机，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来自小姜。
高福缓解了一下情绪，刚才那会替姜亦泽打抱不平的愤怒和无助，让这个男人有些难受。
但他不愿意把自己的情绪传递给姜亦泽。
等再接起电话，高福的语气又变得欢快起来：
“喂，小姜啊，在哪儿呢？”
李荣竖着耳朵听着。
“什么？在家呢？”
“我啊，我在外面喝酒呢！
地契？你说的是？
好好好，我马上回来。”
高福挂断电话，拍了拍李荣：
“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一趟。”
说着，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腰包里掏出一堆零钱：
“结个酒钱。”
酒保说出了一个很高的数字，高福一脸震惊：
“怎么这么贵？”
酒保指了指李荣喝的酒：
“他喝了三杯血腥玛丽，就是这个价钱。”
高福真想要据理力争，却看到李荣坐在那儿无动于衷，不由地有些扫兴。
他把一大把零碎的钞票扔在柜台上：
“不用找了。”
说完，高福看了一眼李荣，叹了口气，径直走了。
酒馆里，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喧闹不堪。
可高福的那一声叹气，似是一道惊雷，击垮了李荣内心的坚持。
李荣也没呆太久。
喝完第三杯血腥玛丽，他也走出酒吧，蹲在一处墙角干呕，将自己喝的酒都吐了出来。
等李荣再次站起身时，他的双眼已经变得猩红，黑夜中犹如狩猎的野兽一般。
“f级异能者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