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嫁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江麓臻见她跟鹌鹑似的杵着不动,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忍不住问道:“你难道信不过我的人?”
季辞一听,头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您的人我自是信得过…………”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江麓臻一把将她圈在了臂弯里,“不要再用您这个字称呼我。”
又是“您”!
这个字满满的疏离感,这种感觉让他窒息,也让他心尖发疼。
这个字让他听得咬牙切齿,让他恨不得立马将人掳到床上,明明两人相隔如此之近因为一个“您”,好像又隔着万水千山。
她到底是心里没有他!
季辞再次呆住,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内心终于有了些许松动。
细数他对自己远远超出合作伙伴的关心。
怕她去云州不安全,特意邀她同行。
又是送贴身之物,又是安排大木什邡守轮流在她身边。
就算比二百五再多个二百五也应该看得出来了。
还有那日马背上的耳鬓厮磨,就算她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看着眼前之人将自己禁锢在臂弯里双眸中那快要溢出来的深情,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不是知道我其实不是男子?”
“轰”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江麓臻收回自己的双手,“对,我知道,在牡丹楼醒来的第一个早晨我就知道了。”
季辞没有他想象中的恼怒,也没有娇羞,更没有夺门而出,而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她这番操作反而让江麓臻摸不着头脑了。
“你是不是觉得那晚轻薄了我,所以想要给我补偿?”这个时代的人思想迂腐,且那晚两人睡姿确实过于亲密了些,这家伙想要给她个妾室身份也正常,如此一来江麓臻后面这一系列举动就都说得通了。
江麓臻如实回道:“是,我确实想要补偿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给你个名分,不会委屈你。”
不会委屈她?
呵呵,给她一个小小的孺人名份吗?
上头还有王妃,侧妃,通房?又或者他哪日登上那个位置,她前面就是皇后,皇贵妃,贵妃,嫔妾,良人,才人…………等等,嘁,你后宫这么大缺我一个?
季辞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婉言拒绝道:“殿下想多了,我一介商人,满身铜臭,就算做殿下的婢女也是没那个资格的,我也不会介意那晚与殿下同枕而眠。”
“所以殿下无须负责,更无须补偿,这样做反而会让我觉得受之有愧。”
江麓臻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皇室身份,这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求不来的身份,她却不要,是嫌自己给的名分太低了吗?
他承认,起初他只想给她一个小小的妾室位份,毕竟她这样的身份是做不了王妃的,连侧妃也没有资格,可现在他只想让她当自己的王妃,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沦陷了。
如果有一天,他侥幸能登上那个位置,他也愿意许她后位。
可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还如此干脆。
江麓臻不善言辞,眼见对方这般不在意自己的心意他也来气了,“我并不是单纯的想要补偿你……我……”
季辞打断他的话,“嗯,我知道,你还觉得我能赚钱,觉得我能助你一臂之力,我懂的,你放心。”
对于这方面她向来都很上道。
江麓臻气得咬牙,他是这个意思吗?这女人怎么会这样曲解他的意思?
“我没有想要你助我一臂之力,我只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陪着他一起看日升月落,一起过尽千帆,然后埋在一个棺材里。
后面的话江麓臻不知该如何开口,母胎单身十八年的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说过这么肉麻的话,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那意思不还是要补偿我吗?殿下,您大可不必将那晚放在心上。”季辞不知道她正在把江麓臻逼疯的分界线上反复横跳。
她视线直视他,认真道:“我这辈子并未想过要嫁人,所以殿下不必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再者,那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不是吗?”
什么也没有发生?都那样了这女人还说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想嫁人??这女人居然说她这辈子都不想嫁人?好,很好,好得很,他想看看等下她还说不说得出这些话。
季辞不知道这番言语已经彻底激怒了对方,她更不知道江麓臻所谓的补偿其实就是喜欢她,想要跟她生猴子,她以为他就是思想封建,觉得两人睡过一张床就该娶回家。
江麓臻一把抱住她,俯身吻了上去,片刻之后眼底的疯狂之色也淡了下去。
轻轻的一个吻,没有疯狂啃噬,也没有抵死缠绵,如蜻蜓点水般,然后他嘴唇贴到了她的耳边,“这样你也不嫁吗?”
季辞猛的后退半步,神情终于有几分恼怒,右手抬起又放了下去,手指因过度用力都泛白了。
算了,忍忍,不能打!不能打!这可是皇子!
江麓臻见她这副反应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他知道,她刚刚很想打他一巴掌,可手都举到半路了也没有下手。
他宁愿她狠狠地打自己一巴掌,起码这才是一个女子被轻薄之后最真实的反应,而不是极力的隐忍克制,她在忍就说明他们之间隔着身份地位。
季辞望着固执的江麓臻问道:“殿下可知我是谁?又为何抛头露面?”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早在他去云州边境就让手下查过了。
季辞,季府丞家的二小姐,庶女身份,因顶撞祖母被父亲打了四十大板扔到贫民窟自生自灭,后遇人不淑辗转卖给了牡丹楼。
这些他都知道,两人的身份地位差距他也一清二楚,“我知道!”
简简单单的“我知道”三个字而已,回答的清楚又利索,可知道还和她纠缠?是嫌皇室不够乱吗?
“那殿下可知我为何要顶撞祖母?”她不信三观不一样的两个人能走多远,既然两人不会有结果那就早些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