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落脚杭州
齐乐川转过头当做是没听到。
齐九九淡笑着回了地府，一手拎着厉鬼去找了冥王。
一时间剑拔弩张，钟馗在一旁站着竟也不帮忙，鸡飞狗跳的，冥王与鬼王打在了一起。
“尼玛鬼王，特么的燃你自己的修为啊！你要装逼，来找我做什么？”冥王大人停手，脸色铁青。
“狗贼！”小鬼环胸飘在半空回骂一句，然后一本正经给他讲道理，“首先，厉鬼是从你这放出来的，你应该负全责。其次，若是你当时拒绝齐乐川，她想掀了你的地府我也会给她递刀，我当时装逼可是为了你的地府。”
冥王大人眉头紧锁，“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着想？”
齐九九眉毛一挑，“当然，齐乐川你不知道吗？没事就查查生死簿吧，少特么一天天带着钟馗游山玩水的，不务正业！”
钟馗抬眸看一眼，无言以对且无辜，管他何事？
冥王大人思来想去，不就百年修为，一咬牙就同意了，不然这鬼王在这喋喋不休，也是有些烦。
齐九九走后。
冥王抬头问钟馗，“生死簿上面有齐乐川的名字吗？”
钟馗淡淡道，“我十几年前就查过，她的名字几千年前在生死簿上出现过，后来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现在又重新出现了。”
冥王大人丢了手中的笔，“狗判官，这么大的事早干嘛不说？！”
钟馗神色自若，“你又没问。”
冥王长叹一口气，燃烧了百年修为重塑常东客的灵魂，送去了轮回道。
这边齐乐川回到常家又给常老头上了香，小声对常淮北道，“仇我已经报了，因为斩杀的太慢被地府的官差压走了，你爷爷已经进入轮回道了，很抱歉，没能让你出手。”
常淮北在这跪了一夜，突然哭出了声，他五官长的好看，本来是那硬汉模样，一哭倒是有些反差。
第二日，常淮北找到她，她正准备出门 ，那小少年肿着眼，声音坚定，“我会继承爷爷的铺子，这是他的愿望，他希望有一个接班人。”
齐乐川倒是对他印象不错，他个子低她一头，她抬手揉了揉他的碎发，“纸扎匠也是个不错的工作。”
他摇摇头，躲开了她的动作，道了句，“是传承！”
说着他跑开了。
齐乐川愣了几秒，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传承，或许常老头的离世也让常淮北学会了很多，一夜之间也成长了许多。
她嘴角露出浅笑，去与齐家店铺伙计打了招呼，说要出远门，估计还要住一段时间，让他们别担心她。
她坐在头等舱里翻看着资料，是无邪从小到大经历的事件，里面记录的内容平平无奇，只知道吴三省喜欢给他讲故事，还有吴老狗留给他一本笔记，还有就是无邪的学历，浙大毕业学的建筑。
到了杭州，她接到了解语花的电话。
“你要去找无邪？”小花语气很平淡。
“是，我现在在杭州，刚下飞机，你的人慢了。”她直言，没有一丝隐瞒之意。
解宇臣笑了一声，倒是觉得她性子能处。
“我的人也在那边，你有驾照吗？”他问。
齐乐川拉着行李箱，有些不解，“有，你……”
突然她面前停下一辆豪车，司机将钥匙交到了她手中。
一顿操作猛如虎。
解宇臣在电话里道，“送给你的礼物。”
她眉毛一挑，“我看起来很缺钱吗？”
解宇臣淡淡道，“不像，但哥哥愿意给你。”
好家伙，随随便便给个几百万的豪车，齐乐川“啧”了一声，挂了电话，刚打开车门，就见副驾驶上坐着齐九九。
那小鬼看来看去，眼里尽是不屑，“我也有，这种车，在我的地下车库是最差的。”
齐乐川笑一声，“吹吧你就。”
齐九九摸了摸鼻尖，他可是比齐乐川更快的融入了新时代，或许，他真的没有吹牛逼。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吴山居门口。
听说这是吴家二叔分给无邪的铺子，里面的装饰挺复古，店铺里坐着一个男人在认真的玩电脑，听到动静，眼都没移，“客人，您先随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齐乐川打量他两眼，长的有点呆，不是无邪。
她抬脚转了一圈，这里的物件没她小时候去的潘家园看的好，但这质量确实没得挑，像真的一样。
这看店的玩游戏入迷，她一时间无聊只能鉴宝玩。
“明清官窑瓷瓶，做的不错，可惜是个假的。”
男人终于抬头，他看少年穿着大褂，相貌却是邪了门的绝色，一开口就说店铺里的东西是假货，他赶紧解释，“看见那的牌子没，假一赔十的好吧。”
齐乐川反问，“哦？你是店里的老板？”
男人摇头，“我不是，我们老板出去了。”
她继续看下一个，“唐代双耳琉璃彩，仿的不错。”
“北宋青瓷盘，纹样仿的不错，但不够工整，假的。”
男人着了急，赶紧起身，“客人，咱不能进来砸场子，这样，新进了一批铜钱，给您瞧瞧。”
齐乐川随他过去，铜钱这种东西她更是一看一个准。
男人转转眼珠子，“要不，你去别家看看？”
她抿嘴，“你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嘁”一声，坐回了原位，继续扫雷，“原来是找我老板的，他的行踪我也不知道，但平常都不会离开太久，我工资他又拖欠了一个月，嗐，我不管了，你爱砸场子你砸吧，反正又不是我的……”
他说一堆话一抬头，店里已经没了人。
他挠挠后脑勺，继续扫雷。
出了吴山居，忽然又接到了小花的电话。
“你没有找到无邪？下一步准备去哪？”小花像是每一步都知道。
这种感觉倒是没让齐乐川反感，小时候就知道解宇臣的故事，他八岁就坐稳了解家家主的位置，在做事上比他们同龄人要精明的多。
她一直都是自己做事，没有章法可言，如今有人给她铺路，她反倒是挺享受这种感觉。
“我准备在杭州玩上两天。”她语气很淡，似是没什么防备，倒真像是来旅游的。
解宇臣淡笑一声，“我给你安排了住的地方，房子的具体位置和门上的钥匙在车上。”
齐乐川开了车门坐进去，果然有钥匙和纸条在车上，她一开始并没有注意。
“还有，若是你想跟上无邪，哥也有办法。”他继续道。
她嘴角微扬，解宇臣对她并没有威胁可言，但他这般行事，让齐乐川不得不留个心眼。
这样积极，除非是有利可图。
“小花哥，你太明显了。”她道，话也没有攻击力，像是朋友间的友好交往。
解宇臣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眸子微眯，白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说过，你是我弟弟，我会满足你的所有需求，包括给你找船。”
话点到这个份上，齐乐川失笑，解家这个哥哥，果然与小时候不一样了，小时候满身都是刺，现在收敛起来，倒是比那时更加危险。
“我用不着船，小花哥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在杭州玩几天就回去了。”
“不用再考虑一下？”他道。
“不用。”她回答。
“那倒是哥哥强人所难了，玩的愉快。”他嘴角微勾，挂了电话。
齐乐川轻笑一声，得了个便宜哥哥，就是有点磨人，总想安排她一波。
齐九九呆在血玉里养精蓄锐，没有出现，应该是睡着了。
到了别墅区，齐乐川手里把玩着钥匙，刚要开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迟了一个小时，真够慢的。”江为非倚着墙还在玩着俄罗斯方块，边玩边吐槽。
“江为非？”她愣了一秒，“你是解语花的人？”
江为非痞气的瞧她一眼，“开什么玩笑？老子在道上鼎鼎大名，撬个锁而已，怎么就解家的人了？”
齐乐川多疑，特别是对人，毕竟也是用了江为非好几年了，第一次见他出现在一个不该出现的地方，她自然怀疑。
“所以，下一步你要说给我安排了船只，要我跟上无邪。”她杏目对上他略带痞气的眸子，杏目眸底是一丝狠意。
不管江为非是谁的人，他踏出这一步就该暴露身份了。
江为非一惊，“你预判我？”
她眸子一紧，“你是三叔的人。”
这句是肯定句，江为非收起手机，并没有反驳。
齐乐川转头要走，她可以查，但不能被三叔那个老狐狸牵着鼻子走。
把江为非放在自己身边五年，她居然没有察觉。
三叔知道她多疑，每次她要查的东西，都让江为非一分不差的给她，所以信任也是一步步建成的。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一不小心被三叔安排了。
“西沙有你要找的东西。”江为非嘴角勾起，认定了她一定会回来。
齐乐川停住脚步，揉了揉碎发，有些躁意，“三叔，真是服了你了，老狐狸。”
她又转身进了屋子。
江为非以为是成了，没想到关上门就是一顿关门打狗的操作。
纸人围在他身旁，他一动也不敢动，他江为非道上赫赫有名的雇佣兵，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鬼，这点是真的。
那穿大褂的少年抿着茶，深邃的目光放在他身上，“你是三叔的人，所以你知道我所有的行动，反过来说，你也知道三叔所有行动。”
江为非嘴角一抽，真想夸她一句逻辑天才。
“所以，西沙这趟值不值得我去？”她语气淡然，倒是没有危险的意思。
江为非咽咽吐沫，一旁这小纸人手中还有武器是什么鬼，不过是一手大的小纸人，剪纸这种工艺真的能细到这种境界吗？
“值值值，三叔让我告诉你，那地方你父亲也去过。”
齐乐川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吴三省知道她想查什么，怪不得也将她安排进了这个局中。
当利益相同时，齐乐川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戾气，三叔平时虽贼，但每次出手都有他的道理。
凌晨五点，江为非被绑在了船头起航。
因为海防原因，普通的船只过不去，找的这艘船是一支海上侦测小组的，不过是一个身份高的教授带了三个学生做海上作业。
这教授身份特殊，在上面做了申请，他还是海上环境局的重要人物。
江为非被绑船头，迎着海风，碎发被吹乱，痞气的脸上也带了几分无奈，吴三省可是也坑了他一把，在齐乐川手底下做事，真是防不胜防。
“把他绑在船头，他会生病的。”一个长的娇小玲珑的女孩，朝坐在椅子上戴着棒球帽的少年开口。
那少年今日没有穿大褂，戴着白棒球帽，身上穿着深蓝色棒球服，底下是蓝色牛仔裤，海上风大，这样比较遮风。
帽檐下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能看到她的下巴，她唇角微勾，“心疼他？那你可以和他站在一块吹吹海风，也很浪漫。”
女孩跺跺脚，道，“你真冷血。”
齐乐川“嘁”一声，“你当演偶像剧呢，我冷血？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构思这次的论文。”
女孩说不过她，“哼”一声跑去船头看江为非。
不得不说江为非那皮囊确实满足了少女的所有幻想，痞帅之间又带着一丝慵懒。
“倒是让我好找，你来海上是要写生？”教授迈着步子走上甲板。
见齐乐川面前放着一块画板，板上是画的素描，明明海水很平静，她却在画上画出了几分波涛汹涌。
“李教授，麻烦您了，我来海上就是玩玩而已。”她笑道。
“那就好好玩，好久没见老肖了，你作为他最出色的学生，这画功倒是出色的紧，只是在画展上我怎么没见过你的画？”李教授道。
他口中的老肖，是当年齐乐川的老师，她毕了业就回了长沙，没有再参与画展，就连老师抛出的橄榄枝她都一并回绝了。
她退出美术界，肖教授当时是极力反对的。
齐乐川一笑，“我这画功一般，与我老师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的。”
李教授知道她是谦虚，也没再说什么。
眼瞧着风平浪静，齐乐川突然开口，“李教授，身为一个搞艺术的，我想画的东西并不在此，晚些时候还要借您船上的游艇一用。”
李教授明白这些为艺术献身的人，他提醒道，“船可以让你用，但是千万注意安全，海上的情况不是你能预测的。”
她点点头，又与教授聊上几句，到了时间她就带着江为非下了大船，上了游艇。
那娇小玲珑的女孩好像有些不舍，还站在船头目送他们离开。
江为非作为船长他来开游艇，齐乐川没骨头一样随意坐着，没外人在，她可以随意一些。
江为非忍不住问，“为什么这时候又下船？”
“现在的位置就是西沙，一会儿会遇上点麻烦，我们自己解决就行，就那群大学生，你想吓死他们？”她道。
“麻烦？吓死？”江为非十分会听重点词，他咽咽吐沫，“杀人我行，别让我见鬼！”
齐乐川突然起身，她嘴角一勾，也沾了几分邪气。
她摘掉了白色棒球帽，从口袋掏出三枚铜钱在手心摇了六次，往上一抛，落在了船艇上。
她弯腰捡起来，神神秘秘道，“该起风了。”
江为非不信，这阳光明媚风平浪静的，起哪门子的风？
他还没来得及去怼她，风还真的起了。
他咂舌，骂了句，“真特么的邪门！”
风起，浪涌，天色也暗了下去，看着是要下暴雨。
风越吹越大，他喊了一声，“你起的什么卦？”
齐乐川站稳扶好，“算你最近的劫难。”
“我什么劫难？”
“遇难，生则大富大贵，死则尸骨无存。”她声音低沉，平稳又淡然。
落到江为非耳中，他变了脸色，“老子这次怕是要尸骨无存了，老子还没有女朋友……”
浪花拍在游艇上，溅了江为非一脸水。
齐乐川噗嗤乐出了声，她道，“放慢速度，开稳了，等前面那只船过去，风浪就会停止。”
江为非抹了一把脸，这才看清有一个巨轮朝这边走来，在波涛汹涌的海上它格外的诡异。
“那船什么来头？”他问。
“看着损毁程度不大，上面都生了锈，在海上估计飘了百八十年，是一艘鬼船。”她解释着，忽然觉着这个场景无邪应该经历过。
靠近了一些她才确定，上面有新的痕迹，应该就是前不久。
“江为非，停下，闭眼，不要看船只，等它过去。”她喊了一声。
风雨交加之下，江为非勉强听清，赶紧闭眼，他不想再看大型玄学现场。
让他闭眼，她却目光如炬，转念一想若这也是三叔安排的，上面是不是该有什么东西？
为了不错过，她决定上去看看。
江为非一直闭着眼听着声音不对，她好像在顺着绳子往鬼船上爬。
“小八爷？小八爷？”他喊了两声，游艇上已经没了声音。
他咬咬牙，睁开了眼，巨大的鬼船就在他眼前，他深吸一口气，“妈的，死就死了！”
他也顺着绳子上了鬼船。
踩上去吱嘎作响，就是不见人影，他试探性喊道，“小八爷？老板？你被鬼抓走了？”
雨势太大，来之前他勉强在游艇上翻出个雨衣披着，现在他一步一步往船只内部走。
通往下面的楼梯，是木的，被人踩断了好几节。
听到动静，齐乐川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他，收回了手中的灵木簪。
“你怎么来了？不是怕鬼吗？”她调侃着，在底下翻着有用的东西。
江为非暴躁道，“你特么的也知道我怕鬼，往这上面跑什么，被鬼抓走让我怎么救你？”
齐乐川“啧”一声，“放心，没有鬼敢抓我。”
她继续翻着柜子，打开一个抽屉，旁边都是落的灰，中间却是干净的，她说道，“这里之前应该放了一个本，或者书，已经被人拿走了，痕迹是新的，应该是无邪吧。”
她又往上翻了翻，看到一张照片，她点燃火机照了照，照片后面写着198x留，最后一个数字已经看不清了。
上面是一个合影，里面太暗，她准备出去看，刚揣兜里，忽然觉得江为非有点安静，她道，“江为非，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一抬眸与江为非对上，她眸子一眯，能看到江为非略微发白的脸色，和他肩膀上的两只鬼手。
她笑的没心没肺的，道，“哟，还真让你碰到鬼了？”
少年笑起来脸上有酒窝，很浅，她既然能这样笑，就证明江为非碰到的不是什么鬼怪，她对付的了。
船里已经漏水了，她趟水走两步，踩了一脚没折的木台阶，借力跃了上去。
甲板上江为非不敢动弹，他全身都没了力气，一旁的鬼手他还能瞥见，粉嫩的透着骨头，还有紫黑色的筋。
他内心复杂。
而那小八爷饶有兴趣的环胸看着，“这小东西长的还挺好看。”
江为非：……
她走过去，鬼手拖着江为非往后退。
她抽出刀，齐九九突然出现一掌拍晕了江为非。
齐乐川一笑，“小九你也就这点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不然我又得追它好久。”
齐九九飘过去，傲娇的想再回到了血玉中。
“别着急回去，把他拖到下面游艇。”她的刀刃伸到了江为非的后脖颈，在上面贴了一张符，快准狠的一刀切掉。
齐九九嫌弃的看一眼，拖着江为非往游艇走。
齐乐川捏在手中看了几眼，“人面臁。”
说完她随手丢到了一边，顺着绳子回到游艇。
齐九九早就飘在半空等她，“根据风水来看，这块海底下有墓，你确定带着他下去？”
江为非还晕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鬼当废物看了。
齐乐川的外套防水，自己抖了抖，发动了游艇，“他怕鬼也跟着我一块上了鬼船，还有，他是三叔雇来的，我来时已经查过了，有他这个人，身份还是我没想到的。”
齐九九飘进血玉，“那就带着他。”
齐乐川知道他不想知道人类的身份，她还是补了一句，“这家伙的老子可是混道上的，整个雇佣兵组织以后都得他来继承。”
良久血玉里飘出一句，“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