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御剑凉州
霍洵的脸埋在我的颈间，双手绕至我身下，滚烫的身躯紧贴着我。
意乱情迷间，我乍然睁眼，只觉浑身血气一滞，胸中一痒，随即咳嗽不止，嘴里渐渐泛起一丝腥甜。
我猛然推开霍洵，顾不上身上的凌乱，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下床至散乱一地的衣服中翻找，找到裴宣文给我的那瓶药后颤抖着手打开瓶塞，将其中的药丸直接倒进嘴里吞下。
再一看手掌，手心以及被握过的瓶身皆带着一些血液。
在霍洵匆忙上前来时，我已然施法将血迹除去。
霍洵同样衣衫不整的来到我面前，胸前大片温润的肌肤暴露在我眼前，他面上仍残留着尚未退完的红潮，微微喘息道：“怎么了？难不成真是由于方才耗费了太多真气？”掰开我的手心，拿走药瓶，见干干净净，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松了些。
“不是，是见你一直听不进我的话，我才一时急火攻心。”
“是我太胡来了。方才咳得那般厉害，真是吓到我了。”霍洵面露自责道。
“没事了，吃了药，我现在好多了。”我拉起他的手拍了拍安慰道，遂调笑道，“倒是你呀，怎么这般心急？我又不会飞了。”
他耳根通红，不自然道：“我确实很心急。”随后上前将我拥入怀中，咬着我的耳朵道，“若说自十五年前我是一直在等待你，自三年前我便是一直在思念你，在一起后的每一日便一直想要你。是真的想，要你。”
脸颊相贴，他的气息喷洒在我耳边，耳垂被他含住，酥麻的感觉遍及四肢百骸。下意识抵着他胸膛的手不知何时紧紧贴着，却是动也不敢动，不知如何是好。
虽已不是第一次有肌肤之亲，但还是放不太开。在这一方面我似乎一直很被动。
“你呢？”他又问道。
面颊似乎越发热了。这个问题我该如何回答？
霍洵又抱得我紧了几分，下巴抵在我的颈后，“嗯？”
我双手滑落，回揽着他，脸贴着他，细若蚊蝇的“嗯”了一声。
“这个药，是裴师兄给的？”他手里捏着药瓶问我道。
“嗯。”
“改日我定然好好谢谢他。”
“好。”
好累。今日定然是去不了西凉了。
抽空了半数真气，起码得休养一天缓缓力气。法术没有了，不一定会丧失生命，可一旦没有了真气，便如花朵失去了水分，生命便会岌岌可危。
行动之前我虽已知道定会耗费一些真气，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耗费。所幸已找到了瘟疫的解决之法，否则就算把我的性命全搭上也救不了几个人。
这几日还是尽量少使用法术吧，最好连幻形术也不用，如此真气才能恢复得快些。
又休息了一晚，我才离开河东。虽然身体还很疲惫，但再不走的话说不定便会被霍洵发现破绽。于是，我又佯装精神抖擞地与他道别。
临走前，霍洵拿出了他的令牌以及狼牙护身符交到我手中。之前他给的那块我还未还给他，他却说这一块与那块不一样，如若途经金城，必能用上。然后还拿出厚重的披风为我披上，在我不解的目光中，他温声道：“深秋了，西凉的天气不比朱贺，只会更冷，快去快回。我已然派我的人赶赴西凉，到时自会有人协助你。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立即过去接你。”
找到霍凌后该如何将他带走，这是个问题。不知他和那李乐容之间是什么情况，李乐容究竟是敌是友？安全起见，最好不要打草惊蛇，更不奢求她能相助。
从河东日夜不停地骑马去西凉少说也要三日三夜，事态紧急，瞬息万变，霍凌多在西凉一刻便多一分危险。然而缩地瞬移之术是最为耗费法力的法术之一，尤其还是这么远的距离，若真把法力耗尽了，我即便找到霍凌也不能保证将其带回来。所以这二者自然不必多作考虑。
如此，唯有尝试御剑飞行了。没有昆禾之前，赤手空拳也就罢了，更不可能想起来使用这个。而且雪雾城地方不大，我在城中自然也用不上，此番算是头一遭。
我在城外召出昆禾，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摸索出门路，终于将它变大直至我可以完全脚踩于剑身上，摇摇晃晃欲倒不倒的身子在缓缓升空中逐渐找回了重心。
迎着落日在云间穿梭，风在耳边呼啸，望着下方小小的房屋一路变换，我离开了河东。只觉比骑马还要过瘾数倍！
来到塞外，天空高远，残阳如血，广袤的大漠，沙丘连绵，在外游历两年，却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壮美的景色。我降低了高度，贴着大漠金沙御剑而行，仍能感觉到地表烘烘的余热。
阿洵率领将士们与西凉一战时，想必也曾途经此地，领略过这与朱贺迥然不同的大漠风光吧。
穿过无边大漠，眼见一片由数条潺潺河流衍生出的绿洲，一座伟岸的城池伫立其中——凉州。
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之下，城中已亮起点点灯火。在暮色完全降临之际，我御剑行至城内。
西凉人的服饰与中原不同，为了不夺人眼球，我快速进入一家快要打烊的衣坊，跟浅色眸子的美丽店主买了一套西凉女子服饰。除了霍洵的披风，其他的衣物皆扔在了那家衣坊。
西凉受中原文化的影响颇深，城池建造上与那边的差别不大，只是融入了他们自己的一些文化特色，越发别具一格。
整个城中一入夜便静了下来，没有挂满整条街的灯笼，连人都很少走动，自然便没有夜市。
我闭眸凝神，脑海中浮现出小皇帝的模样，屈指感应他所在的位置，最终落脚在西凉王宫附近的一处屋顶上。
霍凌，就在西凉王宫里！
西凉王宫守卫森严，且宫墙要比城墙上亮堂得多，只靠御剑，能进入城中却不一定能进入凉宫，只怕还未靠近，在空中时便会被宫墙上一众侍卫射成刺猬。故而不得不使用隐身之术。
我这才发现，没了法力的我，俨然就是废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