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为爱所困的大笨蛋
向欣的葬礼办的很简单，车窗外漂泊的大雨和陆晚笙如今的心情一样，阴郁。
墓碑的位置是陆啸选的，陆晚笙自始至终像是被拎过来完成任务一般。
她看着那沾了雨水的泥土一层一层覆盖在那小小的盒子上。
一如多年前老爷子的葬礼般，只不过那天的雨似乎没有今天大，也没有今天冷。
陆晚笙大概是被冷风吹的有些凶，眼下脑袋嗡嗡的疼着。
她难受的呼出一口气，拽紧了楚君御的衣袖。
周遭的议论声多少入了陆晚笙的耳。
向欣的突然离世自然成为了许多人猜疑的重点。
当日参加订婚宴的亲朋好友也为此议论纷纷。
楚君御不合身份的行为也遭到了诟病。
陆晚笙听着他们的难以入耳的话，就着雨声噼里啪啦的响动，抬头看他。
你看吧，到头来即使知道结果愿意义无反顾在她身边的就只有他。
在回去的路上，楚君御感受到了来自陆晚笙不同以往情绪的热情。
唇瓣上的刺痛让他不得不把精神重新集中回来。
两个人就这样子断断续续亲了十多分钟，最先主动陆晚笙最快充当起了鸵鸟，把脑袋埋了起来。
楚君御抱着她浅笑出声，似乎是在笑她这种没出息的行为。
陆晚笙又被带回了医院。
绒团一见她就往她身上扑，拿身子蹭她。
嗅到带着特殊男人味道时，绒团嫌弃的嗷了声，什么臭男人的味道。
陆晚笙换了身衣服，折腾了会绒团让她累的只能乖乖躺在沙发上睡觉。
她出门的时候，楚君御还没回来。
她大抵也能想到他回来的时候见到自己不见的模样。
外面的雨还在下，陆晚笙除了口袋里的现金和手里的伞以外，什么都没有带。
公交车不能直达到县城，她还要转大巴，然后去坐路边专门拉人的摩托车。
墓园的管理人大概也忙中偷闲，这会连门都没有人看。
破旧的墓园依旧一到下雨天就排水不畅。
积水没过她的小腿，她给老爷子磕了两个头，就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和他说。
“前几天梦见您了，您说对我很失望，心理医生和我说我可能得心理创伤，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她死了我才变得很乖，还是因为爷爷您在梦里随口讲的几句话让我收敛了棱角……”
“我退婚了，他还不知道，不过应该很快就知道了。她把事情搅的一团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好……他对我太好了，好到我觉得我让他背负骂名是我太恶毒了。”
“爷爷，我越来越窝囊了，我面对不了那些恶意的骂名，我更不想让他陪着我被骂，所以，我逃避了……等我到那边再和您赔罪吧。”
出墓园的时候，天已经放晴了。
陆晚笙想回趟甘乐寺，想把自己带着唯一和楚君御有共同记忆的珠串放在甘乐寺里保存。
街道依旧有着小城镇的热闹。
陆晚笙挤在小道中，听着喧闹的贩卖声，难得觉得一丝安稳。
猛然，几声急促的机械引擎声盖过商贩的贩卖声，陆晚笙侧过身子给后面的车子让路……
油门加速的闷响和目标性的疾驰让整个市场陷入混乱……碰撞的砰响和哀嚎声彻底打断了整个贩卖场。
透过云层的光晕折射在被梵文紧束的腕节上，坠在手心的狼牙被折断，嵌入手心。
———
楚君御看着折叠好被那枚戒指压好的退婚书，他只觉得好笑。
到头来，他都不值得她一点点留恋。
留下的信张被他撕碎，他不敢想她到底是选择了离开还是选择了极端。
他只是凭着她最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一圈。
县城的监控不如城里，许多地方都是盲区，楚君御根本没办法找出她完整的踪迹。
他捻灭了手里的烟，对着电脑屏幕最后一幕的监控记录，轻呵了声她的名字。
两天过去了，楚君御依旧找不到任何一点痕迹。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当地的警察局，希望有人看到他的寻人启事过来报案。
楚沐瑾连着两天都陪着哥哥在县城这边找人，他熬了两个通宵，她也没睡好。
“哥，你去睡会吧。”
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子熬，何况他已经两天吃不好睡不好了。
“不用……”站起来的身躯带着恍惚，楚君御下意识去扶着什么，却摸了空。
整个人就这样子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
楚沐瑾拿着医院的缴费单时，正在给沈泽榆打电话。
除了气愤的骂了两句自己哥哥的倔犟外，更多的是心疼。
“前两天不是送了个女的过来了吗？到现在也没查出身份，插着呼吸机每天要不少钱呢。”
“长的也挺漂亮的，穿的衣服也都是些牌子货 就是不知道钱哪里来的？到现在也联系上她家里的人……”
缴费处正准备下班的两个女护士叽叽喳喳的说着八卦，楚沐瑾顺耳听了两句，内心燃起一丝狐疑。
交了钱往回走的时候，她还是压不下去心底的疑惑，又重新回了缴费中心。
聊八卦的两个护士已经下班了。
楚沐瑾揪了新上班的护士一通问，才勉强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楚沐瑾站在病房外面的时候，有过那么一秒的犹豫。
她既害怕里面的是她，又害怕不是她。
病房内很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紧闭着双眸，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楚沐瑾轻咬着下唇，那张明媚的脸如今被氧气罩掩去了一半的容颜，右侧脸颊的擦伤已经开始结痂了。
没了生气的人怎么看都是病态的。
医生说她还在昏迷，随时有可能醒也随时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楚沐瑾回到自己哥哥病房时，磕破脑袋的楚君御已经醒了。
他一个人愣了很久，似乎还没有从那种余悸中走出来。
楚沐瑾全当自己哥哥磕傻了，她联系了沈泽榆让他联系医院把人转回市区。
“哥，我和你说件事……”
“我找到晚笙了……”
砰的一声响动让楚沐瑾难以忽视，她不得不看向因为起太急而撞到床头柜的男人。
“你能不能……”
“人呢……”楚君御紧紧拽着她的手，用的劲快要把她的手捏碎了，急切的语气中带着期盼。
“你先松开……”楚沐瑾好不容易抽出自己的手，抬头却瞥见自己哥哥满是血丝的眼眸。
她心疼不已。
“在楼下的监护室，我……”
楚君御当即拔了针，推门往外去了。
楚沐瑾看着带血的针头，忽然觉得气有些不顺。
自己的身体健康是被他丢到太平洋了吗？
追下去的楚沐瑾在见到楚君御小心翼翼捧着陆晚笙夹满仪器的手时。
她忽然也没有那么气了，谁还不是个为爱所困的小笨蛋呢，她哥哥得是个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