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片哗然

    肖辰溪打着哈欠下台，礼堂中一片哗然。林副校长的脸彻底黑了下来，林夕扶着额头叹息。

    然而当事人却是不以为然，回到座位上又是昏昏欲睡。林夕自问道：“这老师靠谱不？”

    主席台上不少大人物在那里议论纷纷。“什么人啊！也太无礼了，他是怎么当上星辰学院图书馆馆长的？”

    “放荡不羁，不知礼仪。星辰学院图书馆馆长一职历来都是如此，高傲自大。”

    “星辰学院图书馆馆长一职是没落了，也就是承前人之荣光。”

    “星辰学院自诩公平公正，然而图书馆馆长一职却是‘世袭罔替’ 可笑至极。”

    然而肖辰溪却是不管这些，依旧我行我素。

    甚至还有人道：“穿衣品味也是够差的。”

    昆西祭司身边的年轻人不屑道：“就这，浪得虚名，呈前人之荣光……”

    肖辰溪缓缓睁眼，目光犀利。肖辰溪隔着林夕，对那老神在在的昆西祭司道：“原来是昆西祭司，也是啊！十二祭司中也就你的脾气最好……”

    昆西祭司抚摸着右手中指上的一枚金戒指，平板面，上刻着十二星座中的金牛座。昆西祭司也不失礼仪道：“见过肖馆长！”

    昆西祭司看似和蔼，但对肖辰溪的态度却是冷冰冰的。昆西祭司身边的年轻人更是不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昆西祭司目视着讲话的林副校长，根本没有去瞅肖辰溪一眼。

    肖辰溪也不以为然，语气中反而有着玩味：“你们的主苏醒了吗？也快了吧！”

    “打什么哑谜？一个放浪……”那年轻人冷笑着。

    还不待他说完，昆西祭司一巴掌打在那年轻人头上。一巴掌差点把那年轻人打下座位，昆西怒道：“你给我闭嘴——”

    “祖父——”

    “闭嘴——”昆西祭司此刻开始重视肖辰溪了。昆西祭司转身向肖辰溪行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那是神组织专属的敬礼手势。“肖馆长多有得罪！年轻人过于气盛……”

    肖辰溪笑了笑，坐正身子，继续睡去。

    林夕看得一头雾水。

    而那个称昆西祭司为祖父的年轻人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挨了一巴掌。那年轻人正欲询问，却被昆西祭司瞪了一眼，这才安分了起来。

    昆西祭司心道：星辰学院图书馆馆长一职还是不能小觑。

    因为肖辰溪潦草的讲话，让林副校长一脸的尴尬。但毕竟是星辰学院的校长，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这只是一点小插曲。林副校长转变话题，邀请杰出学生上台演讲。又邀请一些学生可以提出学业上的问题，现场的众人可以为此解答。接下来就是一年一度学术交流会了，不少人提出疑难问题，抛出新的学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些学术术语一出，连林夕这样的高材生也有听不懂的。肖辰溪还是在呼呼大睡，根本不管这些。有些人的学术报告确实惊艳，引得众人鼓掌，赞声连连。

    林夕听得如痴如醉，心想：这就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参加开学典礼的原因吧！

    学术交流会上少不了一些意见不合的，最后辩解的面红耳赤的，甚至有人拳脚相向，打了起来。两位上了岁数的老头，满头白发，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开始争论的，把假牙都喷了出来，然后谁也说不过谁了，然后就开始了拿着拐杖去敲另一个人。

    最后还是林副校长出面，将在台上引发笑剧的两位科学家的元老拉开。其中一位是哈乔森博士，是一位星体学家。另一位是郜子明教授，是星辰学院的天文学教授。

    哈乔森博士口齿不清道：“三万光年之外是有空洞存在的，所以才是无法跳跃的。即使是实验机器人进去后也会失联，但我们抱着求真态度，势必要揭开阿尔伯特空洞的秘密，所以我们决定派遣实验人员进入阿尔伯特空洞。即使有所死伤也是为人类文明而捐躯的，死得其所。”

    郜子明教授在林副校长的帮助下，重新带好假牙，双手拄着拐杖，字正腔圆地呸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蹭一下热度，证明你还没有老糊涂。还空洞，我呸——就算是有空洞，也只是星体不存，物质不存，也是可以跨越的。而且我反对你们这种视生命为儿戏的愚蠢行为。”

    哈乔森也在自己学生的帮助下戴上假牙，面红耳赤地怒道：“既然物质不存，还怎么跨越！”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你自己去过吗？就在这里胡说八道。数千年来，人们都没有发现那三万光年之外有空洞的存在，它仿佛是凭空而现的，又逐渐地在扩大。并不是不能深入，只是有去无回，一切有待考研。你既然说是无法跨越的，你还要派遣研究人员进去，不是自相矛盾嘛！”郜子明教授感慨道。

    哈乔森博士气道：“你个老不死的，居然说我没有去过，你去过吗？”

    郜子明教授底气十足道：“我刚从那里回来，坐了半年的星际列车，在空间跳跃中颠簸的差点没有把我这老骨头颠散架了。我们星辰学院的观察站已经得出了新的研究，那就是它在扩大范围。远处的星际突然加快了移速，银河系仿佛是被人劈了一刀，具体是什么原因还在研究中。而你？我怎么没有在三万光年之外见过你。我驻守哪里三年时间，都没有听说过你。哈乔森，你是越老越不要脸了，从前如此现在还是这般的耍小聪明。理论是从实践中得出来的，不是你凭空捏造、臆想出来的。”

    郜子明教授与哈乔森博士原先就是星辰学院的学生，还是同一届的学生。

    郜子明教授，整整自己礼服的衣领：“各位，眼睛是会欺骗人的。因为光的传递是需要时间的，我们所观察到的极远处的星空是许多年以前的星空，距离我们有上亿年的时间。我们在1981发现了距离银河系3亿光年的牧夫座空洞，2007年发现了波江星座中的超级空洞，直径约10亿光年。然而距离地球三万光年的阿尔伯特空洞似乎是突然冒出来的，但根据我们实地考察，阿尔伯特空洞直径约一万光年。其中没有任何物质、星体，连暗物质也是不存在的。它的边境似乎有着一层空间壁垒，很难打破，即使用跳跃装置制造出微型虫洞，但实验机器人进去后就失联了。所以研究人员不要轻易尝试进去，待一切研究透彻了，再决定进入。”

    哈乔森博士怒道：“这个老家伙，我给你拼了。”哈乔森博士抓着拐杖就向郜子明教授砸去。

    郜子明教授轻松一闪，拐杖反而砸中了林副校长的鼻梁。林副校长轻哎一声，捂着鼻梁。

    郜子明教授也是惨叫一声，一手捂着自己的腰：“我的老腰啊！”

    哈乔森博士要冲过来揍郜子明教授，却被自己的学生死死抱住腰，被拦住了。本来就不怎么高的哈乔森博士，此刻被自己的学生抱了起来，两腿在空中乱踢着：“杰克放我下来，我要揍那个老家伙，让他知道知道我当初的格斗防身课程是满分的……”

    郜子明教授得理不饶人道：“你一边说阿尔伯特空洞是无法跨越的，一边又说要派遣研究人员进入，你这不是自相矛盾的。明明就是老糊涂了，你该回去养老了……还格斗防身课是满分，我呸——明明是不及格的，还重修了两次。”

    见郜子明教授又揭自己的老底，哈乔森博士更怒了，老脸更红。

    林副校长招呼学生上来，扶着郜子明教授。林副校长道：“郜教授还是少说两句吧！”

    郜子明教授突然又来了一句千古名言：“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哈乔森博士气得差点没有吐出一口老血来。

    林副校长无奈道：“这是学术交流大会，不是打架的地方，两位博士还是请下去吧！”

    哈乔森博士和郜子明教授被自己的学生带了下去，这场闹剧才得以结束。台下的人们倒是都在看热闹，连一些老博士、老教授们都笑了。这两位博士和教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被自己的学生带下去时也没有反抗，两个依旧怒骂着对方。

    林副校长继续主持着学术交流大会。林夕向肖辰溪问道：“老师对阿尔伯特空洞有什么看法。”

    肖辰溪从似睡非睡中醒来，打着哈欠：“能有什么看法！知道黑暗森林法则和费米悖论吗？”

    “知道！我明白了，老师是想说阿尔伯特空洞的存在对如今的人类有保护作用。”

    “如今的三万光年仅是以地球为中点扩散的，这一点距离在宇宙中算不上辽阔，是很渺小的存在。这一点距离，已经足够人类生存了，为什么两千年来并没有全面战争爆发？因为资源是足够的，再有战争爆发，就是人类的野心在作祟。”肖辰溪同往常一样，对待这些严肃的问题依旧是风轻云淡。

    林夕沉思许久，才缓缓点头表示赞同。

    一旁的昆西祭司听到这话，不由得更加重视肖辰溪，不再认为肖辰溪是徒有其表，是那不学无术之人。仅是肖辰溪刚才寥寥数语，就把昆西祭司的思维带到了一个高处，昆西祭司活了一百多岁了，从未如此思考过。

    那神组织的年轻人也有意的听了几句，心中却是鄙夷不屑，认为肖辰溪是疯人疯语。

    林夕继续提问：“那老师认为阿尔伯特空洞是否需要去研究？”

    肖辰溪笑了笑：“有些问题很是无解，也许是存在于理论中的推测。我个人认为科学研究还是切于实际，贴近当下的比较好！我个人倾向于应用科学。我最烦的就是去证明推测中的理论，实在是费时费力，不但费脑子还掉头发。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反对理论科学。我也不否定求知欲，对于未解之谜人们应该怀着求知欲。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我并不过分的去思考眼下无解的问题，这些事情总有人会去做，也用不着我在哪里操心。阿尔伯特空洞是值得研究，但意义不大。我觉得人类暂时还是不要往外太空继续扩展，因为如今的宇宙中就有太多的未解之谜，有些地方依旧没有研究彻底。宇宙的奥秘是无穷无尽的，科学也是无数先贤积累下来的。”

    “那老师不想去往阿尔伯特空洞看看？去看看那一切不存的地方。”林夕笑道：“我就想去看看那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这份好奇心值得鼓励，但有时候好奇心会害死猫的。”肖辰溪笑道：“我现在心中还是有所牵挂的，不然我早就深入阿尔伯特空洞探索了。”

    “只凭你，只怕是有去无回。”神组织的年轻人冷笑道。

    肖辰溪怒了：“你是多么看我不顺眼，你也不过是神组织的一个实验品而已，将自己逐渐机械化，就认为自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

    肖辰溪一语道出眼前的年轻人不是人类的血肉之躯。

    那人气道：“今天就杀了你这个星辰学院图书馆馆长……”

    那年轻人直接越过昆西祭司和林夕，手臂瞬息化作机器触手，手掌化作金属匕首。锋芒毕露，寒光从林夕眼前闪过，金属匕首直刺肖辰溪的眉心。

    那年轻人的速度之快，是超越了人类的。肖辰溪眼中寒光绽放，出手凌厉。一手错过金属匕首，抓住机器触手。猛得一拽，就把那年轻人拽了起来。昆西祭司老神在在，往后一仰，躲过被拽起来的年轻人。林夕哪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在那刹那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肖辰溪站起身来，左拳紧握，一拳打出。直接将那年轻人打飞出去，径直撞上礼台。

    唰——

    台下众人皆是起身看着台上的机械化的年轻人。瞬间警报响起，林副校长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