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一单生意
“你?”修士怀疑地看着林清月,“你是丹修?”
林清月尴尬地搓手,“尚不会炼丹……”
“药修?也行,会止血吗?”
林清月抬起胸膛,“会,非常擅长。”
修士实在没办法了,“好,你跟我来!”
药修听到林清月跑过来抢生意,一记刀子眼甩过来:
“这位同道,劝你想好了。”
“把你师兄抬过来,在这里排队等一个晚上,就能接受到,雷神医的亲手疗伤。”
“如果你愿意,多交两百两银子的插队费,雷神医可以提前诊治。”
“轻信路边无良散医,耗费钱财不说,耽误了救治才是大事。”
“开刀疗伤,手要稳,医术要精,少则需要数年的跟师学习,多则需要,长达数十年的临床学习。”
“此种精妙的技艺,不是毛没长齐的江湖小贼,能够掌握的。”
修士听了,蒲扇般的大手揪住林清月的衣领,把她娇小的身子提起来晃一晃,威胁道:
“希望你别骗我,否则我练气七层,越阶杀你,易如反掌。”
林清月直视他的眼睛:
“上门一次,我收50两的诊费,救不好不收钱。”
“成交。”
修士从怀中掏出一只用符箓叠好的小纸船。
小纸船在空中,放大为可供两人乘坐的飞舟,修士把林清月拎上去。
飞舟上篆刻的符箓,被催动到最大限度,往郊外的灵山飞去。
十分钟后就到点,修士又一把提着林清月的领子,把她拎进半山腰的一个洞府。
林清月:
“……虽然我矮,但我有脚真的可以自己走。”
修士粗鲁地把林清月,摁到一张石床前:
“快帮我师兄急救。”
石床上躺着一个,断了一条腿的修士,胸前还破了一个窟窿,血流不止,已经昏迷过去了。
林清月现在对血肉模糊的接受度,已经大大提高了。
她淡定地问:“怎么弄成这样的?”
修士:“师兄趁着春分,强行突破,不慎真气走岔,爆体负伤……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你究竟能不能医!”
林清月若有所思地点头,通过一路上对修士的询问,她对医馆伤患修士,一夜之间人满为患的原因,明白了。
散修修炼,一无名师指导,二无资源,修炼进阶全靠莽。
最近几年,散修中间有传言,说根据生辰八字的忌喜,在二十四节气来临的时候,选择吉时进阶,事半功倍。
于是最近几天,城中大批散修抓紧春分前后,强行突破,大部分人,因此失败受伤了。
好在只是躯体受伤,神魂无碍。
林清月想清楚这点,有了清晰的救助方案。
林清月从芥子囊,拿出缝针和缝线,这是乌惜玉,在将军庙一役中,用剩下的。
她跟修士要了个捣药的药杵,从小药兜里取出几味草药,捣烂草药取汁,充当止痛药和止血药。
这是乌惜玉的方法,她的制作过程,已被系统记录下来,形成肌肉记忆,因此林清月再做一遍,没有一丝纰漏。
修士在旁,看林清月动作慢里斯条,连用的药,都是现场制作的,心凉了一半。
他开始相信药馆药修的话了,林清月可能就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修士不断脑补,看向林清月的眼神,开始变得凶狠。
林清月头也不抬,把他师兄的断脚扔给他,“抱住。”
修士下意识照做了,见林清月拿出一把匕首,飞快地处理断腿上的腐肉。
那动作快得,刀子都变成虚影了。
再看他师兄,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在林清月的药汁敷上后,竟然不再流血了。
原本青白似纸的脸色,在林清月喂了一碗药汁后,开始转回点血色。
修士回过神,林清月开始缝断脚了。
她的动作,是多么的流畅自然,带着无法形容的美感,密密的针脚,优美如艺术品,似是已经操作了数千遍数万遍。
很快,胸口的窟窿也补上了。
修士呆了一会,才问:“行了?”
药师咒的咒文符箓,红光消失在断肢肌表。
“嗯,”林清月对他平举一只手,“50两银子,不接受因为我动作快,就砍价。”
修士挠了挠头,又粗声粗气地问:
“我师兄怎么不动了,该不会你把他医死了吧!”
“我在城西仙墟摆摊,”林清月火了,“有事来找。”
林清月离开后,隔壁的洞府,抬出一架担架。
修士问:“花同道也……”
帮忙抬架子的修士叹气:
“失去了一半肩膀,打算抬下山救医……你师兄的情况呢?”
修士茫然地说:
“山下的医馆都不上门,我情急之下抓了个散修,上门救急,现在血是止住了……”
抬架子的修士像看个傻子:
“刚才离开的小姑娘么,那么年轻的药修,能顶什么用!”
抬架子的修士召了飞舟离开,声音远远传来:
“一起来灵济医馆找雷神医吧!资历老,人靠谱……”
修士被提醒了,刚想回洞府,找人帮忙抬架子,搬师兄下山。
回头,他那师兄就站在他身后:
“老子的脚,能走了?!”
段端丽回到家中。
贴身丫鬟迎上来,家丁抱着段端丽一路上采购的用品,交给丫鬟。
段端丽说:“把灵鹦给我罢。”
段端丽走到后院,经过一段花木扶苏的小道,来到一个清幽的小院。
段母刚好从院子里出来,边走边用手绢抹眼泪。
段端丽迎上去,“母亲。”
“来找你兄长玩么?”段母看到段端丽手上的鸟笼,“好孩子,多陪你哥哥说说话,尽量开解他。”
“我会的,母亲。”
“下个月你也要离家,参加仙宗的入门试炼。”
段母摸摸段端丽的发髻,“你父亲总想你们寻仙问道,看到你哥这样,我宁愿你败选回家。”
段端丽闻言怅然,带着复杂的心情,推开大哥段骞的房间。
浓重的药味,混合着宁神熏香,混合成一股不算好闻的味道,迎面冲来。
房间窗帘紧闭,里间的大床上,床柱上贴满禁锢、宁神、安眠的符箓。
床上,一个男子,被几道缚仙索紧紧地捆在床板上。
男子已被惊谵症,折磨得形销骨立,两颊深深凹陷,原本的清秀姿容,荡然无存。
他眼中蕴含着一股疯狂,直勾勾地盯着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