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九零年代5
这一晚司淮对着墙跪了两小时,背后还是他爹妈唠唠叨叨要给他找对象的话,气得像是一只河豚。
反正,他就是不想结婚。
不过答应郑无忧的事情他做到了,明天必须得一早去堵她,看她还敢不敢说自己不是男人。
想到这,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对着墙笑出了声。
讨论事情的司家父母:“……”
儿子莫不是傻了吧。
次日一大早,司淮天还没亮就一瘸一拐的从家中逃出来,将无忧堵在了家门口。
“你又来干什么?”无忧扫了一眼他的膝盖,瞬间敛起神色问。
司淮气得直吸气:“我就那么招你烦?”
说完,也不去听那个伤人的答案,反倒是转而显摆道:“我昨天回去就和家里说了,绝对不和你结婚,家里也同意了。”
说完,还斜睨了无忧一眼,像是在等着她道歉。
无忧抿了抿唇,掩住唇角的笑意,绕过他就要走:“哦。”
怎么和个智障似的?
司淮险些被她这态度给气死,连忙一瘸一拐拦住她的去路:“郑无忧你怎么回事?你说让我去说我也去了,你说不结婚我也没让家里再逼着你吧。”
“就从这两点来说,我没有哪点对不起你吧。再说咱们还有一起打过架的交情,你怎么一见我就和见到瘟神似的?”
说着说着,他竟是有些委屈的将裤子提起来,露出了跪得乌青的膝盖。
看得出大少爷是从小娇惯的,裤子下的皮肤白的刺眼,显得上面的乌青越发可怜。
他没有自己在卖可怜的自知之明,只愤愤的道:“瞧瞧我为这屁大点事跪成了什么样子?你就一点都不可怜我呗!”
他司淮少爷从小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无忧眼皮颤了颤,声音依旧冷淡:“你觉得委屈了?”
司淮不想理她,大男人跪一下倒不至于觉得委屈,他就是不忿郑无忧对他的这态度。
他好歹给她解决了这麻烦,不说是感恩戴德,给他个笑脸总是可以的吧。
“还是你觉得,为我吃了大苦了?”在他的愤愤下,无忧再次追问。
司淮重重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哪敢说受什么苦?这不是我自找的吗?”
是他犯贱。
“司淮,你的委屈是家人不如你的意。”无忧忽而直视司淮,那双黑漆漆的眸中有什么涌动着。
司淮对上那双眼睛,心中竟升起了些慌张来。
他有种预感,接下来无忧说的话可能不会让他很喜欢,他也不想听。
可是,无忧向来都不会如他的意。
“而你这样的委屈,也只需要跪上一会儿,就被轻飘飘揭过,你的家人从不会逼你做什么。”无忧眸中忽而浮现疲惫和排斥:“但我们不一样。”
无忧挺直的脊背犹如在狂风中强撑的幼嫩树苗,脆弱却带着倔强:“我没有家人,我寄人篱下,我活着就要耗费所有的精力。”
“我的叔叔婶婶不想让我上学,他们想将我随随便便卖给什么人换取一大笔彩礼。”无忧罕见的笑了,可这笑中却是带着心酸:“没有你也会有别人,我每时每刻都要忧虑会不会一觉醒来就被人卖掉。”
“我想上大学,可我连几百块的学费都凑不出来,甚至我的早餐都得从别人口中抢下一口才能堪堪吃饱。”
她清澈的眉眼中带着疲惫和无奈,声音中竟像是带着哀求:“我真的很累了,累到再没有精力陪你做游戏。”
“我们不一样的,司淮你放过我吧。”
装可怜,谁不会呢?
拖着有些疲惫的步伐离开,无忧连背影似乎都是摇摇欲坠的。
目送人离开许久,司淮依旧回不过神来。
半晌后,他才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腿,小声说:“我也没想打扰你。”
他就是看郑无忧冷冰冰挺好玩,想着拿这消息逗她开心,没想逼着她做什么。
还有他也不知道她的叔叔婶婶做了这么多,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无忧此刻所经受的一切苦难。
可这本来就是一种恶了,司淮知道他所有不知道下的轻佻都给郑无忧带来了烦恼,让她本就坎坷的生活更添许多的波折。
“对不起。”愣怔的看着远处许久,司淮喃喃一句才一瘸一拐的离开。
郑无忧说的对,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他是街上的混混,可郑无忧那种好学生可是要上大学的!
他还是找自己的朋友快活去,何苦在她这热脸贴冷屁股呢?
对,他有一群兄弟呢,何必要执着于来郑无忧这吃瘪?
没有她,他会更快活才对,周围的朋友可都顺着他呢,和她一点都不一样。
无忧和司淮飙了一场戏欢喜去上学,却不知家里乱成了一团。
二婶此刻的脸色比死了老娘还难看,她谈的好好的婚礼怎么说没就没了!
那她的六千六怎么办?
那她答应儿子的东西怎么办?
这一刻二婶觉得天崩地裂,没好气地看向窝窝囊囊的男人:“你说我养你家那个赔钱货有什么用!”
“养了这么久,一毛钱都换不回来!”她像是个茶壶一般掐着腰对着二叔破口大骂:“那小丫头片子是不是还做着上大学的美梦呢,我告诉你一分钱都没有!她还得还这么多年的养育钱!”
“老爷子老太太要不是养这个赔钱货,能留给亲孙子就那么点东西?”
二叔也是一脸愁苦的抽着烟,听到老婆的话不耐烦的骂了一声,又道:“闹闹闹,和我闹这些有什么用?你去和司家闹啊!”
丢了那么一大笔钱他不难受?是他想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的?
二婶气弱,她哪敢和司家闹?
要不是有那个丫头片子,那种大户和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她凭什么和人家闹?
不过,郑二这个窝囊废有什么资格说她?
“好啊,你去闹!”她破口大骂:“你个杀千刀的敢去司家闹吗?你知道人家大门朝哪边开吗?”
郑二被气得摔了杯子,闷吼一声喝住了撒泼的老婆,粗声粗气的道:“没有了司淮,不是还有张二吗?”
张二年纪虽然大点,但不是还给了五千的彩礼吗?
那也不少了!
郑二婶捂着胸口,一副心疼的样子:“一千六,整整少了一千六!”
她家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总不能让那死丫头片子在家中吃白饭吧!
“行,我和人说去。”思及至此,二婶咬牙跺脚:“事情定了就赶紧办婚礼,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再拖,说不准又出什么变故呢,司家这次可是给她长了教训了。
等什么毕业等毕业,又不是不毕业的女人就不能暖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