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心魔劫12
听到这话瞬间,易大黑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娘子,见她含着笑的脸上并没出现多少恼怒,才小心翼翼的道:“现在也爱剑,但是更爱娘子!”
他也不知道,原来娘子竟是比剑对他来说更重要,甚至于只要一想到娘子,他连全心全意铸剑都做不到,非得来瞧上一眼才放心。
“这么多人,说什么呢?”小娘子被他这直白的话弄得小脸一红,扔过来一块帕子:“快擦擦脸,忙你的去!”
拿着那块雪白的帕子,大黑憨厚的笑了下,将帕子塞进了怀中,胡乱蹭了下脸就去铸剑了。
“我要铸最好的剑来养娘子!”他的声音有些大,让街坊们又好好笑了一通,也让丢了脸的娘子深夜在床上罚得他额头上的汗滚珠似的落下。
小两口日子随着时间陷入平稳,大黑有了养娘子的目标后,铸剑更加努力。
他天赋卓绝,又是踏实的性子,一来二去在他这铸过剑的老客户都爱介绍人来。
不过三五年时间,就让他的铁匠铺成了城中最大的那一个。
彼时他已经不是连锄头镰刀都要打的小铁匠了,大部分杂活都被他交给了雇来的师傅们,只留着有趣的自己才肯动一动,更多的时间留给了娘子。
数年来,这小两口一如初婚那段时间,甜蜜得令人眼红。
他们本想着,大黑铁匠铺大了之后会有外心想着纳妾找丫鬟之类的,毕竟男人嘛,都是那么回事。
可那个憨的,竟是连半点这个意思都没有露出来,甚至是将财政大权都交到了娘子的手里,每日只领着几个铜板便乐呵呵的,成了城中最贫穷的员外爷。
若说这小夫妻这几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他们还没有个孩子了。
都是正当年的年纪,这么久还没孩子,其中一人定有问题。
如今这年代,这种事情首先怀疑的当然是女子了。
吴忧在糕点铺忙碌的时候,便见对面笔墨铺的老板娘鬼鬼祟祟走进来。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白皙的小脸因着忙碌微微泛着粉,显得越发的娇媚动人:“您这是?”
眼见着老板娘把后厨的门都关上了,她不由得诧异开口。
那老板娘瞧着她那张粉嫩的小脸,心中暗忖怪不得这么多年那憨的都没有起什么歪心思。
毕竟都有这么漂亮的娘子了,只有眼瞎的才会有花花心肠。
可今日她来,可不是为了歌颂这两个人的坚贞爱情的。
“吴娘子,”她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张嘴就戳吴忧的痛处:“你们这都成婚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个孩子?”
吴忧嘴巴张了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如何不想生一个呢?可……
抿了抿唇,她小脸上出现些冷淡:“这与您有什么关系?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要出去忙了。”
见她这般模样,那老板娘心中呸了一声,脸上却是越发的和善:“吴娘子别气,我今天来也不是戳你心窝子的,而是有好事要和你商量!”
吴忧蹙了蹙眉,不觉得她这架势是有什么好事的样子。
“你不能生,易老板却总是需要一个孩子的。”她眼珠子乱转,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道:“与其让这男人背着你到外面生,最后带着女人孩子抢走你的地位,不如将人放到自己身边把握。”
“正好我家里有个侄女,前些年父母都去了,只有她一个人。”
“这孩子呢心善,听说了你们家的事情就主动和我说要给易老板生个孩子。”
“你放心,我们都是街坊邻居,就是她能生出孩子也不会影响你的地位的。”
“她就是个妾,给口饭吃就行,到时候孩子不还是得叫你娘!”
“你这么大度,易老板都得感谢你呢!”
“你好好想想,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吴忧被那一双滑腻温热的手握着,只觉得仿佛吃了一大块肥肉一样恶心。
给她的丈夫纳妾,却要告诉她这是件好事,这天下还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
甚至于,她还有脸说是为她好,简直是荒唐!
吴忧冷淡的将手从那老板娘手中抽出来:“不必了,这种好意我消受不起,还是您自己消受吧。”
“自家的夫君您想给纳几个妾都是您的自由,至于别人的夫君您就别惦记了。”
那老板娘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干脆的拒绝了自己,脸色不由得一阵青一阵白:“你可想好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我给你介绍个知根知底的你不要,以后易老板带回个粉头花魁,你哭都来不及!”
“你还是以为是刚成婚的日子呢!不下蛋的母鸡,易老板早晚踹了你,你还不早早给自己打算!”
“那也不关你的事情!”惯常和善待人的小娘子已经被这老虔婆气得手直发抖。
她从地上抽出一根柴火,劈头盖脸的朝着那老婆子打去,吓得那老婆子赶紧跑,一边跑一边骂着无忧不下蛋什么的,惹得整条街的人都来看热闹。
无忧气急,随手拿了个磨具,直接甩到了她的背上,和善的小娘子终于露出了几分泼妇模样。
“呸!你个杀千刀的觊觎别人的相公,觊觎别人家的财产,不要脸!”
“有能耐就自己去赚钱,卖自己侄女做妾你也好意思!”
“你兄长泉下有知,棺材板都压不住!”
“与其管别人家的事情,你还是赶紧看看你家的糟老头子吧,我昨儿可见他从红袖楼那边回来!”
挽着袖子的小泼妇骂人不带脏字,将老婆子的龌龊心思说了个干净,羞得人灰溜溜回了店铺不敢说话。
她余怒未消,立着眉头扫了一脸邻居,见没人再敢用那种八卦的眼神看着自己,才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店。
那种淡定的架势,若非是相公给的绝对自信,是绝对装不出的。
可当她走进内室的瞬间,身体就软在了地上,眼眶也开始泛红。
这样温柔的小娘子这么吵一架,可谓是耗费了她所有的心神。
而最耗神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那老板娘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