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脏面
后来，张日山需要回新月饭店主持大局，黑爷这才放下手中的任务，天天陪着齐乐川在院里画风景。
院里又重新种上了不少花花草草，俩老人挖的鱼塘被齐乐川重新填上了土，之后不知道从哪运来一块天然的石头，没有经过任何雕刻，外人看来，就是一块颜色好看一些的石头。
眼看又要深秋，天气越发凉的，唯一温暖的时候就是中午，黑爷躺在榕树下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小乐川，你说，时间过得这么快，我们是不是得出门找点乐子？”
时间过得真的太快了，张启灵走了许久了，无邪最近也没什么动静，听说他回了三叔的住处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没什么大动静了。
齐乐川拿着炭笔的手停下，退后眯眼看了两秒，又继续画，“黑爷您要是觉得没意思，就出去接任务，不用管我。”
黑爷嘁一声，推了推墨镜，“你以为我不想跑啊，还不是因为那个老白岁，他让我时时刻刻盯着你，说起来谁让他掏钱那么利索，啧，这要是所有的雇主都跟他一样，黑爷我迟早富豪榜上有名。”
“别乱动。”她皱眉，黑爷可是她免费的人体模特。
“你画画技术很一般啊。”黑爷坐起身，故意调侃。
她停笔，因为自身对画面要求特别高，她对模特要求也高，美术生记住一个人的脸用不了一秒，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分析出那人的骨骼。
“说起来去格尔木之前，我接了花爷的任务，遇到了一个纹身师，她的画画能力十分强悍，凭借几句相貌描述就能将人脸画出来。” 黑爷说起时倒是觉得齐乐川或许可以跟那个小姑娘接触一下。
“不感兴趣。”她开口，又习惯性眯眼退后观察画面，素描的黑白灰关系明确，画面上还透着阳光，躺椅上的黑爷确实有几分吊儿郎当的痞气。
“还有一点，你记不记得无邪的面具，那张三爷的脸就是出自她之手，她现在是为数不多的人皮面具传承者。”黑爷太了解齐乐川了，她就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感兴趣。
“这种面具，新月饭店可不缺。”她起身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问道，“还有什么能引起我注意的？”
黑爷勾唇淡笑，忽而起身打了个响指，“她的技术是从张家人那延伸出来的，张家人那群人你不是见过吗？”
齐乐川瞬间的反应过来了，她在可可西里见过张家人，其中一个模仿无邪的大伯她还印象深刻。
可是这些事情，黑瞎子怎么知道？
她撇撇嘴，“你怎么知道？”
“就没有我黑爷不知道的事，走着吧，出去溜达溜达。”黑爷抬脚就往外走。
齐乐川这下有了兴趣，放下笔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很偏远的别墅区，进门后看里面的摆设就知道这主人的审美很怪异。
在美术这个专业内，就存在许多奇奇怪怪的人，只有灵感不同，创作出来的东西才能与众不同。
听到动静，二楼下来一个不良少女，编着脏辫，手里还拿着烟，烟气正在她指尖弥漫着，见戴墨镜的男人来了，她微微皱眉，“事情早就结束了，你怎么又来了？”
“阿透，你这就很没礼貌了，来瞧瞧，给你带了一位同行。”黑爷话还没落下。
楼上下来那位掐灭了烟头，朝齐乐川飞奔而去，直直扑在齐乐川怀里。
齐乐川出于礼貌稳稳接住了她，问道，“你认识我？”
阿透抱了一下就松开了，完全一个小迷妹的模样，“我知道你，我虽没正经去上过学，但行内的优秀毕业生我还是记得的。”
没学过美术？
齐乐川看向黑爷，黑爷点头示意，没错，这人完全靠天赋吃饭。
靠天赋吃美术这碗饭，这得是多大的天赋？
阿透这姑娘还是挺可爱的，对齐乐川的态度十分友好，倒是对一旁的黑爷没几句好话，在她的举动中可以看出，她其实是害怕这个戴眼镜的男人的。
齐乐川看她没什么防备，就开口询问，“对于人皮面具，你有什么深入的研究？”
阿透其实刚接触这个行业不久，她之前就是给人画像的，之后阴差阳错认识了一个叫梁烟烟的女人才接触到人皮面具。
“这个……，你对面具很感兴趣吗？”阿透性子表面其实是有些软的，“关于面具可达上千种，关于千面的研究我才刚刚开始，你若是感兴趣，我可以将整理好的资料发给你。”
“千面？”齐乐川第一次听说这个称呼。
“对，古时叫做脏面，这种东西比人皮面具换脸来的更加刺激。”阿透说着，脸上带了几点跃跃欲试，眸底都透露出了她的阴暗面。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阿透给齐乐川讲解了大致意思，用现在的话来讲，这种面具在电视剧里叫做特效，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艺术品，可以瞬间改头换面，将人改变成各种各样的怪物。
这样一讲，一旁的齐九九突然跳了出来，打了个响指，眼尾翘着，“我知道，当初因为这门手艺，阎王爷收人经常收错，所以怪罪下来，这一行人都命短。”
他说着就看向齐乐川，随之而来的就是嫌弃的眼神，“你可别学这门手艺，本来就短命。”
黑爷呀嘿一声，“你这臭小子，说什么晦气话。”
“就你命长。”齐乐川瞪他一眼，也是在警告他不要把她用了五年寿命做交易的事说出来。
齐九九环胸哼一声，他活了几千年，当然命长。
阿透早就吓的缩在一旁了，这是历时一年后她又见到的鬼，上次见鬼还是在解宇臣的别墅里。
齐乐川见她怕鬼，倒是没太大反应，只是解释的很苍白，“这是我的一个道友，是个变戏法的。”
这明摆着是突然出现，但见齐乐川解释了，阿透也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好看的人她见过许多，第一次见长的这么好看的鬼，这五官太过优越。
到了下午的点，与阿透告别后，黑爷半道说自己有事要处理，让齐乐川先回去。
齐乐川目送他离开，没多久转身又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