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遇

    那小孩拉着他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客店下，刚刚几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安耀山把他又拉到一边，直白问道：“他们说的那姓颜的是你吗？”

    颜向清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只得问道：“谁派你来的？”

    安耀山像被这突然变化的嗓音吓了一跳，定了定神道：“坦诚相见对你我都有好处，我是南风的，你若真的是姓颜的，赶快明说。”

    安耀山解下腰牌给他看。良久，颜向清掏出一块龙渊阁的令牌递给他，安耀山一看，正中刻着龙渊二字，顿时面露喜色：“原来阁下便是龙渊阁主，失敬失敬，还请随我去见一个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像打着暗语，门立刻开了。

    橘黄色的齐胸裙，外面罩着一件大红的长衣，绣着白牡丹，脚上一双红绣鞋。头发并未梳的整齐，只是盘起来随便插个簪子。

    安耀山兴冲冲地道：“楠子，这位是颜大人。”见她仍稀里糊涂，安耀山悄声道：“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

    江依楠忽然想起来，却仍然戒备地笑道：“颜大人？先请坐下喝茶。”

    二人坐下，皆是无话。颜向清忽然把假发摘了，道：“小可颜向清，从西洲龙渊阁来的，不知阁下叫小可到这里，是有何贵干？＂

    “奴家名叫江依楠，南风副掌事，原本是应了张太公的邀南下杀秦越的，不过最近听到一些风声，那秦越是为了阁下而来的。前几日到了那家客店便有些不对劲，因而叫小六子在店前盯着，未曾想碰见了阁主。＂

    “实不相瞒，我此行也是为了杀他。”

    “阁主为何怀疑秦越在宜州？”

    “不是我怀疑，是主子的命令。”颜向清虽笑着，眼间却掠过一丝绝望。

    江依楠闻言也是愣了愣，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去送死吗？“命令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

    颜向清瞪大了眼睛，表情十分纠结：“西洲这么些年也没被人暗算过，怎么突然出了问题？那往来的信鸽，也叛变了？”

    “信鸽？＂

    “的确是箐陵郡梓明楼的信鸽，走时我特意看了。”

    这么说，西洲的主子竟然倒戈了？两人相对无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袭来。颜向清忽然意识到，西洲所有的据点、暗桩，包括军事的布防，一些密信文书，全在梓明楼。

    “阁主莫慌，也许事情有什么误会。奴家只是想问问，阁主到底拿了蛮族的什么物件，竟让他们大动干戈来杀你？”

    “一张布防图。”

    “布防图？！阁主是？”

    “我混进了蛮族里，亲自去视察了一圈，正画完准备呈上时，不料被人发现了。我身份暴露，只好回了中原。”

    “谁发现了？”颜向清沉默了，低声道：“我不知道，我早就把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根本没想到是谁．或许秦越并非真正的威胁，这个人才是。”

    “那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想，东城郊那伙人总归知道一些内幕，到时候揪出一个问问。”颜向清皱着眉头，“剩下的事，让我想想。”

    江依楠端过来一盆水，潮了毛巾，递过去：“阁主大人先洗洗脸吧，您这一路上像是打煤堆里出来的。”颜向清闻言笑了，看了看江依楠，心里突然感到温暖，同时也更无奈，萍水相逢而已，却能坦诚以待，反而尽心效力的人却塌了台，岂不讽刺么？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