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四章:石破天惊之南宫思沁10
震惊帝国的大事件———西北沦陷
就是在西北王缺席的情况下发生了!
思沁与晨风是在极暴天气来临前夕进入了临江城。当她俩出现在母亲阿娇面前时,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思沁撒娇地搂着母亲的脖子“不告诉你,就是想给你一份惊喜嘛!”惊喜是有了,但阿娇更关心女儿在异国他乡遇到了什么?
她不相信聪明睿智的女儿做出这么荒唐的举措只是为给自己一份惊喜。
思沁有她的心思,如果将回家的消息提前告诉给母亲,她知道母亲会坚决不同意,而自己面临的困境又怎么能在信中说清楚呢?那是些床上与床下,男权与女权、族群教育与习惯……她说不清,造成这结果是因为什么,她要将这一年多遇到的事,让母亲给她梳理,她理不清个头绪!
而且她必须要离开这里,带上这个渐渐远离自己的男人,让他远离现在的温柔乡,再犹豫,她可能就会永远控制不住这个男人了。
果然一路上,没有了那些艳丽多情且环肥燕瘦、各具风骚的女戏子们,他将眷恋又还给了自己。她又找到了控制男人的感觉,可是这感觉却是那样的无奈。
她对母亲道“找几个戏班子,进来演几场吧!”
阿娇很纳闷,看见女儿心事重重却有看戏的雅兴,她感到十分不解。但看到女儿那肯定又坚定的目光,她感到这其中一定有故事,道“好吧。”
东南王府请戏班子,那一定是江南最顶尖的一众角儿:
生当然是诸葛冲;
旦必须是杨桂英;
净挑选了窦尔飞;
末请来了关四郎;
丑当仁不让蒋九经;
东南最红的五大老板齐聚在了东南府。
精彩程度堪比一次文化盛宴!激情亢奋点燃了南宫府,两天里,府里了叫好声、嬉笑声,喧闹了整个后院,比过年还要热闹。
转眼间,少了丫鬟、跑了小厮,人人都找准一点空隙,挤在了戏台子下搂上几眼、喊上两声彩……
母女两人却不在意舞台上戏子们卖力的演出,她们静静地坐在二楼阳台上,随心看着对面的戏台子,身后丫鬟、小厮又跑了,难得清静。两天里,思沁已将在欧阳府的一切告诉了母亲。
思沁终于止了口,她觉得已经将那些故事讲清楚了。
母亲一直在静静地听,只是偶尔对一些细节进行了询问。这会儿,她不说话了,思沁想听一听母亲的意见,却发现阿娇的心细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头一次专心在戏台上。
她在一片哄笑声中,也瞧向了戏台,那武丑博得了满堂彩,插科打诨、唱念做打无一不精,真是:
急如钱塘大潮、
慢如小桥流水、
强若漠北虎啸、
弱似江南娇娘;
在一片笑声中,他开始展示他的功夫,一时间全场安静了下来,只有台上武丑在紧密的锣豉声中,发出呼呼的风声——
飘步似凌波仙子、
淌步如瞎子过河、
胯步似蜂蛰猴臀、
蹩步如瘸子舞街……
这功夫,让天下丑角都羞于登台。
阿娇道“蒋九经的丑角演技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了!”
思沁淡淡地道“那不是蒋九经,是欧阳晨风!”
阿娇显然十分惊讶,不自觉地将身体向前,又看了一会,道“你嫁了一个好角色!”
阿娇也被为难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碰到一个对权力没有欲望的男人,很为难!
阿娇道“这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走吧,咱们回屋睡会儿。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些日子,不要想这些烦心事了,等你走的时候,我会给你好的建议。”
这是思沁过得最舒心的几天,她不用想问题,因为有人替她想。没有男人的骚扰,这会儿,她的夫君正沉浸在艺术的海洋。没有人打扰她,这会儿,这个王府唯一有权力打扰她的人——南宫海水,已进入帝都2年了,她在那里如鱼得水,帝都那辉煌的宫殿、无尚的权力带给她的无尽欲望,浪漫的爱情、奢靡的夜生活……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她快一年多没回东南了。
思沁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羽绒被柔软又滑腻,湿润的空气中透着清新,雨后的窗外,芭蕉叶在滴着水,叮咚、叮咚声那样动听。
她第一次感觉这个住了快二十年的王府是那么的亲切、可爱。
她睡着了!
打破这份沉静的又是一个女人,一个比春风更有权力的女人——太妹!
阿娇还没来得急为思沁想出一条最好的出路时,接到了太妹南巡的密诏,她只得将全部身心投入到紧张接驾布置上。
她的男人——南宫海水,她指不上,老男人已快一个月没有回王府了,他在视察南方的秋收,阿娇明白,第二年,南方又会多出一堆绿眼睛的孩子,这会儿,她没有一点怨言,她恨不得男人一年也别回来,她已习惯了独自统治东南。
她对思沁道“我一时半会儿难有好的主意,你跟晨风不能待在临江城里,遇到太妹会有想不到的麻烦,太妹这次带了海冰一同回来,你们也不要见面了,免得尴尬。先去常州住上几日吧。”
常州是江南的鱼米之乡,这里的人们很勤劳,喜欢插秧逮鱼,却不喜欢唱歌跳舞,晨风在在常州没有戏看,他开始闹春了。
这里是思沁的地盘,她再不用委屈求全于男人,她毫不客气地将男人踢下了床,撵到了外屋过夜。
男人像一只委屈的小狗在外屋的床上睡了几个晚上后,他不干了,开始反抗了。没有戏,没有女人,漫漫长夜让他如何度过。
自从思沁鞭笞了第一个给晨风安排夜生活的那个县令后,就再没有哪个江南官员敢给思人送来女人了。
欧阳晨风开始天天缠着思沁,要么让我寻欢要么回家。这可是一个新问题,思沁又不想让他上身,又不想回西北,那就只好给他安排一些大戏了。
她们往北走了200里,来到了江南最北的宜州,这个被北方人认为是南方的州县,江南人却称它为北方的州,是思沁最不喜欢的地方,她之前觉得,这里的人们太像北方人了。
可是这会儿,她无奈只得带晨风来这里听曲。
这是被大山环抱四周的一个州,没有江南那样悠扬雅韵、轻歌漫舞,却有一种江北俚曲山调,高亢洪亮,果然又一次吸引了晨风,他很喜欢这种风格。“跟我们西北的小调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你听这段转音……”晨风对思沁道。
思沁一点也听不出有什么相同,她在想,这些俚曲山调他听腻了,是不是又要闹着回家。
果不其然,没过多少日子,晨风又开始闹她了。“哎!没法子,用就用吧,男人就像一只贪吃的狗,想让他听话,你不能总饿着他,喂他点吧,就会很听话。”看着兴奋得满脸通红,在身上不停忙碌的男人,思沁无奈地想。
半个月后,思沁又可以不让他上床了,因为极夜的天气来了,寒冷与冰雪封住了一切道路,甚至是传递信息的飞奴。
思沁道“从今天起,你不许碰我!除非我同意!你非要回西北,我也不拦着你,你可以找一个马队,先回去!”
掉在床下的晨风真生气了,王子嘛,毕竟会有王子的骨气。他起身头也不回地道“这可是你说的,我明儿就回家!”
他走遍了宜州城,没有一家马队愿意出城,七天后,他把10倍的银子拍在宜州城最大镖局——镇南镖局的柜台上,镖头马老九轻轻地将银袋子推了回来,道“爷,您收回,这钱我看着都眼热呀,要是搁平时,有您这一趟镖,我们这一年都不用再跑镖了。可是搁这会儿,再眼热我也不敢收。我们不能拿命换钱呀,就是我想,我的老伙计们也不会跟着我,您看看,这城里城外,帝国八百里加急驿站都没人跑,哪有人敢出城!不是冻死,也得饿死,要不就让野鬼们杀了吃肉……”
晨风明白,老九说的野鬼,就是遍地的灾民。
他再不闹了,回到思沁卧室嘟嘟囔囔道“这可怎么办,要是让姐姐知道了,还不骂死我!”
思沁道“你安心在这住下吧,你姐姐不会知道的,我们得不到西北的消息,她也一样得不到我们的消息。”
一天、两天……她们就这样在宜州城住了下来。
思沁以为,天气一好,她就可以起程回临江城。可是这极寒天气一天冷似一天,根本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她们被困在了大山里,晨风道“当初姐姐就不同意我们离开西北,你非得要来,这回可好,回不去了,让姐姐知道,我可闯了大祸了!”
思沁看着男人像个窝囊熊,心中有气“南下!当初是为了你的文艺梦!这会来宜州不也是为了你要听曲,这会儿全赖到我身上。再说,你那么急着回去干嘛,西北离了你这个傀儡大王,人家活得更好!”
话说得有点过头,晨风的脸就有点挂不住,他瞪着眼睛盯着思沁,半晌没说话,思沁可不怕他,也盯着他看,她想知道男人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思沁想“你不承认你是个傀儡吗?那你就跟我辩一辩吧!一件事一件事的论一论!”
思沁像只斗鸡一样盯着男人,男人却颓废地坐下了,低着个头,像个闷葫芦一句话也不说。
没有了对手,思沁觉得好没意思,她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寒风停了,只有雪花在飘,在微弱的月光下,一片片像一个个六角的精灵,飘进窗里,思沁看不见它们了,但是她能感觉到它们,那个亮晶晶消失在眼前,爬进了她的脖子里,因为,她感到脖子里有一丝凉……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份凉凉的温馨。
忽然窗前卷起一股黑风,这些小精灵再不可爱了,它们抱成了一团,从窗外飞滚进来,思沁还在享受,待她有了感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大雪钻进了她的头发、耳朵、脖子、袖子里,她啊的一声,向后躲闪。
男人听到了动静,快步走了过来,将窗子关上了。
思沁生气地抖落身上的雪,骂道“这该死的北方!哎,这一切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能见到太阳。”
看着思沁的狼狈样,晨风却心情好了,他开玩笑道“你想见太阳,那就回临江城呗,太妹不是在那里住着呢。”
想到那个该死的女皇,思沁就又想骂人。“你不好好在帝都待着,跑江南来干什么!害得自己一个好好的省亲,却见不到亲人。”
雪化了,水珠滚进衣襟,冷得思沁打了一个寒噤,她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有一种预感,这是一个不祥的冬天!”
这话好神秘,两个人一时都再无语。
同样在诅咒这个冬天的人,还有太妹,她被困在了临江城。
她早就完成了一切日程,可是她走不,没有人能在这冰雪覆盖的路上,翻越回京路上的三道大岗。
日子在人们的焦虑中一天天过去。
终于迎来曙光,寒冬过去了,一切即将恢复正常。
可是却迎来了一个比百年寒冬更加寒冷和惊人的消息:西北沦陷了!
听到这消息,最震惊的三个人,太妹、晨风与思沁。
她们都选择了一个方向——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