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两位哥哥
戈歌走到俩黄毛身边站定，双手环在胸前，语气不善地问：“二位有事吗？”
俩黄毛交换了眼神，其中穿一身皮衣的人说：“哟，挺会玩啊！三个人。”
另一人凑近，挑了挑眉，脸上的笑猥琐至极，“不如，再玩大一点，加上我们两个。”
戈歌听到这话，拳头都握紧了，正要扬起来抡到流氓脸上时，帅思睿及时拉住了他，连忙道：“两位误会了，里面住的人是他妹妹，我女朋友。”
俩黄毛目光瞥一眼戈歌捏紧的拳头，又睨一眼他发狠的眼神，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脚下走近一步。
帅思睿注视着俩黄毛，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说：“我们是梁威亲戚，请两位看在威哥面子上，放我们一马。”
他不是怕打架，是怕惹上这帮人，以后上学没了清静日子。
皮衣黄毛上下打量他们一圈：“你们真认识威哥？”
没想到真的有用，梁威高中就是在新云市读的，葛老师千叮咛万嘱咐他们不要和梁威似的，整天和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帅思睿：“你不相信，可以打电话确认。”
俩黄毛面面相觑，眼神互相示意，立马换了张笑脸，搂着帅思睿肩膀笑道：“既然是威哥亲戚，那这误会大发了，幸好没有酿成自家人打自家人的糗事。”
他们拉着帅思睿寒暄了两句，才离开。
帅思睿一回头，就对上戈歌那双瞪他的白眼。
他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了戈歌，温声解释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梁威，但是吧，能用嘴解决的事，还是不建议用拳头。”
帅思睿刚抬起手，还没挨上房门，咔哒一声门开了。
梁佳出现在门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谢谢两位哥哥，进来吧。”
帅思睿重复：“两位哥哥？”
戈歌哼笑了一声，“这丫刚才说你是他女朋友。”
梁佳听到门口的动静就轻轻走过来了，但这句话她还真没听见，戈歌一说，她立马觉得脸上像被火烧一样，刹那间烫得惊人。
帅思睿耳朵通红，粉粉嫩嫩的，着急忙慌解释：“我是给那俩展示一个身份，表示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你以后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这么说，你女朋友知道会不开心的。”梁佳凝视着帅思睿，诚心建议道。
懒懒散散坐在椅子上的戈歌精准捕捉到三个字，瞅着帅思睿问：“女朋友？”
帅思睿一手撑着桌面，一手翻看着梁佳的草稿本，语气平淡：“之前在医院有个女生问，我瞎说的。”
戈歌：“我说呢，那冒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所以，你没有女朋友？”梁佳听明白了意思，但还是问了出来，像是再确认一次，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帅思睿，后者点点头。
她默默谴责自己：梁佳，你干嘛呢？你反应似乎有些大了，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关你什么事。
帅思睿视线从草稿本移到梁佳脸上，眸光柔和：“你刚刚应该听见门外动静了吧，有没有被吓到？”
梁佳出了一下神，所幸听到最后两个字，大概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之前确实被吓到了，但是你们来了以后，就没有了，我还按了110，如果真动手了，我随时准备报警呢。”
她话音未落，帅思睿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划过接听：“喂……我们已经到了……好，我马上给您发定位过去……我们会准时去学校的。”
梁佳用口型问：“班主任吗？”
戈歌点头，用口型吐槽：“可操心了，唠叨程度和咱妈有一拼。”
帅思睿挂断电话，左右环顾房间，和梁佳说：“这酒店不干净，晚上穿自己衣服睡觉。”
“那你早点休息，我们在旁边，你有什么事就给我们俩打电话。”
椅子上的人刚瞟了一眼他，就被拽起来，思绪被猝不及防打断，都忘记自己刚刚准备说什么了。
梁佳看着戈歌几乎是被帅思睿推着出门的，忍不住笑了笑。
次日，三人一起坐公交去八中，前面的位置已经被早起的大爷大妈占领了，就最后一排空着。
于是帅思睿和戈歌就坐了过去，问题是两人不挨着坐，中间特意留了一个位置出来，梁佳觉得自己坐那里不太好，就想坐戈歌旁边的空位，结果戈歌扭头示意她坐中间。
梁佳坐好，扭头扫一眼正看窗外的帅思睿，偏过身体低声问戈歌：“你们怎么了？”
戈歌打着哈欠：“没怎么，这人最近有病，不喜欢我挨着他。”
最近天气早晚都有点冷，天亮得也晚，此时六点七分，外面还有些暗，让人看一眼就有想翻过身继续睡的冲动。
没过两分钟，梁佳感觉左肩一沉，戈歌的脑袋靠在了她肩膀上，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觉得挺愧疚，都是因为她，不然昨晚他们可以睡在干净整洁的床上，现在也不用起这么早。
戈歌把她肩膀当枕头，还像小猪似的，时不时拱一拱，他那又粗又/硬的头发把她脖子弄得刺痒。
梁佳把头努力偏向右边，看上去即将要靠着帅思睿的肩膀，她昨天正式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后来又被俩黄毛吓着了，连续做了好几个梦，一晚上都没睡实。
而帅思睿右手支着下巴，一直在看天边的朝霞，那像是凤凰正翱翔的一对翅膀，里面是亮眼的黄色，外面是淡淡的橙色，为早起的人儿贡献今天的第一道风景。
他扭头想指给身边的两人看，却发现两人都歪着脑袋，戈歌那模样不用看就知道睡过去了，梁佳头虽挨他肩膀近，却没靠过来，他没有感觉到一丝外力。
帅思睿偏着望了望梁佳，看人眼睛是闭着的，抬手把她脑袋按自己肩膀上。
梁佳其实并没有睡着，她就是困，所以想眯一会儿，头上的力道让她立马睁开了眼睛。
怎么办？
现在立马把脑袋移开，直起来，应该会很尴尬。
可是这么靠着，感觉又怪怪的。
梁佳还没纠结出一个结果，余光注意到帅思睿拿起了手机，还打开了相机，她赶紧重新闭上眼，要是知道她是醒着的，会更尴尬。
紧接着，她听见快门声响了好几次。
拍什么？
拍戈歌和我吗？
有可能，男生都会拍下不雅睡照，拿来取笑一下。
梁佳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自己被拍成了什么样，她感觉自己脸上有不少碎发，会不会像一个蓬头小疯子。
你在在意什么呢？
他是戈歌的发小，戈歌是你干哥哥，那他也算是你的哥哥，在哥哥面前，在意什么形象啊！睡眼朦胧、蓬头垢面、一身拖鞋睡衣都是常事。
梁佳去戈歌家的次数不多，但戈歌和干妈去她家的次数挺多的，因为梁佳父母经常吵架打架，掉眼泪和卧床休息挺频繁，葛老师经常去开导她。
所以，梁佳和戈歌互相看惯了对方不加修饰的邋遢样，完全不把对方当异性。
后来困意太浓，梁佳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虽然思维活跃着，但不知道是想的，还是梦见的，总之她是被帅思睿叫醒的，而且一开始觉得眼睛都睁不开。
戈歌伸了一个懒腰，用低沉且慵懒的声音说：“你今天考试，你别一会儿考睡着了。”
梁佳长长打了一个哈欠，“怎么可能。”
帅思睿看着这兄妹两，笑得肩膀发颤，调侃道：“你们俩昨晚是不是在梦里约着一起去偷牛了，怎么能困成这样？”
“现在寨子里那还有牛偷，我要偷也是偷你的nba全明星亲笔签名篮球。”戈歌说到这，痛心疾首道，“才高三上，我的体育课就被各科老师轮番剥夺，太他妈丧心病狂了。”
帅思睿隔着梁佳拍拍他肩膀，“很快就是运动会了，有你发挥的时候。”
梁佳觉得这胳膊像是搂着她似的，让她的心跳莫名一滞。
“八中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戈歌胳膊肘拐一下发愣的梁佳，“八中爆了。”
“啊？”梁佳一脸迷茫。
戈歌伸手敲敲她脑袋，“你这什么状态，快醒醒，今天你考试。”
帅思睿一把拉着梁佳手腕下车，动作看着猛，实际他手的力道很轻柔。
她虽然穿了长袖，可是他的一半手掌是紧贴着她皮肤的，酥酥麻麻的触感从手腕一路披荆斩棘，直达耳朵、脸颊、心脏，她感觉整个人像是被火烧似的，热得发晕，还有些呼吸不过来。
梁佳，你这什么状态，妈妈、外婆、舅舅、干妈都等着你带好消息回去呢。
她稍一使劲，手腕从帅思睿手里挣脱，为了避免尴尬，还伸去拨了拨额前的头发。
后者怔了怔，开口道歉：“对不起，我……”
“没事没事，我刚刚是头发被风吹进眼睛里了，不舒服，所以就迫不及待想弄出来。”梁佳打断他急忙道。
戈歌在后面下车，看着他们一脸无语，“你俩怎么这么别扭，走了。”
梁佳：“走吧。”
帅思睿：“走吧。”
两人异口同声说，接着同时动作，还互相碰撞了一下，再然后同时谦让、停住。
梁佳觉得如果脚下地板有缝隙，她一定立马钻进去。
帅思睿抬手示意前方：“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