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嫌疑人3号(小修)
绑架案发生后的第10个小时。
因为绑匪f发来的这段视频, 傅家几乎翻了天。
虽然是凌晨,但傅司南家仍然灯火通明,没有任何人有睡意。
技术员并未查到绑匪f的ip,只能查到绑匪的视频是早就放进邮箱最后定时发送的。
郁棠拧着眉头, 看来绑匪是个有电脑背景的人。
她忽然记起, 傅小船房间里, 放着几本关于电脑的书。
郁棠的脑袋里有了一个大胆而又可怕的猜测,但她还不敢确认这个念头, 如果是这样,那真相完全与他们的破案思路大相径庭。
因为, 在一开始, 他们就排除了一个嫌疑人。
郁棠大步跑上楼, 从傅小船的枕头下拿出那张年代久远的唱片。
《宝贝》的主题是童年到青少年的蜕变,mv侧重表现的是傅司南的童年,里面放了不少傅司南小时候的照片。
傅小船的房间里有不少傅司南的唱片, 其他唱片都还比较新, 为什么傅小船偏偏把这一张放在枕头下呢?
难道是因为里面有傅司南小时候的照片?郁棠突然灵光一闪。
她找来可以播放这种老式唱片的电脑,把唱片放了进去。
当mv播放到傅司南小时候照片时, 郁棠按下暂停键, 她用手撑着脑袋, 细细观察傅司南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某样东西忽然击中了郁棠的灵魂, 她颤着手, 摸向电脑屏幕。
如果不细看,根本不会发现上面的异样之处,大概这就是傅小船会把这张照片看那么多遍的原因吧。
郁棠忍不住想,在翻来覆去地看《宝贝》的mv时,傅小船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呢?
是多年疑惑终于求得其解的释然?还是陷入更深一层的地狱?
把唱片放回傅小船的枕头下, 郁棠站在傅小船的床边久久没有离去。
在傅小船的枕头上,还散落着她的头发。郁棠捡起几根头发放在手心,傅小船的头发细长又黑,小船柔弱的形象深入她心,以致于她永远不会把穷凶极恶的绑匪和傅小船联系在一起。
起身悄悄走进傅司南夫妇的卧室,在卧室的洗漱台上,郁棠采集到了两人的头发标本。
郁棠正要离开,却忽然瞥见主卧照片墙上,李香穿着泳衣在海边游泳的照片。
照片墙上贴着两人出去玩的各种照片,偶尔还有傅长寿,但写满傅家幸福生活的照片墙上,唯独缺少傅小船的身影。
郁棠站在那里,寂静之中,似乎有一双手攥住了她的灵魂。
原来,李香会游泳么?
送傅司南夫妇的生物标本到法医处的时候,法医告诉她,在傅小船断趾的截面,提取到部分榉树的成分。
一切物证都应当有其背后的意义,但郁棠不明白榉树的意义……
“榉树……”郁棠一头雾水。
为什么会有榉树成分?她之前用榉树皮伪造过伤口,难道绑匪是需要用榉树伪造伤口?绑匪先用刀割下榉树皮,再用刀剁掉傅小船的脚趾,因此,在断趾上才会检测道榉树的成分么?
郁棠瞬间想到了晋安路的废弃工厂,就是之前她暴打宋雨男朋友何畅的地方。
那一片全是废弃工厂,很少有人出入,如果绑匪选择那里作为窝点,不容易被发现,的确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她不知道那里有没有腊梅树,但她很确定那里有榉树。
除此之外,法医还在快递信封上找到了腊梅花的花粉。
腊梅花……郁棠拧着眉头,整个s市,种腊梅花的地方,没有几百处,至少也有几十处,而且从断趾上的腊梅花花粉,只能推断出绑匪曾经拿着信封在有腊梅花花粉的地方停留过。
不过,榉树和腊梅,总算是聊胜于无。
她回到傅家的时候,林几何和其他警员正在对绑匪f发来的视频做技术分析。
林几何把这段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
“能把傅小船的声音剥离出来吗?”她让技术员把音频放大。
在放大后的杂音里,大家竟然听到了飞机的声音。
只有在飞机航线附近,才会听到飞机的声音。
飞机航线……视频……榉树……当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郁棠只能联想到一个地方,那就是晋安路的那片废弃工厂。
“绑匪藏匿姐弟俩的地方,看起来很像是晋安路那片废弃工厂,也许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我记得没错的话,那里恰好有榉树,并且在飞机航线附近,至于有没有腊梅花,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
“小白,你带队,郁棠你跟小白他们一起去,人质安全是第一,遇到情况立即呼叫支援。”
“是。”
在废弃工厂的外围,郁棠找到了几棵腊梅树,晚风清凉,裹着腊梅的香气飘进鼻腔。
郁棠打开手电筒,照向黑暗,一片废旧工厂立在眼前,像是时刻准备吞噬一切的怪兽。
两个小时过去,而郁棠他们才搜查完整个废旧工厂片区的一半。
考虑到绑匪极有可能就藏匿在这附近,他们搜查的时候很小心,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搜查到第三十三栋厂房时,在厂房外的野草里,郁棠发现了摩托车的车辙印,顺着车辙印而去,在厂房的背后,郁棠找到了一辆电瓶车,电瓶车保养得不错,看起来最近还使用过,这应该就是绑匪的交通工具。
只不过,这辆电瓶车只能载两人,绑匪为什么不用面包车作为犯罪工具呢?
如果这就是绑匪的交通工具,那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跛脚的黄发女总是神出鬼没了。
废旧厂房里人去楼空。
那块熟悉的白布依旧悬挂在那里,还有残留着血迹的桌子和菜刀,角落里散落着几件衣服和一顶黄色的假发,它们像是无声的证人,静默地立在一旁,注视着郁棠。
郁棠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就是绑匪拍摄视频的地方,只是,现场的东西都没动过,说明绑匪是匆忙离开,究竟是为什么呢?
如果绑匪要离开,为什么把电瓶车留在了这里?
傅小船脚上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回傅家的路上,街边的烤鸭店让郁棠想起张天霸,继而想起他那天落下的那块手表。
那块手表上刻着zyc三个字母,那么巧,张天霸和朱月嫦都来自11区。
尽管不排除朱月嫦是因为杀人犯身份暴露而逃跑的可能,但在没有找到她之前,她仍然有重大作案嫌疑。
来到张天霸租住的小区,小区的楼下停着一辆三轮快递车,旁边还有一辆三轮垃圾车。
郁棠记得张天霸有个当环卫工的邻居,这辆三轮垃圾车应该是他邻居所有。
敲开张天霸的门,张天霸睡眼惺忪地靠在门框上。
“警官,大半夜找我干什么?”
越过张天霸的肩膀,郁棠看见郁棠桌上散放着几张纸牌,纸牌边上还放着两盒药。
氯雷他定片,郁棠记得这是治过敏的药物。
“我记得你邻居说你经常和他们打牌打到半夜,怎么今天不打牌了?”
郁棠走进张天霸的房间,四处看了看,他的房间一眼见底,并没有异常。
张天霸笑了笑,挠了挠脖子上的风团,说:“最近到处都是腊梅花,我过敏了,你要不要吃一片?我在药店顺了两盒,可以送一盒给你。”
风团的确是过敏的特征。
按下想暴打张天霸狗头的冲动,郁棠拿出嫦姐的照片,说:“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挺漂亮的。“张天霸嬉皮笑脸地说。
“你和朱月嫦是什么关系?”
张天霸讪讪一笑,嬉皮笑脸地说:“你说的是谁?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
“你手上的表,是谁的?”
“我自己的呗。“
“朱月嫦是是杀人犯,你和杀人犯关系匪浅,难道你……“
“好吧,我摊牌。“
“你和朱月嫦究竟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的手表上有zyc三个字母?“
“朱月嫦老公和我打牌输了,欠我一笔钱,就把东西抵给我了呗,夫债妻还,不是天经地义吗?“
“你有敲/诈过嫦姐吗?”
“你别诬赖好人。”张天霸心虚地别过头。
“你既然认识朱月嫦老公,肯定知道朱月嫦多年前杀人潜逃的事,多年以后,你在送快递时发现了嫦姐,你正好手头紧,所以开始敲诈嫦姐?”
“我知道她是杀人犯,就从她身上骗点零花钱呗,警官,我可不是敲诈勒索,我是为民除害。”
张天霸那股无赖的样子实在让人讨厌。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最近一次敲/诈嫦姐是多久?”
“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敲/诈呢?”
“回答我的问题。”
“大概半个多月前吧,我只威胁过她一次,她答应这个月底前给我钱的。”
联想到嫦姐早前的异常,郁棠终于想明白,原来嫦姐接到的那个电话是张天霸打的,难怪嫦姐会情绪失控。
她成功潜逃多年,幸福生活在望,但往事却再次来临。
这大概也是嫦姐失踪的原因。
不过在失踪前,嫦姐会不会为了钱再干一票呢?
毕竟嫦姐杀人潜逃是重罪,再干一票虽然高风险,但同样也是高利益。
“敢敲/诈杀人犯,你还真不嫌命长。”
“她老公李富贵是个赌/棍,欠你的应该是赌债吧。“
“赌/棍这个词我不喜欢听,多难听,她老公虽然常常输钱给我,但据我所知,他对他妻子女儿还是挺好的。”张天霸说。
虽然是赌/棍和对妻子女儿很好,是能共同存在的情况吗?把妻子的手表都输给别人,还能夸他对妻子女儿好?郁棠暗暗冷笑。
赌/博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旦踏上这条不归路,很少有人能回头。
大多数赌/棍都恨不得把全家的血吸干作为赌资,真爱妻子儿女,怎么敢去赌/博?
“那你的好标准还真低,当赌/棍有什么可骄傲的?“
“话不能这么说,他真的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好男人,他虽然嫌弃他老婆只给他生了个女儿,但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这种赌/棍,也亏张天霸夸得出口?
郁棠冷冷地说:“他都死了,还欠着你钱,你怎么这么帮他说话?”
张天霸摊摊手,说:“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这么多年你应该有过不少穷困潦倒的时刻,为什么没有想过卖掉这块表?“
“这块表破破烂烂的,要是能卖出去我早卖了。警官,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卖给你啊,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我可以打折。“
“我不买,”郁棠顿了顿,接着问,“关于朱月嫦,你还知道什么吗?”
张天霸摇了摇头。
“关于那个跛脚女人,你还有其他想补充的吗?“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郁棠点点头,转身下楼。
林几何发来消息告诉她。
李香收到一条短信,绑匪向他们索要赎金,而且绑匪指明要不连号的旧钞。
要不连号的旧钞,倒的确是老手会做的事。
只是,绑匪索要的赎金怎么从一百万成了五十万?郁棠愣在当场。
这是打折促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