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去往三晋之地
三叔他们倒是热闹了，刚从上面对付了会动的藤蔓，无邪从上面直接掉在了玉床上，这才看清是两具尸体。
胖子在上面臭骂，“妈的，这粗树杈什么鬼，摔死胖爷了。”
“是蛇柏。”三叔躲过袭击，解释道。
几人到了下面，故事才拨开云雾见青天。
这边，齐乐川没打盗洞，顺着前辈留的盗洞出了这墓穴。
到了山林中，她背手站在一处，“是处风水极佳之地，墓底还是个藏龙穴，墓主人很缺德。”
齐九九与她并肩，个子与她差不多高，他环胸看着，“你太着急了，这处墓室设置的还不错，你该进去闯一闯的。”
她神色淡淡，“没心情，听三叔所言，我哥是突然出现的，他不爱说话，向来不善与人社交，与三叔真心做生意的几率不大，他或许不会与三叔他们一路。”
“怎么说？”
“你傻吗？凭我哥的本事想护着谁很简单，他们却在墓里走散了，看来我哥是来找东西的。”
她想的透彻，张启灵这十几年不见人影，突然出现就够有问题的，她指尖轻点，是在掐指。
齐九九不甘示弱，也起了一卦。
他胜负心与她一样强，就是有些小孩子脾性，但陪了她这么多年，再嫌弃也是她的家人了。
她瞥他一眼，“你算的谁？”
他一笑，“无邪，你呢？”
“一样。”她嘴角勾起，“小三爷吉人天相，命好，这一趟只是个开端。”
齐九九微微挑眉，“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贼。”
她没有回答，只是问他，“你确定在这等着？”
齐九九点头，也学她小手背在身后，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就在这。”
齐乐川嘴角上扬，雌雄莫辨的脸上多了几分算计之意，她从布包里拿出三枚铜钱，握在了手心。
以她的话讲，这叫胜券在握。
地底突然传出一声爆破音，眼看着山头冒出了火焰。
突然一个上衣破掉的男人朝他们走来，因为高温，他身上的麒麟纹身显现了出来，恰好与那少年对上。
齐乐川眉眼弯弯，更是确信了这就是她哥本人，她道，“别来无恙哥哥。”
张启灵淡然的抬脚直接走了过去。
齐九九在半空飘了过去， “大佬，等等……”
或是距离太近，张启灵抽出了黑金古刀，刀刃相向，齐九九跃跃欲试。
齐乐川让出场地，小鬼头趁哥哥没有记忆，竟然想与他一战。
神仙打架，凡人退让。
齐九九的道术再厉害，面对人时就会被削弱，特别是张启灵，神明之体，对道术基本免疫。
金光乍现，一道道金色的阴阳八卦散尽。
齐乐川这才知道，原来她每次与齐九九交手，他都没用尽全力。
他结符的速度快到看不清。
张启灵见招拆招，黑金古刀带着煞气，每一刀都在破符。
齐九九认真起来，张启灵比之前更强了，俩人之前携手揍十殿阎罗动荡地狱，今日对战差点毁去半座山头。
最后还是齐乐川好言相劝，俩人才罢手。
张启灵收回刀，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好像有些熟悉。
他淡淡启唇，“你，不是人？”
齐九九脚尖轻点，落与地面时留下一道金色残影。
听到这般质疑的话，齐九九掐腰，奶凶道，“我是鬼王。”
张启灵忽然看向一旁站着看热闹的少年，“你养的鬼，茅山道术。”
齐乐川一脸笑吟吟，她哥很少与人主动讲话，除非对方够厉害。
“想请您走一趟，不知可有时间？”她顺水推舟，既然哥哥接任务，不妨就把他留下。
张启灵转身要走，很是冷漠，“没有。”
齐乐川跟上去，“您要去哪？”
他过了许久才道，“长砂。”
她乐呵呵的说自己也要回长砂，要与他一道。
张启灵甩不掉她，只能任由她跟着。
三叔他们也算是安全出来了，潘子受了伤，他们着急回去，也并未在此多停留。
齐乐川回到长砂与三叔通了电话，三叔告诉她小哥丢了。
她却无所谓说有缘自会相见。
其实，张启灵就在齐家老宅里。
她一脸淡定的挂了电话，转身去厨房做饭。
齐九九在秋千上坐着，张启灵在树下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反应。
齐九九与他搭话，“你出去接任务有钱拿吗？”
他没有反应。
“你的任务对你来说很简单吧？”小鬼又问。
张启灵看他一眼，淡漠道，“鬼话太多。”
齐九九挑眉，什么时候大佬也走幽默风了。
齐乐川从看见她哥嘴角都没下来过，做了一桌子菜，在夕阳西下之时，两人一鬼坐与院中。
这种场景在小时候很多见，还会多一位齐八爷在一旁唠叨。
吃了饭，齐乐川拉着他去了祠堂。
她将香递给他，知道他谁都不拜，却还是这样做了，她道，“我们齐家的规矩，盗墓之前要先告知祖宗，这是我爷爷的牌位，你……上柱香吧。”
她说着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思绪，总算是找回了哥哥。
张启灵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竟接过了香，给齐八爷上了香。
她似是很惊奇。
做好她所谓的盗墓前准备，她还离谱带上一盒糖果，就塞进了张启灵的背包里。
张启灵进了长砂见她还在锲而不舍的跟着，这才动了恻隐之心，决定接她的活儿。
她这人也是奇怪，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磨蹭了两三天才决定好去哪个地方，如同要去旅游一般。
临走前，她带他去看了一把断掉的刀。
她道，“这是一位故人留下的。”
她试图让他恢复记忆。
他却淡淡看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她有些失望的摇摇头，这才决定启程去往三晋，一路上总有办法让哥哥恢复记忆，至少想起她的存在。
她或是忽略了，那小哥背上背的黑金古刀其实与这把模样并未差太多，她以为是张启灵用着顺手才买来用的。
其实，是张启灵觉得黑金古刀似曾相识，才从吴三省那买了过来的。
这一次她带张启灵要去坐飞机的，但是她哥没有身份证，她后知后觉，忽然觉得自己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依然过去十几年，她哥的容貌是一丝丝也未变。
她依旧留了几分余地，张家人的秘密，她是否要持有几分好奇，这是个问题。
小时候出去跑，是因为八爷从不正规渠道搞到了身份证，如今在这新时代，没身份证是混不过去的。
只能坐黑车。
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了三晋境内。
进了边界她就下了车，说是太累了，要休息一下。
到了这三晋之地，正值春季，万物复苏，正适合出去走走。
落脚的这村子发展落后，有旅馆也是破旧不堪，更是只此一处。
里面乱糟糟的，在柜台的老板是个中年男子，他一口一口喝着啤酒看着电视，时不时咧嘴笑笑，一咧嘴满口黄牙。
齐乐川勉强维持着笑，“老板，开两间房。”
老板扫他们一眼，见是两个年轻小伙子，他放下啤酒，伸手去拿记录的本子，道，“只剩一间房了，两个小伙子还开两间，这不是浪费么。”
齐乐川皱眉，这十里八村再找不到一家旅馆，她只能硬着头皮开了一间房。
那老板或是武侠剧看多了，盯上了张启灵的刀，“喂，那小哥，背的是刀吗？”
张启灵神色淡然，齐乐川先他一步开口，“是道具，假的。”
老板似是觉得无趣，又转眸看电视剧了。
这年头背着开刃的刀乱跑，可是犯法的。
房间里也还算勉强能住人，里面有两张床，齐乐川还能接受，毕竟她是个女儿身。
晚上睡觉她把自己裹的很严实。
张启灵躺床上眯上眼，淡淡提醒道，“别睡死。”
她乖巧道，“知道了哥。”
张启灵没有再回应，这一路少年一直喊他哥，或是懒得去解释，便由着她了。
到了半夜果然有了动静，张启灵起身握住了刀，恰好是刚过了十二点，那少年睡的跟猪一样。
外面有人在小声对话，“还特么干这行，老子的顾客都被你折腾走多少了？”
“最后一次，我看他们像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穿的都不一样，偷到多少咱们五五分成不成？”
“你特么，小声点。”
这里地偏，也没什么人去管，治安乱，环境差。
来人偷偷摸摸的打开了门，却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启灵就立在门前，一动不动。
他们俩见计划行不通，老板也是聪明，赶紧开口，“我来看你们住的是否习惯，需不需要添什么东西？”
张启灵“嗯”一声，倒是没什么意思，只要他们长记性不再越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小哥关上了门。
问外俩人惊魂未定。
“这人什么来头，差点吓死我。”
老板拍拍他的肩膀，“这单生意别做了，我看他那气质不像是普通人。”
俩人还算识货，没再起贪念，这一夜总算是过了。
第二日早晨，齐乐川模模糊糊睁眼，见张启灵已经起来了，她意识有些不清晰，奶声奶气呢喃一句，“哥，乐川好想你。”
张启灵身子微僵，似是听清了她的话，心底越发觉得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有这个人，如同他之前的人生一样，在寻找也在失去。
见他脸色无疑，她才爬起来收拾一下，准备走。
走的时候，那老板还十分心虚的看了看张启灵。
本地历史文化浓厚，她前往本地的庙宇，也是看了几眼就离开了，并没有什么不同的。
她又坐了车，去了一处山林，这里倒是山清水秀的，三晋之地也在华北地区，此地有山脉。
齐乐川并没有什么目标，一路其实都在想方设法让张启灵恢复记忆。
张启灵只会觉得熟悉，其它一丝深究的想法都没有。
山中有一山神庙，刚上来时天气还很好，他们这一进来，外面竟下起了雨。
张启灵终于觉得她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他有些疑惑，却一直不问。
她刚要开口，一转眼对上了庙宇供奉的一个奇奇怪怪的雕像。
“鬼庙。”张启灵语气淡然，山中供恶鬼，怕是他们来错了地方。
她咂舌，这运气也是没谁了，随便进一座庙也能碰上恶鬼。
那雕像，正是恶鬼杀人时的动作。
庙宇很小，只摆有这一个恶鬼像，建庙是在山上，材料是一些老砖，也不像有人经常来祭祀。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他们暂时无法离开。
天色被压的很暗，庙里没有通电，齐乐川点燃了蜡烛，蜡烛的烛火照应在恶鬼像上，墙上的影子张牙舞爪。
俩人不受任何影响，齐乐川与他并肩看着窗外，“哥，你这十几年都去了哪？”
张启灵沉默良久，才回答，“记不清了。”
“为什么会记不清？”她又问。
“不知道。”他冷淡回答，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她手指蜷了蜷，“哥，那你还记得我吗？”
张启灵眸子垂了垂，又过了许久。
齐乐川一直在等他回答。
两人身后站着一只恶鬼，留着哈喇子张牙舞爪的好一会儿，却没人理会它。
“很熟悉。”
张启灵认真思考了许久，才回答她。
齐乐川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哥也并没有完全忘了她。
齐九九从血玉里飘出来，与他们肩并肩 ，胜负欲十分强，“大佬，那你还记不记得我？”
张启灵不说话，小鬼一看这地位要输齐乐川，他们身后的恶鬼竟然笑了。
齐九九回头一拳给它砸的晕头转向，“敢笑话我？没下过地狱，在人间吃几年香火就不认老子了？”
纯纯物理伤害，恶鬼节节后退，捂脸要逃。
小少年追上它，一拳一拳砸，“违规建庙，吃人间香火，犯阴间历法，给我滚回地狱去。”
恶鬼完全没想到今日会被揍成孙子，还被逮了，它欲哭无泪。
那两位站那恍若未闻。
齐乐川又问，“哥，你去七星鲁王宫寻找什么？”
张启灵淡漠的眸子闪了一下，似是觉得身旁这人不该提，若是别人他可能会不理会，偏偏他又觉得应该回答她的话。
他说，“寻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