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噩梦.缝补
空旷的废弃厂房里，梁佳嘴被胶布粘住，双手被捆在背后，上半身与冷冰冰的柱子绑在一起，因为双腿挣扎，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印下两条长长的刮痕。
糜天成得意洋洋地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脱衣服，到了梁佳跟前，上半身已经光了。
梁佳吓得泪流满脸，心里不断叫喊：妈、舅舅、歌哥、思睿、干妈、干爹，你们在哪儿？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糜天成伸手抬起梁佳下巴，歪着脑袋笑她做无用功，“没用的，谁也救不了你。”
梁佳扭过脑袋想甩开他的手，可是挣脱不开，眼看那张厌恶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大脑已经完全失控，仅会一遍遍重复：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梁佳：“不要过来！”
江丽丽：“佳佳。”
张琦：“佳佳。”
许珍：“佳佳。”
在三人的呼唤和摇晃中，梁佳颤抖着醒过来，江丽丽和张琦各跪在她肩膀一边，许珍跪在脚边，三人一人举着一盏台灯照着她，虽然寝室的其他地方依然是黑漆漆的，但是她的床是亮堂堂的。
梁佳看清周围环境后，紧紧抓住江丽丽和张琦的手。
“你梦见什么了？竟然被吓成这样。”江丽丽问。
梁佳用嘶哑的声音说：“我梦见……梦见我被人绑架了，在一个又破又旧的厂房里，除了坏人，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呼天不应叫地不灵，没有一个人能来救我。”
张琦把台灯放在床上，将梁佳搂在怀里，脸不断蹭着她额头，轻轻在背上拍着，温声细语安慰道：“没事了，做梦嘛！都是假的。”
许珍：“对啊！我还梦见自己跳楼过嘞，我妈妈说这是要长高了。”
“你应该梦见跳楼的次数比较少吧！”江丽丽上下打量了一眼许珍说。
许珍给了江丽丽一拳，“浓缩才是精华！晓得不。”
“不晓得，你打我干啥子嘛！”江丽丽反击一拳。
许珍再次回击：“就是要打你，怎么嘛！”
梁佳看着她们打打闹闹，心情也好了很多，“你们快去睡吧，我已经没事了。”
“给你，你如果觉得怕就开着睡。”江丽丽让梁佳握住台灯。
张琦提议：“我和你一起睡吧，刚刚做完噩梦，觉得身边有个人会好一些。”
梁佳点头，“谢谢！”
许珍把台灯举到江丽丽面前，另一只手学电视剧里抬起来：“那丽妃娘娘，奴婢照您回宫？”
“好的，小珍子。”江丽丽把手搭上去。
许珍原本搭在下面的手突然扬起来打她手背，心有余悸地看看周围，悄声说：“大晚上的，你说什么贞子。”
江丽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笑道：“叫你没事看什么恐怖片，现在在这种乌漆嘛黑的夜晚知道害怕了吧。”
许珍的脑子似乎在自动播放曾经的刺激观影记录，她扑过去抱住江丽丽，“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
“我可是娘娘，怎么能和你一起睡。”江丽丽道。
许珍抱得更紧了，喃喃自语：“今晚你是娘，必须和你一起睡。”
江丽丽看出她的确是害怕，“既然是无痛当娘，那我勉为其难吧。”
“滚。”许珍嘴里很强硬，身体依旧抱得很诚实。
江丽丽威胁：“你有本事放开，我就有本事滚。”
许珍一听这话，立马放开了，然后迅速下了梁佳的床，爬上了江丽丽的床，看着江丽丽放话：“你滚啊！”
江丽丽不紧不慢地回到自己的床上，“我不仅滚，还在我的窝里滚，简称窝滚。”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梁佳和张琦乐得停不下来，怕声音太大惊扰到别人，只能捂嘴狂笑。
由于宫平良把黄商哄好了，梁佳又回到了没有同桌的日子。
她坐到靠近走道的空位置上，将原先位置的书桌、凳子拿来放书，既充分利用资源，又得一个宽敞的学习环境。
之前初来乍到，她是顾忌坐外面位置同学会以为她故意疏远人，现在和周围的同学熟悉了，也不担心这个问题了。
候明和乌鸿光课间跑去偷偷当了几分钟神仙——课间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回教室注意到位置变化，候明还调侃道：“看看看，运动会名声大噪以后就开始嫌弃我们了，故意拿书山来拉远我们之间的距离。”
梁佳：“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不然你人明明就坐这，为什么不拿那个空位置堆书。”乌鸿光附和道。
梁佳蹙眉看着他笑了笑，过了好几秒才道：“我拿外面的位置堆书，请问我怎么出去呢？”
“……对哈！嘿嘿嘿。”乌鸿光反应过来后，摸摸后脑勺傻笑。
候明：“谁说不能出去，你可以从我这里出去啊！你也可以跳出去啊，飞出去啊，冲出去啊，爬出去啊，溜出去啊！”
江丽丽扭头看他，假笑道：“我看你是要滚出去啊！”
候明：“刚刚才滚回来，下节课再滚出去。”
“什么滚出去啊？”帅思睿从讲台走下来问。
张琦：“没什么，他们开玩笑呢。”
“哦，老班让我问问大家周六聚餐想吃什么，然后赶紧把地方定下来，让人家早点做准备。”帅思睿话是对大家说的，目光却一直在梁佳身上。
“烧烤。”乌鸿光脱口而出。
候明手指点了两下嘴角：“烤鱼或者火锅吧。”
江丽丽目光在帅思睿和梁佳身上转了一个来回，笑着问：“班长，你刚刚从老班办公室回来吧。”
看到他点头了，她再次问：“那我们这既不是一进门的第一组，也不是你所在的第四组，为什么要先问我们这里呀？”
帅思睿立马红了耳朵，舌头还打结了，“都都要问的，这不，你们离讲台最近嘛！”
江丽丽听到这答案摇头笑了笑，没再为难他，伸手拍拍梁佳桌面，“你想吃什么？”
梁佳继续写着试卷，头也不抬地回：“我都可以。”
张琦：“我和丽丽也没什么忌口，可以将就大家。”
“行。”帅思睿摸了摸坏了的拉链口，似乎是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六晚上要聚餐，周日要参加汪书竹的生日会，大家不得不尽快把老师安排的作业完成，低头一忙碌，一周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
连续两周都在学校，大家对出校门更热情了，下课的铃声一敲响，整栋教学楼便沸腾起来。
每当周六中午，家在市区或者家境好的同学都会迫不及待出去改善伙食，所以食堂人数会骤减，食堂阿姨打菜打饭量也会给得多一些。
戈歌嘴里含着饭模糊不清地说：“对了，佳佳，待会儿吃完饭，你在男生宿舍门口等我一下，我有条裤子的拉链坏了，你给我弄一下。”
梁佳点点头。
帅思睿疑惑道：“你都没买新的拉链来，你让她怎么给你弄？”
戈歌：“那点小问题，用不着买新的拉链，我之前就看她弄过。”
帅思睿抿抿嘴，看着梁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有件校服外套的拉链口坏了，你也帮我看看可以吗？”
梁佳：“可以啊！”
江丽丽一把搂过张琦肩膀，“琦琦，你要向佳佳多学习学习，这当家过日子，总免不了缝缝补补的。”
戈歌：“她学，你不学吗？”
“我现在不用。”江丽丽小声嘟囔，“那个我肯缝缝补补的人还没出现呢。”
饭后，帅思睿和戈歌把衣物拿下来。
帅思睿：“你看一下，这应该要买拉链来换吧。”
梁佳瞄了一眼坏的位置，“不用，一根吸管就可以搞定的。”
帅思睿虽然没想明白吸管和拉链口有什么关系，但他相信梁佳，“那就麻烦你了。”
梁佳：“不麻烦。”
回到宿舍，梁佳把一个小包包拿出来，里面有一个针盒，各种颜色的线卷，还有小剪刀、皮尺、纽扣。
梁佳动口指导，让张琦动手操作。
梁佳：“把拉链拉一下，看看是什么位置拉不上去，然后把拉链拉到最下面，把拉不上的那两个锁齿剪掉。”
“剪掉？”张琦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梁佳：“嗯，放心，坏的这里挺靠下的，待会儿缝一下就行了，看不出来的。”
“还是你来吧，我看你弄。”张琦把戈歌裤子递给梁佳。
梁佳接过裤子，拿起剪刀，边操作边教张琦：“从剪掉锁齿上方把拉链拉上去，然后用颜色相近的线把这个位置缝起来……看，是不是完全看不出来？”
“真的耶！”张琦惊奇道，她拿起裤子又看了看，才折叠起来，“那这个好了，我就去刷鞋了，你快弄班长的校服吧，”
梁佳：“他的现在弄不了，待会儿去买了热熔胶才能弄。”
洗完衣服，几人在校门口集合，一起去买汪书竹的生日礼物。
梁佳还想趁此机会将帅思睿的毛衣买了，逛街途中，她一直在关注男装店，可一直没有看见合乎心意的。
张琦问：“我们买什么送啊？”
“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子，什么项链、手链、耳钉、高跟鞋、裙子通通都可以当礼物，可是送汪校花，这礼物啊，一个字——难。”江丽丽苦恼道。
许珍：“是啊！贵了，我们买不起，便宜了，人家看不上，可能就收的时候看一眼，之后就丢随便什么角落，甚至扔垃圾桶，我们高一不仅是同班同学，还是一个宿舍的室友，我可太了解她了。”
帅思睿揉了揉太阳穴，“要我们支付得起，又要她用得上……那只能我们一人给她买一套题了。”
“这个提议好，我们六个人，刚好一人买一个科目。”许珍赞同道。
戈歌：“这不太好吧，我要是生日收到六套题，我会记一辈子的。”
江丽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同意这个提议，琦琦和佳佳觉得呢？”
张琦：“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就和你们一样吧。”
“咦，那个不错。”梁佳本来已经走过去了，突然满眼惊喜地倒着退回来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