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扫楼
出道第一天，coral9就在路上堵了三个半小时。
陈司姳不顾形象地瘫在座椅上，两眼发直气若游丝，吐出两个字：“难受。”
坐她旁边的吕季初也没好到哪里去，直言还好午饭消化没了，不然她八成要当场吐出来。
后排的陈时晏、周藿和陆以瑟好很多，不停安慰她俩快到了快到了，还不知道从哪里拽出来一个塑料袋，告诉吕季初没关系放心吐。
好容易到了上林大楼地下停车场，下车后陈司姳狠狠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感觉活过来了。吕季初反应比她大多了，弯腰扶墙一副直想吐的样子，陈司姳忙凑上去给她拍拍背顺顺气，陈时晏又递过来一瓶水。吕季初艰难吐出几口气，喝了点水，这才缓了过来。
此时已经七点四十。
上林大楼灯火通明，跟着工作人员往指定地方去的时候，路上不少人过来同她们打招呼，举着手机拍她们。
往常都是在屏幕那头不停刷新直播和超话的陈司姳，眼下成为了屏幕里被许多人期待的角色，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没办法，人属实是有点多。之前录制节目的时候，周围都是眼熟的节目组工作人员，也不会离得这样近拍她们，更不会反馈给她们这种积极热烈的情绪。
现在不同，她们刚进大楼，就有人等着看她们，一路跟着她们，从其他楼层过来，很激动又很小心地喊她们的名字，想凑得近一点，又在尽量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因此陈司姳尽可能地去回应她能看到的和听到的，很多人都是特意过来的，还有本应早早下班的和不在这个楼层工作的，都待不了很久，她得尽量不让抱着期待来的人失望。
工作人员带着coral9成员来到一个房间，一进门她们就被礼花筒喷了满头满脸。
“出道快乐——”
九人都吓了一跳，又立即反应过来：
“谢谢1
“谢谢谢谢——”
原来上林工作人员因为她们要来扫楼，专门布置了一个房间用来直播。房间布置得很用心，用气球和彩灯装饰，还特意准备了易拉宝，选的是她们当初拍的制服照。房间中间用几张桌子拼成一张大桌子，桌子中间摆着一捧鲜花，桌边围着九把椅子，每个座位前放着一个信封。
“要坐下吗？”陆以瑟问工作人员。
“坐吧坐吧。”
陈司姳不敢先动，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坐哪里更合适。
一般来讲101系出道团，无论坐还是站都是要按照排名来的。现在这个桌子，中间和两边各三个座位，正常来讲中间三个座位是前三名的，c位坐中间，23名分别坐在两边，剩下两边一边是第4、第6和第8名，一边是第5、第7和第9名。如果随便乱坐，少不得要引起粉丝之间的摩擦。
她打算等陈时晏和张其言挑好座位，再去坐剩下的那个。不过看样子不止她一个有这种担忧，大家都不太积极的样子。
率先拉开椅子坐在左边最后一个座位的赵可可拿起信封看了一眼，“有名字，”然后抬头看周藿，“周藿。”
站在另一边的程渥也拿起信封看，“座位都排好了，栩栩是这个椅子。”
免去了自己选座位的烦恼，大家大大方方地坐下来，左边是468名，右边是579名，中间从左到右是213。
“首先恭喜各位出道快乐1一位负责主持的小姐姐给她们送上祝福。
“谢谢1
“谢谢姐姐1
“好，我们的直播已经开始了，大家依次来打个招呼吧。”
“哈喽大家好，我是coral9陈时晏。”
“大家好，我是coral9张其言。”
……
大家按照名次对着镜头打招呼。
“好，接下来大家可以看到，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信封——大家猜猜是什么呢？”
信封很鼓，陈司姳举起信封对着灯看，“不行，太厚了。”
周藿拿到信封耳边晃晃，“这厚度，这声音，不太对劲。”
张其言的手已经放到信封封口上了，“别猜了，直接拆吧。”
“好像……是拼图？”宋抒栩轻声说。
“拼图？1众人大惊，齐齐望向主持人小姐姐。
主持人小姐姐笑笑：“现在可以打开了1
竟然让宋抒栩说中了，信封里装着的，俨然是一包打乱了的拼图，看起来片数还不少。
“竟然是拼图？”
“要我们当场拼？”
“颜色蛮好看，就是这个拼图的图案……这是什么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嚷起来，开始拼图。
陈司姳仔细观察了下自己的拼图和旁边陈时晏吕季初等人的拼图，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的图画，倒像是汉字。淡蓝色的底色，珊瑚色的字，看起来颜色倒是蛮好看。
陈司姳突然一激灵，珊瑚色的字？难不成她们团的应援色直接定了珊瑚色？
“我这像是个字，汉字。”吕季初一边拼一边说。
张其言十分震惊，“汉字？我的不像汉字啊？我的是英文埃”
程渥第一个拼好，然后把拼好的图转来转去，声音满是疑问：“我的好像是数字……”
有汉字，有数字，有英文……
一时之间她们九个人都猜不出她们到底在拼什么。
“我拼好了。”
“我还没，我这块真的没有印刷错误吗？”
“我帮你。”
“这块放这里应该……”
程渥先拼好了，张其言第二个拼好，紧接着宋抒栩、赵可可都拼好了，等到九个人全部拼好后，工作人员叫她们小心一点拿起来拼图对着镜头，从左到右依次说出拼图上的内容。
“第”
“1”
“潮
“fm”
“在”
“世”
“纪”
“中”
“心”
“第1场fm在世纪中心？”
“fm？”
“世纪中心？哪个世纪中心？”
“我们要开fm啦？”
九个人瞬间激动起来。
“这就是今天扫楼，coral9为粉丝们准备的礼物——”
屋内的人纷纷鼓掌，coral9的九个成员也欢呼起来。
“当然了，具体时间的话还请屏幕前的各位粉丝多多关注coral9官博——”
“今天我们还有礼物要送给屏幕前的粉丝们，就是拍立得1
主持人小姐姐一挥手，就有人拿着几个拍立得上来了。
“今天我们拍三张团体的，九张单人的，到时候会从稍后的微博转发中抽取粉丝赠送。大家也看到了，桌子上有一束花，一共有九支，大家一人选一支来拍照，然后一会儿连同奶茶送给咱们的工作人员。”
陈时晏站起来把花束解开，摊在桌子上。
“颜色不一样，自己挑自己拿。”
陈司姳看了看，都是玫瑰花，有红色、粉色、香槟色三种。张其言拿了一支红色的，赵可可拿了一支香槟色的，宋抒栩选的是粉色，陈司姳犹豫了下，想到了自己的应援色，于是也拿了一支红色的。
团体照是工作人员帮忙拍的，一张围着桌子老老实实坐着，一张站起来把花凑到一处，一张所有人挤在一起，个人拍立得是大家互相拍。总共三个拍立得，陈司姳拿到一个，反手就招呼陈时晏：“来来来我给你拍。”
陈时晏拿着香槟色的玫瑰花，坐在桌前，一手托腮一手举花。
“确定要这个姿势吗？”陈司姳问她。
“对。”陈时晏点头。
“好。”陈司姳上下移动几次，选了个她认为的最合适的角度，按下了快门。
陆以瑟和张其言围在她旁边，看新鲜出炉的拍立得。
“可以啊司姳，拍得真不错，有审美。”陆以瑟夸她。
陈司姳骄傲地一甩刘海，“也不看看我以前做什么的。”
“来来来帮我也拍一张1
张其言拉着她到挂着的彩灯跟前，陈司姳为她拍了一张蹲在椅子上偏着头，伸出去一只手握着花的拍立得。
她的那张拍立得是宋抒栩给她拍的，她选择了半侧着脸亲吻玫瑰花的姿势。
拍完拍立得，她们就开始了扫楼的最后一个流程——分发奶茶。
此刻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奶茶分发主要在负责《追梦的我》这个节目的工作人员所在的这一层楼，节目的宣传物料还没撤下，很多工位上还摆着和她们相关的应援物。
陈司姳笑着把奶茶递给工作人员，路过一个工位时，恰巧看到文件框里好像插着某位练习生的手幅，俯身过去仔细一看，是一张很漂亮的红黑色cp手幅，上面的两个人，不正是沈清粤和宋抒栩嘛。
她的小脑瓜快速转起来。
怎么办，她已经看了，还是当着直播镜头的面和很多围观工作人员的面看了，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不合适吧。可这是现任队友cp，说了做了难免会让人觉得她是在把cp舞到正主面前，两家唯粉跟前她可是讨不了好。这还是拆家cp，不说不做默默路过，几家cp粉也能嗑到。难搞，好像怎么做都不对，她就不该好奇凑过来看手幅，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不过幸好那张手幅旁边摆着一个《追梦的我》节目组出的周边水杯，于是她把手里的玫瑰花放到水杯旁边，说了句“这个工位的主人好用心在搞选秀氨，假装自己是被水杯吸引了。反正直播镜头在她背后，拍不到她的眼神到底落在哪里。然后她火速离开那个工位，继续分发奶茶。
扫楼结束又堵了好久的车，coral9一行人和工作人员总算是回到了大别墅。
刚刚迈进房门，鼻子灵敏的周藿就闻到了火锅的味道：“有火锅1
“火锅？”
大家连忙赶去饭厅，只见大大的饭桌上，诱人的火锅正在沸腾出香气，周围摆着各种蔬菜和肉类，九个座位九副碗筷，连蘸料都调了九碗。
“饿死了饿死了1
“好香啊1
九人连忙去洗漱，坐下后刚拿起筷子，就被工作人员阻止了。
“等下，你们要回答几个问题才可以吃火锅。”几台摄像机就在饭桌对面，几位工作人员笑得十分狡猾。
“啊？”
“倒也不用这样折磨我们。”
“快说什么问题，火锅不等人埃”
“就是就是。”
工作人员示意她们安静，“好，第一个问题是——你们的团名叫什么？”
大家一副“这有必要问”的表情看着工作人员。
“coral9。”老实人陈时晏答道。
“好，第二个问题，coral9的c，代表着什么？”
陈司姳开始抢答：crown，王冠。“”
“第三个问题，我们现在在拍什么？”
“拍我们。”赵可可举着筷子回答。
“不对。”工作人员表示回答错误。
“拍……vlog？”周藿试着回答。
“接近了。”工作人员这样说。
陈司姳立刻明白了，“团综！是团综吧1
“回答正确1工作人员鼓掌以示对她们的鼓励。
“那可以吃了吗？”程渥的筷子正对着面前那盘牛肉，随时准备出动。
“还是要等一下。”
“哎呀——”
“再等锅底都要干了呀姐姐1
“我们先下不容易熟的菜好吗？好吧，就这样决定了好吧1
“快下，先下玉米1
“停一停停一停，”工作人员大约是没想到她们能这么热闹，“录制团综，难道不该有个团综名字吗？”
“没有也没关系。”张其言十分冷静。
“不如就叫《coral9团综》吧1程渥提议。
陈司姳表示反对：“可是一般不会只有一个团综呀，这个团综用了这个名字，下一个用什么？”
“《coral9团综2》。”周藿也开始抢答。
“这也太没创意了。”赵可可吐槽道。
于是大家又开始齐齐望向工作人员。
“别藏着了，我都看见你们传板子了。”陆以瑟笑道。
工作人员只好把写着团综名字的板子拿出来。
“《coral女孩和王冠》？”
“这个名字不错。”张其言很敷衍地夸到。
“为什么叫和王冠？”宋抒栩问她们，“明明没有王冠。”
“对啊，这个王冠有什么含义吗？”陈时晏也好奇起来。
工作人员略显尴尬地扭头：“会给你们拍张照片，每个人p一个小王冠上去。”
众人沉默。尴尬的空气开始弥漫开来。
陈时晏轻咳一声，提起筷子，“开始吃吧，锅底要烧干了。”
陈司姳立刻接上她的话茬：“我去烧壶热水，厨房有烧水壶。”
“调料没放辣椒，有辣椒吗？”
“我翻翻，我看袋子里好像有几盒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冰箱好像有酸梅汤，你们要不要喝？”
“我要喝。”
“我也要喝1
“好，那我去拿1
吃过火锅，工作人员通知她们明天的安排后，就任由她们自己行动了。
洗漱完毕的陈司姳吹干头发，躺在床上打算玩一会儿手机，看一看豆瓣的搞秀公共组此刻是什么风向。
她刚点开一个常看的搞秀公共组，入目便是一行大字：
“数据|抽查出道组九人出道博转赞评数据，含前二十条评论点赞数”
陈司姳缓缓退出，关掉手机。
她想，还是早点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