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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死神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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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玉博涵的学生中,最先得知玉博涵得了白血病住进医院的是袁梅。她是从余群口中得知的,袁梅心疼地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她真的不相信她最敬佩和爱戴的玉老师会得不治之症。

    发泄完自己的悲伤,她又不怕麻烦不怕辛苦地邀请她的妈妈用自行车带着她去通知全班的每一位同学,并组织约定好一起去医院看望他们敬爱的玉老师。她提议每人准备一朵自己最喜欢的鲜花,扎成一束鲜花敬献给敬爱的玉老师,每人拿出一份平时的零用钱买一个精致的笔记本,在扉页写上:“敬爱的玉博涵老师,您的学生们永远永远爱您。”然后签上每位学生的名字。约定好的日期到了,全班四十二名学生一个不少地拿着他们精心准备的礼品由艾小桂、田野、余群、袁义伟、杨琴带领着坐上公交车来到医院。

    孩子们懂事地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向他们敬爱的玉老师行少先队队礼。

    袁梅代表全班同学向玉博涵献上了四十二朵鲜花扎成的美丽花束和有四十二名同学签名的精美笔记本,并庄重富有感情地说:“敬爱的玉老师,这是我们班全体同学献给您的最诚挚的爱,请老师安心养病早日康复,出院后继续来给我们当老师。”

    所有的孩子们看着他们敬爱的玉老师柔弱地躺在病床上,想到他们将失去一位非常好的良师益友,想起这一年来他们师生之间建立起来的深厚感情,不由自主地失控地哭泣起来。

    玉博涵微笑着亲切地对她的学生说:“孩子们,不要这样,老师会好起来的,会再去当你们的老师的。老师非常感激同学们来医院看我,感谢同学们送来了表达着你们爱心的礼物。老师会安心养好病的,我们以后还能一起做游戏,老师还能与你们一起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全体学生都鼓起了掌。

    袁梅以商量的口吻说:“老师,同学们想跟您合影留念,您看可以吗?”

    玉博涵欣然应允:“好的,老师非常想与同学们在一起合影留个纪念。”学生们都围在玉博涵的病床边,袁义伟举起照像机为师生拍下了一幅师生情深的珍贵镜头。

    学生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们敬爱的老师走出病房。

    李全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李全今天穿得特别干净整洁,手里拎着一只装有两只活甲鱼的小水桶。他深深地给玉博涵鞠了一躬,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老师,大家伙都夸奖我在这一年中各方面都有了非常大的进步,我从一个人人都看不起、人人都嫌弃的脏孩子、傻孩子、坏孩子,变成了现在人人都夸的干净孩子、懂事孩子,全是老师您的功劳。老师,你从没嫌弃过我的傻、我的脏、我的坏,我在老师您的教育引导、帮助启发和爱心奉献下使我改变了生活方式,使我懂得了许多做人的道理,使我树立起了自信心,老师,您是我的恩人。老师,这两只甲鱼是我专门下河为您捕捉的,听我奶奶说,它能医好老师您的病。老师,我以后会常去为您去河里捉甲鱼。老师等您病好了,一定再来为我当老师,我现在对学习产生了浓厚兴趣。”

    “李全,非常感谢你对老师的一片诚挚情意,老师再次谢谢你。”玉博涵被李全的真情感动热泪盈眶。

    “不过,李全对老师的评价太高了,老师感到受之有愧。李全,你在这一年中的的确确变了样,老师也感到非常的高兴,这是你自己努力和勤奋的结果。老师希望你以后再接再励更上一层楼。“玉博涵用热切的目光鼓励着李全。

    李使劲点着头:”老师,我会永远永远记住您对我的教诲和引导,永远永远都记住老师您对我付出的心血和汗水。老师,如果没有您对我的无私爱心和帮助,就没有我今天的进步。老师,谢谢您!“李全又给玉博涵深深鞠了一躬。

    病房里只剩下代素素和玉博涵两个人时,玉博涵十分严肃地看着代素素:“素素,我再次请求你如实告诉我,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我是不会因此而产生恐惧心理的。素素,我有权力知道我的病症,你是最了解我最懂我心的人,与其让我在不安中疑惑猜测,还不如明明白白知晓病情后正确对待,我是不怕死的人,我的亲人们都离我而去了,我不惧死亡。”

    “我答应如实告诉你,你可要有坚强的思想准备,你千万不要因此而悲观绝望,你已经被医生诊断为白血病。”代素素知道瞒是瞒不住了,就在玉博涵的强烈要求下,说出了实情。

    玉博涵的疑惑得到了证实,死神驾到,死期将至,她深知她在世上的时日不多了。

    玉博涵反倒是显得非常的平静和不在乎,死又有何惧?她的所有亲人们都在那里等候着她呢。她愿意去和她的亲人们团聚。然而,她在人世间才只活了仅仅二十一个春秋,年轻的生命正值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她在这个五彩缤纷、纷纷扰扰的世界中还没有真正生活过,她留恋人世间的生活,她想活着她想好好地活着,认认真真地活着。

    在她过去的岁月里,她自信她没有虚度年华,她的每一天都有收获,她的每一天都在努力向上,她没有愧对端端正正的“人”字。既然命运之神只安排她活到现在,那她也不感到遗憾,因为她问心无愧。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那就抓住这极其有限的宝贵时间好好地活吧,珍惜每一天的大好时光。她告诫自己不许有悲观厌世的情绪,不许有丝毫不愉快情绪,她要微笑着面对生活,让病魔感到羞愧。

    玉博涵努力镇定着自己、鼓励着自己,她要以乐观向上的积极态度去挑战死亡,去迎接死亡,去与亲人们相会。她可以毫无愧色地去见她的亲人们,她没有辜负他们对她的教诲和期望。她没有自私地只为自己活着,她没有在困难面前畏缩过,她没有因自己的不幸而失去爱心,她是坚强的善良的。

    玉博涵如释重负般地放松了心情,觉得自己特别超然,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

    代素素十分诚恳地面对着玉博涵:“博涵,我想给卓然写封信,告诉他你现在的情况。博涵,我感觉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非常想见他一面。”

    说实在的,玉博涵是多么想见卓然一面,除了已经去世的亲人们,世上的人,卓然也就算是她的亲人了。已经五年了,她想念他,他是她前进努力的动力,她是非常的想见见他现在的模样。她就要离开人世,她就要和滚滚红尘永别了。

    可是她能在这个令人心痛的给人带去伤感的时候与自己敬慕的人相见吗?让他来目睹自己的病容吗?让他来耳闻她的坎坷地经历吗?让他来用爱心安慰自己的即将停止跳动的心吗?让他来承受心灵的痛苦吗?

    不,决不能让他知道她得了不治之症的消息,不能让他为她而感到悲伤,既然给他带不来有价值的东西,也千万不能留给他伤痛。

    既然她在他的生活中已经失踪,就让她永远在他的生活里消声灭迹吧,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的最好良药,她想他是会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忘记的。

    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因为她深切地刻骨铭心地爱着他,就不能在临终前去为他增加不必要的得不偿失的心灵创伤。所有的苦难都自己来扛吧,不要麻烦别人。

    玉博涵克制着自己思念卓然的情绪,对代素素严肃地说:“我不想把我的不幸告诉卓然,还是让他安心读书吧,我不想去打扰他的生活,也不想看到他为我而伤心流泪。”

    “这不是你心灵深处的真心话,博涵,你都这样了,还是不为自己着想,而是替别人着想,博涵,你就别委屈自己了,你不要再次带着遗憾离去,我来替你写信。”代素素心疼地看着玉博涵。

    玉博涵的态度十分坚定:“我已经考虑好了,决定绝不会打扰卓然,素素,我求你了,假如你敢自作主张给卓然写信,我会不理你的,我会永远不认你这个朋友,即使卓然来了,我也是不会见他的。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死之将至的悲惨样子,我想让过去的美好时光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

    代素素悄悄地流下了热泪。

    玉博涵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从不去想死神在向她招手,从不去想死神在慢慢走近她,她每天都微笑着面对生活。在她强烈地要求下她出院了。

    代奶奶要玉博涵跟她住在一起,说是自己老了怕孤独怕寂寞,让玉博涵跟她做个伴,其实老人家是为了更好地照顾玉博涵。

    出院后,玉博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装有余群给她买食物的钱的大信封亲自交给余群:“老同学,谢谢你对我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和友谊。这是你替我买食物的饭钱,我一直原封不动地保存着,这次该是钱归原主的时候了。”

    余群痛苦地低着头没有接:“玉博涵,给你买食物那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你又何必这样认真呢。请你不要伤我的心,我现在的心是够痛的了。”

    “你的心痛什么?就是因为你所穷追不舍的梦中人是一个行将朽木、已是垂死的人吗。其实,将要离去的是我,我都不心痛,你又何必心痛呢,我曾经在信中明确告诉过你,偶像是很容易打碎的,你应该有思想准备才是,余群,我真是羡慕你们有健康的身体,可以走很长很长的路,可以做许多许多的事情,前程是无限美好的。老同学,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吧,祝愿你早日寻找到理想的相互倾慕的人生伴侣。请不要为我的不幸而伤心,即使我的身体健康,我也是决不会因你的单方面热恋而答应你的追求的,我根本就不爱你,你何必自寻烦恼。老同学,请原谅我的直率。”玉博涵决定在生前明确地毫无顾忌地了断余群对她的单相思。

    余群目光空洞而绝望地看着空旷无际的天空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重复玉博涵的话:“自寻烦恼,自寻烦恼,是我自寻烦恼。”

    玉博涵把装钱的信封硬是交给了余群,她不想在临终前欠下别人什么,她感到心里非常释然:“老同学,请一定收回属于你的东西,以后多多保重,祝福你万事如意!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余群怅然若失地目送着玉博涵走远。

    从此,余群再也没来看过玉博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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