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涉险
晚饭后，我在院中散步消食，脑中一直充斥着昨日和冬葵在酒肆中的所见所闻。想来，确实有必要去豫王府一探究竟了。
趁着夜色，步入房间关门熄灯，施法闪身隐入黑暗。
仗着自己的隐身术，我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豫王府，却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瞎逛。因着入夜的缘故，偌大的庭院中鲜少遇到人。
正在此时，迎面遇上了两个身着青衣的丫鬟。
一个小脸愤恨的端着碎碗，咬牙道：“真是的，她又发脾气了！烦死了！”
另一个提着灯笼左右张望，窃窃私语：“你说咱们夫人会不会是常年不出府给憋出的病？”
“谁知道呢！一天天的折磨人！她不疯我也快疯了。”
“管她呢，这药她不喝便罢。反正咱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
“可她这也太难伺候了吧！”
“你又不是不晓得她这脾气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我都是第几批人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便能调到其他地方，忍忍吧。”
“唉，那就再忍她几天。”
……
身影渐远，我顺着她们来的方向找去，到了一间关着门的屋前，里面亮着灯。在窗户上戳了个小洞，偷偷打量里面的情况。
屋里装潢富丽，极其奢华。身着罗裙的女子坐在镜前轻抚着自己的脸颊。镜中人十分年轻貌美，依稀是位少女。我却看了其他地方，确定再无别人。
看来这女子便是方才丫鬟口中的夫人。奇怪的是，这豫王妃的儿子比霍洵还大几岁，按理说就算保养的再好，年龄上来了，也不可能是这副样子。十年未出府，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忽然，只见那镜中的女子与我直直的对视，她的眼神陡然十分凌厉，似笑非笑道:“好看吗？”
顿时，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我是隐身的啊！难不成失效了？
没再多想，我拔腿就跑，翻身上了屋顶偷偷趴着观望，看她会不会追出来。过了一会儿，屋里一点动静没有，我稍松了口气。
不成想，我刚转身，那女子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想，这大概是我目前经历过的最为惊悚的一幕:她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冷笑道：“十多年了，我们终于见面了。”
我记不得我当时是以何种狼狈的姿态胡乱捏了个诀回到的燕王府。反正经她这么一吓，我连做了三天的噩梦。至今我仍没想通，她一个弱女子，当时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还是屋顶！更可怕的是，她怎么在我隐身之后还是能看得到我！
为了测试我的隐身术，我还特意捉弄了一把霍洵以和白喆他们。然而结果却是我的隐身术没有失灵！
若说是妖，可又没有妖的气息。难不成，她也是个修仙之人？这么一想，我顿时不怕了。只是，要真是同道中人，我这脸面可谓是荡然无存。
至于她说的“终于见面”是何意思，我实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干脆抛之脑后。
不论如何，还是得再去一探究竟，证实一下我的猜想。
于是这晚我再次深入虎穴。月明星稀，夜色煞是好看。夜黑风高杀人夜，然而我自负身怀法术，即使青天白日也敢去。
不成想，我却不记得昨日去的是哪间屋了。逛至一间开着门窗的屋，屋中无人，我走了进去。
绕过绣着山石树木的屏风，只见墙上挂着一幅女子画像，仔细一瞅，这不就是那沈家小姐么？
想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这间屋子便是那豫王傻儿子的卧房。只是大晚上的，这傻小子不睡觉跑哪儿去了？
清风徐来，我望了一眼窗外，那轮明月不知何时被云遮住，正欲离开，却从门外进来一个身着黑裳的人。
我默默站定打量着他，双眸细长，眼神冷酷，唇边带血，喘着粗气像是刚跑了几里路。不知怎的，他似乎有些眼熟。
奇怪的是，他的眼神不似能看见我的样子，却逐渐朝我靠近。我生怕弄出声响，没敢动。但渐渐发现，他竟是寻着我的气息过来的。他一过来，我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熏得我几欲作呕。我当即施法移步到屋中另一侧，顺带隐了气息，他便只是贴着墙缓缓滑坐到了地上，目光呆滞，怅然若失。
这对母子当真是奇怪极了。老的不老，似人非人；小的吧，似妖非妖，堪称诡异。
我无比庆幸我的法术经过我的一番恶补，还算拿的出手。不然，这两次极有可能要吃瘪了。
好一会儿，他才抬头将视线落在墙上那幅画像上，久久望着，然后低头看着眼前不停颤抖的双手，仿佛手上沾满了可怕的东西，他不知疼痛似的疯狂抓挠手心手背欲将其除去，所挠之处很快泛起高高的红痕，甚至已隐约有血迹。直至双手布满血痕，他才无力的将脸埋在手中，失声痛哭起来。
他似妖，似疯，似傻，此时却像个无助的孩子。我默默叹了口气，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蹲在他身旁，静静的望着他。
突然，我灵光乍现，想起了当初我和霍洵撞见的那一双正在做某些事的男女……这这这他不就是那男的吗？
回想起当时他犀利的眼神以及此情此景，原来他是装疯卖傻！可为何要这么做呢？他爹豫王权倾朝野，有谁会好好的贵公子不当，去当个傻子？
“又是你？上次已经放你一马，你竟然还敢来！那便新帐旧帐一起算吧！”
我转头一看，豫王妃站在不远处阴沉着脸看着我。
他惊诧的抬起头，不解的问:“母亲？你这是……”
“靖儿，你身边何时多个人你就没发现吗？”
“什么？”霍靖一脸震惊，忙站起身。
紧接着，豫王妃不由分说朝我施法袭来。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万一我们是同道中人。岂不是伤了和气？”我边道边灵活避开，不想恋战。
“笑话，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跟我称同道中人！”豫王妃冷冷一笑。
我平淡道:“既非道友，那么你们母子确实是妖了。”
缩在角落里的霍靖弱弱道:“母亲，算了吧，让她走吧。”
“修炼之人都该死，此人更甚！”豫王妃铁青着脸，险些咬碎了一口牙，“十五年前你给我的那一击，今日便双倍奉还！”说罢，便欲对我下死手，招式越发狠厉。
我苦不堪言道：“你认错人了！”那人到底是谁啊？怎么净让我吃她种下的苦果！
她冷然呸道：“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我抽不出身，便打算再探探她的底，转守为攻，立即迎击。没过几招，她便落了下风。倒不是我比她厉害，而是她似乎带着伤。昨日没与我纠缠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我知道的太多倒是不得不逼她动手了。
“你打不过我的。”我朗声道。不成想，打脸来得过于快了些。
“那就试试看。我豫王府可不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说着，她便接连施法朝我攻来，丝毫不给我喘气的机会。
再纠缠下去没啥意思，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当即施法欲走，冷不防被她一击打中左肩。只是瞬间，左肩似粉碎了一般，接着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虫蚁在撕咬我的血肉，剧烈的疼痛使我脑中一片空白不禁闷哼出声，嘴角溢出了血渍。我不甘示弱朝她打了一掌，打没打到我没看见，我已然施法离开。
回到自己屋中，我踉踉跄跄的爬上床，想打坐调息一番，却实在疼痛难忍。昏过去的前一刻我还在怀疑自己为何这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