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鬼迷心窍
女子随意盘起个圆髻，用一根筷子插在后脑勺上。
衣袖挽起，特意穿戴个围裙。
左边是切成大小不一的五花肉，右边放置着她将要处理的配菜。
王山不敢多话，让他生火就生火，让他烧水就烧水。
他还不想惹东家厌烦，想看看东家唱的是哪出戏，这菜到底是做给谁吃的。
水已烧开，猪肉下水，焯水捞起自然放凉。
接着是重新刷锅，等锅里的水蒸发。
油搞里头。
王山想提醒她可以用白肉炼油，可提醒晚了，油已经倒进锅里。
“没事没事，油多一点好吃。”
东家没有一点责怪他的意思，从前若是遇到这种情况，东家早就甩锅干净。
不是怪他说的慢，就是说他多管闲事。
葱姜蒜下锅煸出香味，将冷却控干水的肉倒进锅里一起翻炒。
火候控制的要好，火太大容易粘锅，太小又不够劲。
王山使出拉风箱的绝技才将火候控制到完美。
加入酱油提色，再放些冰糖上色。
盖上盖子焖上半个时辰，务必将肉炖到入口即化。
王敢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根本没心思砍柴。
扒在厨房门口，等着东家开盖子好尝上一口。
“大火收汁。”
她一声令下，王山连汗也不敢擦。
立刻给风箱上劲。
一盘子五花肉满满当当，红润的色泽十分诱人。
王敢盯着那尖上快掉下来的肉发呆，期盼着它快点掉到桌上。
“吃吧吃吧，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东家开口，伙计岂敢不从。
“东家姐姐，味道真好，我从没吃过如此好吃的红烧肉。”
魏乔儿可没有功夫听夸赞，她得抓紧时间找食盒装她的美味佳肴给人送去。
“咱们的食盒篮子放哪里了？”
她上下翻找着问。
“哦，在这里。”
王敢替她从柜子里拿出来。
“多谢，我中午出去了，别等我吃饭了。”
她自顾自得装好食盒，拎着就出门。
她带走了他们唯一的菜，何况锅里连个剩馒头也没时间热，那里来的午饭。
“我去看看。”
王山就觉得东家不是一点半点的不正常，他要跟着去看看，弄清楚这食盒是总给谁的。
魏乔儿走到门口，闻到了袖子上的油烟味，一脸嫌弃。
她回到闺房，打水熟悉，换了套新的衣裙，还扑了点市长送的，她从来没用过的玫瑰香粉和胭脂。
再次拎着食盒出门，压根没看见院中的未来得及躲藏的王山。
王山蹲着，假装捡东西。
假装什么都好，东家愣是没看他一眼。
靠察言观色吃饭的人，一眼就知道事情不对劲，赶紧跟上。
王山看着东家走进松林高中。
正巧高中午休，门口多了不少小商贩和送饭的家长。
她拎着食盒进门，并没有人怀疑。
“西侧教学楼第三个办公室。”
她什么也不记得，但记得男人说的地址。
西侧教学楼第三个办公室内只有一张破旧的老木桌椅。
桌以后是一个大黑板。黑板反光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隐约见得写的是“上善若水”。
桌上一套简约的笔墨纸砚。
男人正写着什么，压根没注意她的到来。
魏乔儿也不敢随便靠近，每向他走一步，她的心跳便加快一分。
红烧肉的香味可不等人，男人先抬头了。
她对上男人的秋波，差点不能呼吸。
“你怎么来了，是有事找我吗？”
男人的语气里没有责怪，多的是关心。
“没有，我做了红烧肉，多做了一些想着你还没吃，便送来些。”
她讨厌自己说话结结巴巴的模样，太跌份，一点矜持也没有。
“我吃过了。”
他说谎，明明桌上放着两个冷馒头，非说自己吃过了。
魏乔儿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收，故意装作生气的模样丢下食盒。
“吃过也得吃，我亲手做的，好歹尝一尝高低给个意见嘛。”
“好，姑娘美意我岂能辜负。”
男人当着她的面打开食盒，没有筷子便将他的馒头掰一小块，夹着一块肉品尝起来。
那模样自然神态自若，仿佛品尝的是什么人间美味。
“好吃，姑娘手艺不一般啊。”
魏乔儿被她夸的，差点笑出猪叫。
“好吃就多吃点嘛。”
男子摇摇头，将食盒盖上，还给了她。
“我不能吃，肉虽美味，一片足矣。”
“为什么，我特意做给你吃的。”
她咂舌中，为自己说漏嘴尴尬。
“多谢姑娘美意，我的学生还在长身体，不妨随我将这菜与他们分食如何？”
格局太高端了吧，自己饿着肚子，还要把好吃的给学生吃。
她跟着他走向一间教室，教室里有几名学生，正在同他一样就着冷水吃冷馒头。
学生见他进来，大方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正吃着呢？快来尝尝这位好心的阿姨给咱们做的菜吧。”
一听有菜吃，学生们都围上了。
“哇，红烧肉。”
学生是不客气的，有得吃便吃，吃光才好。
满满一盆肉，连汤都没剩下。
一点点汤底还被人用馒头沾着吃光。
学生就是嘴甜，有肉吃，喊什么阿姨，个个都是‘姐姐，姐姐’的喊。
“姐姐手艺真好，肉真好吃。”
学生们大饱一顿开心许多。
“呵呵，吃饱了下午可要更加努力学习啊。”
男人整理赶紧食盒，其实用不着整理，学生吃完早就物归原样。
他又带着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们都是穷学生，好不容易上了学，可是吃饭就……”
男人觉得有必要告诉她实情。
“他们的家人不送饭来嘛？我看到门口有许多家长。”
魏乔儿实话实说。
“那些是家里同意上学的，他们的家人不同意他们上学，上了学就没有劳动力了，没有劳动力就没有钱，何来给他们送饭的道理呢？他们一边上学，还要一边做工，已是很难得了，我作为校长，能做的便是减免他们的学费而已。”
男人为他的无力而悲伤。
糟糕，又是心痛的感觉。
男人的忧郁、悲伤很有代入感。
她完全能理解他的苦恼。
“我包了，他们吃饭我也包了，我有一个公寓，常常会有一些破损的东西需要修理，他们若是找工作，可以来我家，我会包吃包住，也会给他们工钱的。”
魏乔儿打着包票。好不容易豪迈一次，一定要气势够强。让对方另眼相看。
“不用为难，他们年纪不小了，能找到活的。”
男人觉得自己的话给她带来困扰，眉头再次深锁起来。
魏乔儿心疼，她不愿见到男人伤神，连忙道。
“不为难，反正我们活多，根本做不完。”
吹牛不打草稿，他们不是活干不完，而是懒得干活。
“那……”
铃声再次想起，她感谢铃声，让他们的谈话终止，又了下午再见面的机会。
“下午三点，我来找你，咱们在细聊。”
“好。”
王山远远的看着一切。
他是听不见他们所聊的内容，秉着男人的知觉，感到危机。
东家的笑太过谄媚，清风或是市长大人，都未必见到。
他是亲和市长派别的，一定要及时上报消息，不能让市长的墙角平白无故被挖。
王敢在院中等着，见东家破门而入，径直回到自己的房中。
他向后望去，并没有看到王山的身影。
叹了口气，回到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条。
房内的女子像极了正直青春年少，情窦初开的少女。
对镜贴花黄，云鬓理红妆。
她翻出了多年尘封的衣服首饰，有些还是她在齐国时戴过的。
“不行，这个也不行。”
似乎对古董首饰很不满意。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簪子。
一晃时间到了下午2点半。
王敢隐约听见东家下午三点有事情要做，试探性的敲门寻问。
“东家，2点多了，你是不是……”
“什么，都两点了，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恐怕她压根都不知道敲门的人是谁，听到‘2点’就往屋外冲。
撞到了王敢也不感觉。
王敢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看着东家，琢磨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何到现在大王哥还没有回来。
“东家。”
他趁着东家还没跑出院子，做最后的挽留。
魏乔儿压根没听见他的喊叫，一溜烟没影了。
松林高中门口多了一位痴痴傻傻等着期盼放学的女子。
提前放学的学生已经出门，看见她这副模样，捂着嘴偷笑。
“看，又是一个来找校长的。”
魏乔儿压根没有注意到那些学生的话，她的眼中只有西侧教学楼第三个办公室里的人影。
远到看不见，远到根本不确定那人在不在办公室，她还是点着脚尖期盼的看着。
下课铃在三点整响起。
教学楼内还没有响起应该扬起的欢呼声，她颇不忌惮的推门而入。
“西侧教学楼第三个办公室。”
她默默地说着。
三点的阳光格外刺眼，操场上炙烤的有些难耐。
就她一人莫名其妙的停在操场上，望着第三间办公室发呆。
“你怎么了？”
学生在慌乱中大喊，向四面八方赶过来。
“西侧教学楼第三个办公室。”
失去意识前还不忘约会的事情。
学生知道她是找校长的，抬着她来到嚣张办公室。
办公室内可不止她一位女性朋友。
也不缺乏美貌动人，青春活泼的女性。
“校长，她说是来找你的，晕倒早操场上了。”
学生见怪不怪，早知道校长办公室内定是围满了女子。
“我来看看。”
男子招呼学生让开位置，检查一番后，按下几个穴道后，魏乔儿缓慢的睁开眼睛。
“我怎么了？”
她掐着嗓子故作虚弱，柔弱的模样。
“你晕了。”
男人身后出现几名女子，纷纷挂着不屑的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