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断尾
齐乐川微勾嘴角，忽然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笑道，“所以虎叔也想娶媳妇，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你嫁给狐仙吧？”
虎子豪嘴角一僵，浑身一颤，小八爷那眼神和语气可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不……不是，狐仙娶的是妻 ，我一个大老爷们，还是不要了……”
齐乐川的话一出，张日山反应倒快，直接擒住了虎子豪，虎子豪虽练过但在副官手里也翻不起浪花，几下就被拿捏住了。
唢呐声还在响，那小孩白皙精致的小脸带了几分戏谑之意，让张日山将虎子豪绑在了狐仙像前。
虎子豪不敢反抗，作为陈皮的心腹，他也见过不少的灵异事件，至少还留有几分淡定。
直到四面八方涌现出无数双眼睛。
他慌了，慌乱的看向一旁躲在狐仙像后面看戏的三人。
一个冷漠无情没有半点感情。
一个双手环胸表示爱莫能助。
一个搓着小手，眼神中满是热血，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凑热闹。
黑夜中那一双双眼睛仿佛能吞噬一切，阴森又令人恐惧。
“小八爷，这真他娘的要命啊，别看了，快救命……”虎子豪哀嚎一声。
“别吵，我怎么可能让虎叔白白送死呢。”
虎子豪默，怎么就不可能？
齐乐川打开手电筒，照亮了离虎子豪最近的那双眼睛，黄色的暖光下站着一只通体黝黑的狐狸，它眸子紧盯着她，她毫不客气的与它对视。
忽而，她眸子一凝，手指僵了几分，想要移开灯光。
嘴里呢喃道，“两尾……”
张启灵已经抽出了刀，在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之时，他身影极快的掠过，那只狐狸发出刺耳的叫声，仿佛是在警告他。
齐乐川耳膜都要炸掉了，还没看清操作忽而又是一声惨叫，似婴儿的啼哭。
她看着那副场景，拿着手电筒的小手有些发抖。
只见张启灵立在中央，刀尖在滴血，黑狐的尾巴被硬生生斩断一条，他冷厉的眸子扫向周围，一股子压迫感油然而生。
虎子豪咽咽吐沫，上一次四阿公将张起灵独自丢进墓里一周，再见时他居然安然无恙。
从那时起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本事，今日见那干净利落的小连招，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张起灵的认知。
真是人狠话不多。
这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对于齐乐川来说，黑狐断尾，被人硬生生一刀斩断百年修为，这是大忌。
“哥哥，狐狸不能杀”
张启灵身上的杀气太重，黑狐被惹急开始反扑，一来二去二者身影极快，一股血腥气升腾。
张日山与齐乐川或许没看清。
虎子豪相离较近，看的眼睛都直了，这身手和速度已经达到非人的境界。
不过几秒间，黑狐的另一条尾巴也被斩断。
周围的眼睛突然暗淡许多，是杀气遮盖了煞气。
两气相冲，齐乐川小脸煞白，阴风往她骨髓里钻，冷的心颤，她的体质本就招鬼，此刻也顾不得那只狐狸，一个劲往副官那边蹭。
“你们张家人都这么凶残吗。”
张日山见她脸色不好，大手一捞将她抱在怀里，声音略微低沉，“小孩，你知道他是谁吗”
她嘴唇微颤，冻的哆嗦，好像自己从未好奇过张启灵的身世，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张家每一任族长都称为张启灵，他身上的麒麟血脉力量能让他不老，不死，不灭。上一次见他是在二十多年前的东北张家，虽然不知道陈皮是怎样将他作为诱饵的，但他的能力强悍到一种境界，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与他一战。”
一字一句落入齐乐川耳中，她多少有些反应不过来，杏目微眯看向站在中央的男人。
他一袭黑衣仿佛与黑夜融合在一起，发丝遮住了眸子，只能看清那冷硬的下巴。
眼看着下一刀就要了黑狐的命，齐乐川低吼一声，“张启灵！！”
张启灵侧目看向她，黑眸中平静的如深潭一般，没有半分波澜，只是他手中的刀停住，黑狐趁机溜走了。
副官有那么一瞬间的想丢了这小孩，竟敢直呼张家族长的名讳。
“小八爷，那些眼睛都消失了。”虎子豪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齐乐川也感觉冷意退了一些，她轻轻抿嘴，脸色也好了许多。
“狐狸的报复心很强，这里是它们的地盘，留它一条命吧。”
张启灵收起刀，薄唇轻启，破天荒的淡漠道，“它会留你一命吗？”
齐乐川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对上那双如墨的眸子，她说不出一句。
张启灵说的对，狐狸再怎么说都是动物，它不会因为齐乐川放了它一命而放过她。
气氛瞬间有些凝固，虎子豪眼巴巴的看着，“诸位请先留我一命吧，我还被绑着呢。”
张启灵随手一刀将绳子砍掉，随即转身走向仙翁像，没有半分情绪。
他性子虽冷，但说的话倒是十分有道理的。
齐乐川身为齐家唯一的继承人，她的优柔寡断会让她以后在九门寸步难行，不管是佛爷还是八爷，都有意培养她的性格。
张日山勾勾嘴角，弯腰将她放在地上，抬手揉揉她的发丝，道，“你自己也说狐狸的报复心强，留它一命岂不是放虎归山？”
她稍稍垂眸，纤长的睫毛遮盖了她的情绪，她保留的最后一分善良也被九门的老狐狸搞的消失殆尽。
终是点点头，“您说的是，以后不会了。”
副官的意思她明白，她要学会不给敌人留报复的机会。
“过来。”张启灵手指抚上了仙翁像。
虎子豪将蜡烛又重新点亮，烛光照亮了庙内，黑狐的两条黑色的尾巴在地上血迹斑斑，他避开事故现场，走去了仙翁像，帮张起灵干起了杂活。
齐乐川还是没有改掉在事故现场贴符纸的毛病。
张日山余光扫了一眼，走向了张起灵。
张日山与八爷共事多年，从未见过那算命的画这种乱七八糟的符纸，还有上次在槐村的招魂幡，这真的是八爷亲手教出来的宝贝孙子？
现在想不了太多。
虎子豪一脸惊讶，“小八爷，这仙翁像下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她凑上前，这狐仙庙平时很少有人会来，只有面前这个仙翁像仿佛是被经常移动，地上有少许的擦痕，若不仔细查看就会忽视。
虎子豪卖力推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