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建议退伍
陆晚笙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是醒来以后脑袋的胀痛明显比睡着前严重了许多。
揉着发胀的脑袋虚晃着步伐去开门，想要去找点水喝。
外头的天已经蒙蒙亮了，风雪声刮的呼呼响。
陆晚笙视线落在茶几的餐盒上，塑料袋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一张黄色的便利贴条按在了上面。
“新年快乐。”
陆晚笙倒没想到他走了的那么生气居然还留字条给自己，脑海里不经脑补出些许他强忍着怒火掐着笔杆咬牙切齿写下这四个字的模样。
眼底浮现了些许笑意，转手把字条贴在了桌面上。
动作之间，她发觉字条的背后还有一行小字。
“把饺子吃了，来年才顺顺利利。冷了就热热再吃。”
那一盒生冷的饺子，陆晚笙吃得胃疼，芹菜牛肉的馅料膻得想吐。
迎面的冷风吹散了几分身上的热量，陆晚笙裹紧了身上的风衣，下楼买了两条烟。
她最近的状态很糟糕，甚至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
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可是她一点都没有救赎自己的意愿，她想就这样子耗着自己的身体，耗着自己的精力，耗着自己的意识，把自己耗死。
…………
寒风刺骨依旧，大雪渐渐变成零星的白沫，不深不浅的雪堆上留下一片杂乱的足迹，扎眼的香烟盒被狂风卷起的白雪覆盖。
…………
陆晚笙是被药迷晕的。当刺骨的冷水泼到她身上时，她才意识到这群人是一早就冲着自己来的。
“小美人，好久不见。”
脸颊被指间弹过的感觉让陆晚笙很不爽，侧过脸颊，拿眼神瞪着他那双肥腻的手：“把手拿开。”
“怎么？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态度。”
手指滑过她的脖颈，随即猛地拽过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陆少将……”
最后三个字格外意味深长，陆晚笙也知道他们眼下能在这片土地上，必然不是通过正规手续进来的。
“怎么瘦了？啧，你的老情人楚君御养不起你了？”
肆无忌惮的手揩着油，嘴里说着轻浮的话。
与此同时，陆晚笙趁着他半蹲的姿势一脚踹上他两腿之间的位置
她是卯足了劲的，那一脚足够让他半身残废。
一时间，破旧的厂房尽是男人的惨叫声。
陆晚笙心满意足地报复完他，把脑袋靠到墙头笑了起来：“殷世杰，你tm就是个软蛋。”
废弃厂房的大门在一声又一声的哀嚎下打开，陆晚笙被刺眼的阳光晃的睁不开眼，只是那个身形异常熟悉。
“让医生过来。”蹙着眉头吩咐了句，暗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来人苍老的嗓音勾起了陆晚笙的些许记忆，她抬眼看过去，果然是他。
殷耀坤的视线和陆晚笙的视线撞在一起，后面的手下搬来了椅子供他坐下。
“陆小姐好久不见？”
殷耀坤顿了下见她没有答话的念头便自顾自说了下去：“现在应该改口叫陆少将了吧，陆少将真是年轻有为，不过才二十几岁的年纪这军衔就比常人高了那么多。”
“当时陆少将带来的人可是烧了我整整一个军火库，这次还踹了我的人，这新仇旧帐我们是不是得好好算算？”
“我看这资料显示，陆少将今年夏天刚考过了医师资格证，正式转正了。不知道这个时候挑断你的手筋，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殷耀坤依旧是那副慈爱和蔼的模样，可是说出的话，却不是脸上这副表情。
“哦，对了，陆少将要是废了手，这枪也拿不了了吧。那岂不是可惜了这么个人才。”
陆晚笙被人按在地上，手腕被迫伸直露出来，白亮的刀子逼近，压出血痕。
“殷耀坤，你最好能弄死我，不然，我必弄死你。
”陆晚笙睥睨地抬起眼皮，有些狠戾。
硬气的话激起了殷耀坤的凌虐心理，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手下给地上的人上点好东西。
当冰凉的液体注射进入体内时，精神上的亢奋让陆晚笙隐隐约约感觉出了这药水的真实身份。
大脑被刺激的兴奋不已，腕节上被尖刀垂直刺入挑起，筋膜被割断的痛觉直达大脑皮层，鲜血淋漓。
陆晚笙被激起一身冷汗，一粒粒的汗珠滴落在地上，嘴角因着强忍痛意而咬出了血迹。
殷耀坤见她硬扛着不叫声，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女人的毅力，不过……还有一只手呢。
她呼吸变得粗重急促起来，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她已经开始浑身颤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渐渐没了劲。
当沾着血的尖刀割断她第二只手时，她彻底忍不住了。
哀嚎声伴随着身体上的抽搐，她犹如溺毙在海岸上的鱼儿一般，不得动弹。
陆晚笙匍匐着身子干呕，她顾不上手腕上的疼痛，忍着剧痛想要去抠嗓子眼。
断节的筋筋根本不受意识控制，她越发焦急的动作暴露了此刻内心的不安和害怕。
“怎么？陆少将已经慌的常识都忘了吗？”
殷耀坤从椅子上站起来，步履从容，一步一步踩上那双刚受过酷刑的手腕：“我给你的毒品是从静脉注射进去的，催吐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毒品的兴奋过后，是无休止的恶心，抽搐和幻觉……
陆晚笙觉得自己像是被虫子爬满了整个身体，全身发痒，口渴，发热……
意识溃散，她倒在地上，胸腔不断起伏，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
她隐隐约约看见有人急匆匆推门进来，随即是一声暴怒的踹门声。
然后是压抑着怒气的话语和步履匆忙的脚步声，最后……是枪声和尖叫声。
她被捆在了废弃厂房外的墙体上，两层楼高的楼体外悬着一个女人。
“看清楚，陆首长，你女儿可是在我们手里。你要是敢炮轰了这里，可别怪我们断了你陆家唯一的血脉了。”
讲话的是被委派出来谈和的下属，陆晚笙现如今倒是占了个位置高的好处，清楚的看见位于半山腰位置的一众队伍。两门追击炮直接摆放在了她的面前，只要陆啸一声令下，这里即刻便可以夷为平地。
殷耀坤的队伍在人数上不占优势，在武器装备上也不占优势，所以他们才会想出以陆晚笙威胁他们。当然，他们自然不会蠢到以为陆啸会因为陆晚笙而停下想炮轰这里的想法，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殷耀坤带着部分人马顺着废弃厂房小路上以前运送货物的滑轨从山后逃跑。随行的还有一个高挑的男子，棒球帽下只露出了凛冽的下颚线，让人看不清模样。
陆晚笙的存在并没有让陆啸改变主意，他早就收到了情报，殷耀坤偷渡入境，要和s国黑帮老大会面。
他早就派人蹲点殷耀坤许久了，一直耐心等到他和黑帮老大会面，私底下交易。
来来回回好几次，确定了两个人的联系后，才准备动手的。
他刚才已经确认了，那位黑帮老大进到了厂房里面。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那些人活着从里面走出来。
陆啸示意手底下的人调试好角度，随时准备炮击。
老金在一旁难得蹙起了眉头，有些欲言又止。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动用私人感情。
“我劝陆首长想清楚，你可就这么一个女儿。”
陆晚笙垂眼看了看自己悬空的脚尖，又抬头看了眼自己染满鲜血的腕节，嘶哑的嗓音声不大不小在空旷的山头响起：“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她在告诉他们，可以开炮，没关系，她愿意赴死。
弹炮投入炮筒的前一刹那，陆晚笙忽然听见侧面的废楼上传来枪响，随即自己脑袋上方坠下一具尸体。
紧接着，楼下几名镇守人员纷纷毙命。
见最大到威胁陆晚笙安全的人员已经死了，老金直接略过陆啸让人持枪往前冲。
陆晚笙是看着楚君御从隔壁废楼长廊上一脚跃过两栋楼之间的空隙，来到她身边的。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军装革履的楚君御，冬日稀碎的阳光落在他的眉眼处，光晕柔和了他冷峻的五官，平添了几分温润。
楚君御把人拉了回来，就地便开始给她检查伤口。
蹙起褶皱的眉眼带着些心疼和怜惜，陆晚笙隐隐约约间听见他在问疼不疼。
陆晚笙想，他就是在问废话。
身子被抱起的一瞬间，陆晚笙的耳侧擦过他的胸腔，里面跳动的心脏声略微快于常人。
———
医院的长廊上，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
殷耀坤跑了，连带着那个从未露过面的黑帮老大一起从小道上的滑轨逃跑了。
他们的人基本上封锁了整个山头，却怎么也没想到厂房后面有一个废弃的滑轨……
楚君御心思有些偏，他在等医生的检查结果……
“情况可能不太好。”医生从屋内走出来，揭下了口罩，一份报告交在了陆啸手里。
陆啸没看转手给了老金，老金翻了几页，又转手给了楚君御。
“她手筋被挑断了，还被注射了毒品，最主要的是，她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和厌食症。”
“这是体检报告……”医生递上另一份报告：“她身体现在已经非常差了，如果再不配合治疗休养，能不能撑过今年都是问题。”
“我们这边是建议她退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