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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什么是虚情,什么是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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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这句“有劳了”,多少带有些真情实意。

    她见她双眼通红,目光无神。若不是皇后有些虚弱,被佳带劝走,可能还想接着照顾她心爱之人。

    “放心。”

    她的一句放心,让她们都不放心。

    她的好意倒让他们听出了别的含义。

    李夫人临走时那眼神,恨不得将她吃了。

    这皇上的寝殿,她是第一次进。

    人散了,她想看清这寝宫究竟如何。

    装饰不过如此,只是比妃子的稍大一点。

    多了一个书桌和几个书架。

    若不是书桌材料和年代的问题,就这台面,还不如现在孩子的学习桌高级呢。

    喝完药的萧鸾,沉沉的睡着。

    她也无事可做,只能坐在床边,看看他翻过的书。

    “呵,没想到他还看《论语》。”

    她一口气,笑了出来。

    翻到他书签夹着的那页,竟然是颜渊问仁。

    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这些话是对他说的,还是他学会对别人说的?

    自己明明就是无礼之人,还要求别人。真是双标。

    她把书随手一丢,刚好砸中书主人的眉角。

    魏乔儿可吓坏了,赶忙凑上前查看他的伤势。还好没啥事。

    她十分庆幸皇上睡着了,这要是醒着自己不死也得挨顿板子。

    得亏这古代的书,封面都软和,要搁现代这精装硬书皮,刚才那下就算弑君了。

    病床上的人,发出均匀有节奏的呼吸。看样子是睡熟了。

    经过刚才的惊心动魄,魏乔儿更累了。

    这回她才想起来,自己也是一夜未眠。

    他的呼吸就像是一双大手,拉着她进入了梦乡。

    这床比她的软,比她的舒服,比她的更容易做美梦。

    只是,她感觉自己刚睡着,就有人挠她的鼻子。

    她最烦快睡着时的鼻子发痒。

    不抓,睡不着。抓了立刻醒困。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讨厌,非要摸她鼻子。

    “烦死了。”

    魏乔儿憋着一股无名火,冲着在她眼前晃悠的东西就是一巴掌。

    赶紧调整睡姿继续酝酿睡眠。

    就在她意识丧失的最后一秒。

    她的感觉到后背一股凉意,刺激她每一个毛孔。

    这是老天爷的呼唤。

    “我错了,我错了。”

    她怎么能在侍疾的时候睡着,而且还睡得那么香。

    “你做错什么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略带戏谑的口吻问道。

    还没彻底清醒的人,大脑自然不能正常运转。

    她迷迷糊糊的回答着:“我不能睡觉,我还得照顾病人。而且这个人还是皇上,非常重要。”

    接着便伸出手在四周摸索,企图找出那个她照顾的病人作为刚才那番言论的证人。

    “咳咳。”

    魏乔儿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老天的提示,是死神的。

    此时的她,发现自己鸠占鹊巢。而那只喜鹊被他挤到了墙根处。现在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对不起,我太困了。我不是有意抢了你的位置。”

    说着,她一边装作卑微的样子,一边殷勤的空出她霸占的床位。

    她看他依旧在墙角幽怨的望着自己,浑身不自在。

    等死不如作死。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魏乔儿爬到萧鸾身边,一脸谄媚。

    又学着温柔娴淑的样子,扶着他,让他躺平。

    再鼓着腮帮子,用天真又无邪的眼神祈求。

    她在试探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我真的错了。”

    “包括刚才用书打到朕?”

    她不知所措,只能一笑了之。

    “你怪我吗?”

    “怪也没用,又没伤,别人不会信的。”

    “可你是皇上。你说是别人肯定不会怀疑啊。”

    “克己复礼,是朕对自己的要求。”

    原来他没睡着,他一直在逗她玩。

    要不是她穿着的布鞋阻碍了她的脚趾。

    这被抓现行的尴尬程度,一定能用脚挖出一个地下宫殿来。

    “我瞎说的,孔子也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是小人也是女子。别和我一般见识了,好吗?”

    她还能怎样,只能继续装傻充愣,谄媚赔笑了。

    可萧鸾的作为一个皇帝的,刚才受的委屈,谁又能知道呢?

    魏乔儿犯着迷糊,扒着床铺躺了上来。

    光是躺着也就罢了,顺便抢走了他身上的衾被。

    这是活活的把他冻醒。

    还一边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裹着,一边用她霸道的睡姿,攻占了所有舒适的地盘。

    他已经极力忍耐。

    可她不知足。

    最后一招横扫千军,打中了他的眼睛。

    等他起来时,发现自己只有他一个手掌的空隙可睡。

    这是来侍疾,这是来攻城的。

    要不是看她睡得那么香,那么沉。早就喊了人给送去慎刑司受罚。

    “朕可以不怪罪,可不能白白饶了你。”

    萧鸾打定主意要好好给他一个小惩戒。

    “说吧,只要我能承受的,一定承受。”

    说得如此大义凛然,还真让他哭笑不得。

    “从今日起,每日一份白桃酥,直到朕病好为止,可以吗?”

    他以为如此简单的惩罚,应该可以接受,可没想到等来的还是拒绝。

    “不可以。”

    “这么简单都做不到,还说什么知错。看样子得用刑了。”

    “没有桃子了,上次给你时就三个,全给你做白桃酥了。”

    “真的?”

    “骗你是小狗。”

    “哼。”

    萧鸾一声冷笑,根本不屑与她争执她是不是小狗的问题。反正她嘴里的话,信5分就对了。

    算了,他也不想为难她。

    “别跪了,起来吧,”

    萧鸾拍拍身旁的空位,让她坐下来。

    魏乔儿唯唯诺诺,扭扭捏捏的作态着实有些过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既然戏开始了就不能不演下去。

    “皇上,我出宫的事,你知道了吗?”

    “自然。”

    “你是不是因为我未上报就出宫,气的肝火郁结,一夜未睡?”

    “差不多。”

    “骗人,我这件小事,如何就气病你了?”

    萧鸾深吸一口气,沉重的叹了出来。

    眼神犹豫,若有所思。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们和魏国的事情。剑拔弩张,蓄势待发。而你是魏国将军的妹妹,你出宫,会被别人诟病的。”

    “我光明正大,不怕别人说。”

    “你不怕,我怕。”

    萧鸾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靠向自己的肩膀。

    “朕知道,你的纸厂开业,你想出去看看。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放你出去。治好让李起多多用心照看。可没想到你还是偷跑出去。若不是我们得到的消息比对方快,想必今日的你,已经埋在地下了。”

    “谁?”

    “敌人太多,朕也很难分清。”

    她何尝不知,这些敌人是谁派来的。胡嬷嬷的那番话,她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若是自己当日答应了,恐怕自己还真的当了替罪羊。

    这个胡嬷嬷怎么能因为报仇心切而害了自己呢。

    “谢谢你,李起真得很会做生意。纸厂交给他我很放心。我保证,下次出宫一定提前告诉你。”

    此时的萧鸾,少了一份君王的威严。就像一个正常的病人一样,需要关心和认同。

    关心她给了,认同她也给了。

    只是他的样貌还是很憔悴。

    “头疼吗?”

    他揉着太阳穴,点点头。仿佛用尽了最大的力气。

    “我给你梳梳头吧,我知道头上有很多血管,多梳梳,自然血液通畅,头就不疼了。”

    难得她有这份照顾人的心,赶忙拆了他的发髻梳起来。

    “什么是血管?”

    “哦,就是经脉。叫法不同而已。”

    还好她在他的后背,看不到她因一时嘴快,说错话而受到的惊吓。

    “你懂的还挺多啊。不像不学无术。”

    “今天,你是第二个这么对我说的。”

    “第一个是谁?”

    “群青,昨晚她教我写了一夜的字呢。”

    “原来你也一夜没睡,难怪会困。”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夺过她手里的梳子,丢到一边。

    回过头,一把将他抱入怀中。

    怀里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无处安放的小手,只能继续给他整理凌乱的发丝。

    “你还困吗?”

    他深情地问。

    她点头,他蹙眉。

    她摇头,他还蹙眉。

    他到底想要什么答案?

    “为什么同样是一夜未眠,你那么生龙活虎,而朕却病倒了呢?”

    他的脸凑上她的如瀑布一般的丝滑的秀发,贪婪的嗅着。语气文思慢调,不急不躁。

    “许是心情不一样吧。”

    即便是老江湖,被像抱小猫一样抱在怀里,也会害羞的吧。

    加上他的风邪之症,使他的嗓音略带沧桑。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在喉结处震动。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低音炮吗?

    作为音控的她,怎么能不被吸引。

    “咳。”

    先清一下嗓子,再清一下脑子。

    “听说,您好几日劳心劳累熬夜,本就伤身体,加上心情不好,就病了呗。而我每日都开开心心的,只熬一个夜根本没什么影响。”

    “哦,你每日都开开心心的吗?”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垂处崩裂。

    像厚重的鼓音一般,刺激着她的耳膜。

    不行,她要逃走,起码要挣脱这个怀抱。

    可她越挣扎,那双抱着她的手就越用劲。

    这哪里是有病之人,明明比她不知道强壮多少。

    当她准备孤注一掷,使出全身力气对抗之时,那双手突然松开。

    轻轻一抛。

    她便顺势滚上了床。

    像一只乌龟一样,无辜的趴着。

    她可算知道了,这人不是好人。赶紧找个理由离开为先。

    她抬起手,试图和他保持距离。

    “皇上,保重龙体啊。”

    “我没想做什么呀,只是想让你同朕一起好好休息休息。”

    她不觉得是自己多心,只觉得对方在猫捉老鼠的游戏。她决不能放松警惕。

    “睡不下,刚才不是试过了吗?还是皇上好好休息吧。”

    萧鸾没说话,大方的躺下,给自己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可她还睁着眼,干坐着呢。

    萧鸾故意她留下了不足一个手掌宽度的空隙。

    这是躺也躺不下去,走也走不了,坐着还蹩脚的状态啊。

    这是故意报复。没想到皇上也这么小心眼,嘴上说原谅,却把她束缚在这里,不得动弹。

    没想到他睡得还挺快,就这么会功夫,已经开始大呼。

    “喂。”

    魏乔儿轻声的喊着。

    “喂…”

    她又轻轻的推着。

    “我走啦,别说我没同你打招呼。”

    不见人回应,她便扶着床梁慢慢站起身来,垫着脚小心地顺着床沿走着。

    她跨过他的身体,再拽紧帘纱,只需纵身一跃,便能平安落地。

    可哪有那么多平安。

    纱帘撑不起她起跳时的重量,“嘶拉”一声裂开。

    而他也不偏不倚踩中了他的肚子。

    “大胆。”

    这充满浑厚的声音,这怒发冲冠的表情,他这次真得生气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下去。”

    “你为何不说,恕罪,反而给自己辩解?”

    “我没罪,为何要恕罪?”

    这次动静太大了,门外的程宝麻溜的跑进来问候。

    “出去。”

    程宝话没说,人没跪,弯着身子进来,又弯着身子麻溜的跑开,

    “你踩着我的肚子了。论公你伤君,论私你伤夫。这还不是罪?”

    “我不小心的,何况是你故意把我困在里面,我才想到这么个馊点子。”

    “好,错还在朕了是吗?”

    “我没说错在你,是我不小心的,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她也豁出去了,彻底躺平不再纠结害怕。大不了就一条命。18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好。”

    他看她的眼神中目露凶光,攥着拳头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

    她已准备好视死如归,硬磕到底。

    二人只差一步之遥。

    他把她拉入怀中,伏上了自己的吻。

    这是什么操作,前一秒还想把她杀之后快,现在却亲她。

    她不服,不能这么任由他人宰割,特别是在感情上,一定要做主人,不做谁的附庸品。

    可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甚至连呼吸的时间都要剥夺。

    “嘶。”

    她不想这么被动,先给对方一个可乘之机,再狠狠的咬住他的嘴唇。

    “松口。”

    她感受到对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还带着苦涩的药味。

    “不放。”

    没有牙齿的协助,话都不能说清楚。

    “你敢。”

    “不敢也做了。”

    他放弃的强硬的态度,松开了她的手。

    既然如此,她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

    你松手,她松口。公平合理。

    他揉着被她咬住的嘴唇,轻轻的笑着。

    “你真是霸道。”

    她也揉着被他抓红的手腕,不甘示弱的瞪着他。

    “我同你学的。”

    他眼神流转,从微笑到深情。

    她明眸璀璨,从精灵到柔情。

    可就在这个时候。

    程宝的声音不合适宜的响起。

    “皇后娘娘驾到…”

    魏乔儿知道,皇后来,也是出于关心。

    不等皇上开口,便先行离开,更像是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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