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担保
翌日一早。
天空布满乌云。
阴气沉沉。
贺宝珠和两个妾室及几个子孙看望完老夫人出来。
平时季老夫人对下人的处罚极为严苛，又有大夫人放话。
因此老夫人昏倒的具体原因也就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知道。
田兰芝从老夫人院里出来就跟着去了贺氏那里。
一进院这位曾经的正妻就跪下了，“夫人，求求你救救阿辞。”
“妹妹这是何必？快起来说话。”贺宝珠伸手将人扶起，“季辞的事我帮不了，这得等老夫人醒来再定夺，又或者等老爷回来。”
田兰芝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夫人可不可以让大夫去看看茴香那丫头？”
“这个我做不了主，得老夫人醒了再定夺，身为人媳，姐姐希望你能懂得。”
田兰芝点头，身为人媳她自然懂，尤其是季家的儿媳。
她那个婆婆何其手段？五十好几了也不肯将家中大权交出来，她又怎会轻易放过阿辞？
所以她才来求这位正妻，她知道贺宝珠不是那狠毒的嫡母，这么多年来也未曾为难过她这个曾经的正妻。
贺宝珠又继续道:“我虽然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是我可以保证在老夫人醒来之前，甚至是在老爷回府之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要去看季辞尽管去，我不会拦着，每月出府一次你也尽早出去，能有什么法子尽管去做，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我这就去。”田兰芝快步离去，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她不敢奢求太多。
贺氏看着她的背影暗自感叹，她帮不了什么忙，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权利范围内最大限度的退让了，这也是个可怜的人。
田兰芝走后没一会季清也来了，“母亲，田姨娘来向你求情了？”
贺宝珠看到自己明珠一般的女儿难得的欣慰，“求娘也没用，季辞犯了大厉朝的大忌讳，求是没用的，娘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她行了些方便。”
季清满意的笑道:“母亲向来大度，二妹妹知道的话一定会很感激你的。”
“傻姑娘，你娘我这哪里是大度？只不过是还她季辞的恩情罢了！”
季清很是不解，疑惑道:“母亲，她与你哪里来的恩情？”
贺宝珠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这脑袋啊，以后要真是进了宫可未必是件好事啊！”
“母亲～”
贺宝珠见女儿这幅娇嗔的模样也不忍责备了，继续说道:“季辞这一闹老夫人倒了，你说掌家大权谁说了算？”
以前她不屑一顾只是因为懒得去争，可现在全家都要搬去京城。
她不能让娘家人看笑话。
季清捂住了惊讶的嘴巴，原来是这样？祖母病重那掌家权自然落到了母亲手里。
这潭州城，哪个当家不是正妻？就他们季家当家的是婆母，那真得好好谢谢季辞了。
…………
田兰芝别过贺氏带着围帽就独自一人出府了，清风斋她是晓得的，雇了一辆马车直接在清风斋门口停下。
小厮见下来一位围帽夫人也都客客气气的将人引了进去，“敢问夫人需要点什么？”
田兰芝直接开口道:“周钰周公子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在的，在的，夫人随我来。”
小厮带着田兰芝直接上了二楼，停在一位粗布衣裳少年面前，“这位就是周公子。”
“多谢小哥。”田兰芝点头致谢。
这时周钰也抬起头来，“这位夫人是？”
田兰芝来之前一直都不敢信女儿靠写话本子能挣钱，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心一横直接将一塌纸拿了出来。
周钰看到这字迹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来的不是茴香？
谁曾想周钰还没问出口就听那妇人道:“我是季辞的母亲，她出事了，具体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我们现在需要钱……很多钱……”
周钰听完田兰芝的话脸色随之也郑重起来。
两千两？清风斋一个月的收入也就几十两。
直接这样跟万掌柜说肯定是没希望的，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若不是被逼到了绝境哪里会想出这种办法？
周钰起身向田兰芝抱拳道:“夫人在此稍等我片刻，周某去去就来。”
…………
果不出周钰所料，万掌柜听到季辞的请求后直接拒绝了。
“黄口小儿，凭点本事就敢要挟我？”万掌柜的八字胡都气歪了。
“掌柜，她一定是遇到了极难的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帮帮她吧！”周钰试图软磨硬泡一下。
“哼！想都不要想！我万两金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那如果加上周某呢？”
“呵？加上你？加上你什么？你有什么？有钱？有势？”万掌柜嗤之以鼻道。
“周某不才，周某就只有这一个人，如果掌柜答应给这两千两，周某保证除她给掌柜你的条件外周某再附加一条！”周钰顿了顿，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周某可立下字据，不管以后周某是中秀才，还是中举人，还是中探花榜眼……清风斋皆可署周某名讳！”
万掌柜双眼一亮。
周钰才华斐然，中个秀才那是妥妥的。
更何况几年前他就已经中了绣才，年纪轻轻的，前途一片光明。
精明的万掌柜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年轻人，话不要说得这么满，若是你不中呢？”
周钰清了清嗓子，“若是不中，我便一辈子替清风阁做工。”
“哈哈哈，好，既然你话都到一定份儿上了那我就答应你，周钰，我也不希望你给我做一辈子工！你得加油啊！”权衡利弊有周钰这块活招牌在还怕赚不回来这些钱吗？说着就去账房取了两千两银票出来。
当田兰芝拿着银票的时候手都在不停地颤抖，眼泪差点掉到银票上面，田兰芝怕把银票弄湿了又连忙擦干眼泪，“周公子谢谢你，谢谢！”
“夫人不必这般客气，周某还劳烦请夫人一件事。”
“周公子请说，我能做到的尽量去做。”
“若季姑娘没事了还望告知在下一声，周某会一直在这清风斋做工。”
田兰芝点点头，二人没有过多寒暄。
田兰芝将银票贴身存放，出了清风斋雇了一辆马车就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