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5章 败类还是英雄
“既然知道吓不住我，那你们带着武器进来干什么，给你们自己壮胆？”林锐嘲讽的道。
“当然也没有必要。因为我们知道瑞克先生，是我们图阿雷格部落的朋友。我也听说你和阿扎姆酋长的关系很好。”这个图阿雷格人笑了笑。
“那又怎么样？你到底想说什么？”林锐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听说瑞克先生正在通过一些渠道，向马里军方走私武器弹药。”格雷沙姆缓缓地道。
“恐怕你的理解有偏差。政府不允许的军火交易才会被说成是走私。
官方同意的，那就不叫走私，叫军售。走的是合法途径，拿的是国家军事预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国家军售，也能被称作是走私的。”林锐叹了一口气。
“恐怕是瑞克先生你的理解有问题。你们的武器经过北方的三个自治州，却没有得到我们的同意，那就是走私。”格雷沙姆强调道，“在自治州，没有马里政府，只有图阿雷格解放组织的管委会。”
“这么说，你们还真是打算要独立了。我原本以为，这条路你们至少得走好几十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已经形成了割据的局面。要不怎么说马里的那帮人无能呢？”林锐平静地道。
“瑞克先生，你原来可是支持过我们的独立事业。”格雷沙姆看着他道。
“任何人都有权利去决定自己的命运。当民族利益遭到损害的，能够挺身而出的这种人。我们称之为民族英雄。
为民请命，这本身就是高尚的行为，这自然值得钦佩，我当然也赞同这样的行为。
但是以自由独立为借口，利用民众的情绪，以达成个人目的行为，我就不赞同了。
因为在我们东方的文化里，这一类人是背叛国家民族的败类，是窃国的大盗，是国贼。”林锐慢慢地说道。
“这么说瑞克先生，现在是不赞同我们图阿雷格人独立了？”格雷反沙姆反问道。
“实际上我还是赞同的。毕竟我和阿扎姆多少还有点交情，就算是为了他，我也得投赞同票。不过我个人的意见不重要。
你真正想问的，应该也不是我个人的意见。而是想问三叉戟公司对这件事的态度。我说的对吗？”林锐笑了笑。
格雷沙姆默不作声，似乎是默认了林锐的说法。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我和阿扎姆有交情不假。但我和马里政府签订的合同，就是三叉戟公司的行动准则。
所以如果马里当局同意你们独立的话，你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但如果马里当局不同意，你们要是乱搞的话。
那我就只能对不起了。我们都得听雇主老板的。”林锐看着格雷沙姆道。“现在你还劝我停止运送武器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不仅仅是要禁止你们的运送武器弹药了。我们会夺取这些物资。”格雷沙姆，沉下脸道。“古往今来，任何要经过撒哈拉沙漠的商队，都得向我们图阿雷格人付钱。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靠着这无边的大沙漠，吃的就是各路商队。瑞克先生，你也不例外。
最好下次通知你的人，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尤其是经过北方的时候。那里可是盗匪出没之地。”
“你在威胁我吗？”林锐说完之后，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了出了几张纸，放在了格雷沙姆的面前。
“这是什么？”格雷沙姆看着林锐问道。
“货运清单和运输计划。这几条路线，有两条都经过北方。你仔细看看。”林锐点点头。
“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希望这些货物，被抢劫掉？”格雷沙姆皱起眉头。
“我是让你看清楚这些货物，还有运输时间。我的这些货物但凡少了一件，或者是运输延期了。我都会找你们算账。
我们可不是马里政府，他们怕你们造反，不敢逼你们。我们可不管这一套，你们造不造反我不管。但是要想坏我的生意。我就不能不管了。
这次你们代表团来了不少人吧？我的这些货物但凡遇到一点损失，我就会在你们身上找回来。
至于怎么找，你可以猜猜看。别不好意思，大胆的猜。”林锐笑了笑。
“你想用代表团的人当做人质，来保证你们运货的安全。”格雷沙姆咬着牙道，“这么做有点太卑鄙了吧？”
“不只是你一个人说我很卑鄙了，我也不想这么卑鄙。但有时候卑鄙的方式，他确实很好用。”林锐叹了一口气。“至于人质什么的，我可没说，都是你自己说的。”
“瑞克先生，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吗？如果你想卖军火，可以，卖给我也一样。”格雷沙姆看着林锐。
“怎么？你们也需要武器弹药？”林锐似乎有些意外。“秘社组织的人也太小气了，让你们在前面冲锋陷阵，居然也不给你们配武器弹药。”
格雷沙姆的脸色微微一变，终于还是忍住，没有发作。他耐着性子对林锐道，“瑞克先生，你们给马里政府多少武器装备。我们也要同样的两份。我们出双倍价格。”
“听起来倒是挺好赚的，不过马里政府根本就没付钱，他们的口袋比脸都干净。所以他们只是给了我们两个金矿的二十年开采权。你能给我什么？”林锐皱眉道。
格雷沙姆愣住了，“这……不能用钱解决么？你能卖给我们同样的军火，我们出比市场价更高的价格。”
“不是我不肯啊。全球化的通胀太厉害了。所以我更希望能够有点不动产。
金矿和钻石矿都可以，当然铀矿也行。这些东西可都是硬通货，比钞票要强。”林锐笑了笑。
“我明白了。瑞克先生是根本就不想跟我做生意。”格雷沙姆沉下脸。
“说的你好像是诚心跟我做生意一样。有秘社组织在背后帮你们撑腰，你们会缺乏武器的弹药吗？
之所以想通过我购置武器弹药，无非是想借这件事情，破坏我和马里政府之间的合作。
证明我们这些雇佣兵，就是唯利是图的。能跟他们做生意，就能跟你们做生意。谁的钱多就跟谁走。
难道不是吗？”
格雷沙姆，这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这个雇佣兵头子这么难对付，简简单单就看穿了他的意图。
他也确实不是缺乏武器，就是想借这件事，进一步给马里方面施加压力。
你们不是请了雇佣兵吗？可雇佣兵就算能打上，也都是唯利是图之辈。只要我出的价格高，他们未必就跟你们走。
这样一来，马里政府和林锐之间的合作，即便没有破裂，也不会，像原来那样和谐。
毕竟自己请来的强援，跟自己的敌人眉来眼去，按周还卖军火武器给他们。
这种事情搁在谁的身上，谁也受不了。
只是没想到林锐比他奸滑的多，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不但看穿了，而且还当场说破了。
格雷沙姆干笑了一声，“只是开个玩笑。瑞克先生是最重视信誉的，我们怎么敢毁坏瑞克先生的名誉？
其实我们这次来，一来是为了取回亚希伯恩的遗体。第二也是想来拜访瑞克先生。希望瑞克先生能帮我们一个小忙。
当然，我说的帮忙。绝对是在不损害贵方雇主利益的前提之下。说是帮我们，其实这是在帮你的老朋友阿扎姆酋长。”
“说来听听。”林锐点点头。
“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你们现在应该都知道了，亚希伯恩是图阿雷哥解放组织的领导人。可现在，他已经遭遇的不幸……”格雷沙姆，刚刚说了一个开头，就被林锐挥手打断了。
“把复杂的东西全都省略掉，尽量说得简单一点。”林锐皱眉道。
格雷沙姆深吸了一口气，“好吧，简单来说就是亚希伯恩死了。图阿雷格解放组织要一个新的领导人
而且一定要快，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接管亚希伯恩留下来的一切。
因为我们担心如果图阿雷格解放组织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么马里政府就很有可能以此为借口，影响图阿雷格解放组织的领袖人选。”
“马里政府可没有这个能力，影响到你们图阿雷哥解放组织内部的事情。
尤其是图阿雷格解放组织的领袖人选，恐怕就连你们内部都难以决定。马里政府又凭什么？”林锐摇了摇头。
“马里政府确实无法确定苏阿雷格解放组织的领袖人选。但是他们却能确定目前三个自治州的州长人选。
你想，图阿雷格解放组织的领袖尚未确定。但是也逃不过基本这几个候选人。
那么如果这个候选人本身就是自治州州长的人选，算不算是一个重大的加分项呢？
再比如说其中三个候选人，被马里政府任命为三个自治州的州长。
那么图阿雷哥解放组织的领袖人选，恐怕就只能从这三个人中选出来了。
如果三个人全都落选，你觉得这三个人大权在握。还会听从图阿雷格解放组织领袖的命令吗？”格雷沙姆叹了一口气。
“这倒确实是一个难题。”林锐沉吟道，“如果马里政府的人够聪明，甚至可以通过这件事，刻意分化你们，不费一兵一卒的给你们找麻烦。”
格雷沙姆也苦笑了一声，“马里政府现在正在全力防着我们。可我们何尝又不防着他们？
如果真的出现我说的这种情况，恐怕我们内部先要来一场乱战了。
亚希伯恩已经死了，能够接替他位置的人，本来就没有几个。如果再经历一场抢班夺权的大战，恐怕图阿雷格解放组织的实力要大打折扣。
所以我这次来是想请瑞克先生你帮一个忙。我知道，你在马里总统那边能说得上话。
所以我想请你帮一个忙，让马里总统任命阿扎姆酋长为自治州的州长。
阿扎姆酋长是你的朋友，而且他在马里待了很长的时间，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且，他在图阿雷格解放组织内部也非常有声望。
别看他还年轻，但是这几年窜起的速度非常快。已经明显对其他几个部落的酋长形成了压制。
亚希伯恩在世的时候也非常欣赏他。虽然，并没有明确指出，让阿扎姆来接班。但大家都看得出，他应该有这个意思。
所以图阿雷格解放组织那里，应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林锐看着格雷沙姆，足足有一分钟。随后才笑了笑，“刚刚你还担心马里政府的影响力。现在立刻就想反过来利用这个影响力了。”
格林沙姆一脸严肃，“也不能这么说。我做的这一切完全不是为了我的个人私心。但是在我看来，阿扎姆酋长确实是作为图阿雷格解放组织领袖最合适的人选。
如果阿扎姆酋长不能成功当选，成为亚希伯恩的继任者，将会是整个图阿雷格民族的不幸。”
林锐笑了笑，“我也认识阿扎姆，但他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听你说的天花乱坠，好像整个民族的希望都在他一人身上了。有这么夸张吗？”
“有。”格雷沙姆厉声道，“如果是阿扎姆成为继承人，那么他会带我们走得更远。
如果换成其他人，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成为秘社组织的傀儡。但是阿扎姆不会，他早就看穿了秘社组织的计划。
他跟秘社组织之间的合作，都只是为了达成民族独立的目的。一旦这个目的达到，他将领导我们消灭那些试图控制我们的秘社组织。”
“这么说起来，你们非但不是民族败类。甚至还是忍辱负重，雄才大略的英雄。”林锐冷冷的嘲讽道。
“每一个英雄都是人，是人就有黑暗的一面。只不过英雄的光辉，足以掩盖他们黑暗面的瑕疵。
我们的手段或许并不高明，但我们的目的是高尚的。哪怕我们最终并没有成为自己理想之中的英雄，哪怕带着一身污名去死。
但只要我们的目的达到了，真正到了民族独立解放的那一天。个人的荣辱得失，根本就不算什么。”格雷沙姆咬着牙，“瑞克先生，你能不能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