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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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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宁欢回到养心殿时已是傍晚时分, 宫人们一见是她,皆是舒了一口气,连通传都不通传, 便连连笑盈盈地掀帘恭敬地迎她入殿。

    宁欢在养心殿住了三年,能在养心殿伺候的又是堪称宫中最精明的一批宫人, 是以他们对宁欢地位的认识比宫中任何人都要清楚得多得多得多。

    他们可是目睹了三年这位小祖宗是如何胆大包天在皇上头上作威作福,而皇上又是如何纵容溺爱她的。

    所以哪怕是如今小主子已然晋封,按照规矩嫔妃入养心殿需得通传, 他们也敢视这条规矩为无物, 见是她来便直接给她行礼,引她入内。

    规矩?他们不能更清楚,在这位小祖宗面前一切规矩都是不存在的。别说他们了,就是皇上在小祖宗面前都……咳。

    总之,于如今宫中扬言皇上并没有那么宠爱魏贵人之说,他们听着更是笑而不语,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位小祖宗是怎样的地位了, 所以任由外面怎么传他们也依旧以最恭敬的态度对待她, 甚至有种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悠然与得意。

    等着吧, 总有一天皇上和小主子会用实际行动打烂这帮爱嚼舌根的人的脸。

    西暖阁。

    听着殿外渐渐传来的花盆底轻叩地面的清脆声响,李玉与圆盛悄然对视一眼, 蓦地舒了口气。

    小祖宗可算回来了, 他们养心殿有救了。

    果然, 下一秒便见皇上扔下手中的折子,眉眼间凛冽的霜寒也化去些许。

    皇帝熟练而自然地走到门口接宁欢, 下意识便捂住她的手:“冷不冷?”

    宁欢笑着摇头:“不冷。”

    她晃了晃手中明黄的手炉:“你给我带的这个还暖和着呢。”

    皇帝眉眼柔和下来,微微弯唇。

    他动作熟练地为她解下身上的斗篷,带着她到炕上坐下。

    李玉已然贴心地端着热奶茶回来, 轻轻放在小几上,而后带着殿内的人悄声退下。

    宁欢看了一眼小心翼翼恨不得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宫人们,好

    笑地看着皇帝:“你又发脾气了?”

    皇帝八风不动地坐着,面色亦是动也未动:“没有。”

    宁欢斜睨他一眼,显然不相信。

    见她这般模样,皇帝支着额头,无奈地笑了:“听了宝儿的话,我忍住了。”

    宁欢忍不住笑了,干脆走到他身侧坐下。

    皇帝顺势将她抱在膝上坐着,心爱的软玉温香在怀,他的面上终于露出几分舒心的笑。

    宁欢搂着他的脖子,柔声问道:“是怎的了?”

    皇帝将将柔和下来的面色又沉了下去,他低叹:“山东、河南一带连日暴雪,爆发雪灾。”

    雪灾……

    宁欢一滞,连忙问道:“那下面可先赈灾了?”

    皇帝颔首:“山东巡抚反应还算迅速,然连日暴雪不停,人力终究有限,何况……”

    皇帝清冷的面上划过一丝凌厉:“也并非所有的官员都忧国忧民爱护百姓,总有些不安分的喜欢借此时机从中贪腐。”

    宁欢微微凝眉:“国之庸蠹。”

    闻言,皇帝一时哑然,而后颔首表示赞同。

    宁欢抬眸,难得恳切地看着他:“对这样吸食百姓血肉的蠹虫,您一定要严惩不贷。”

    看着他家姑娘这般认真且恳切地说出这样的话,皇帝更是哑然,面色柔软下来。他一直知道他的姑娘是一个心系百姓的人,与他同心同德,心性远超一般女子,不是么。

    他温声应道:“不必宝儿说我也会这样做,我已下旨严查在赈灾中有所贪墨的官员,一经查实……”,他声音冷厉,然而话到嘴边却换了个温和些的说法:“严惩不贷。”

    宁欢轻轻颔首,又柔声劝慰他:“你也别太忧心,自然天灾不可逆,咱们能做的便是做好善后的工作,尽力救助百姓减少伤亡损失才是。”

    闻言,皇帝心中一片柔软,这就是他心爱的姑娘啊。

    他抱着她,轻柔地吻了吻她的发,面色柔和下来:“宝儿说得是。”

    眼瞧着便到了腊月,不大安生的乾隆九年即将过去,

    皇帝和皇后也又到了最忙碌的年底,这样的时候宁欢一般都是安生地待在养心殿或是去寿康宫寻太后,这年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日子过得清闲了罢?”,太后笑着睨了宁欢一眼。

    宁欢眨眨眼,厚脸皮地面不改色心不跳,还笑眯眯看着太后道:“还得多谢您。”,她顺势将手中做好的通草花递给太后:“给您做的,好看吗?”

    太后和皇后果然足够了解她,尝到了几次不必早起的甜头,她果然彻底堕落,再没有在清晨早起去长春宫请过安。当然,她心虚之余午后往长春宫跑的次数倒是多了不少,直让皇后好笑。

    太后微微扬起唇角,她又接过宁欢手上的通草花,道:“可仔细你那手,若是伤了我怕是又要被某些人念叨咯。”

    闻言,宁欢不由甜蜜地弯起唇角,面上却一派大义凛然:“他敢!”

    她又嗔笑地看着太后:“您一天天就取笑我,他哪儿敢念叨您。”

    太后斜了她一眼:“从前他是不敢,如今嘛……”,她轻笑一声,故作感叹:“爱情使人盲目啊。”

    与太后相处多年,她的厚脸皮早就练出来了,故而此时听到这般话,宁欢非但不羞恼,反而双手托腮,面含甜意地弯起唇角:“也不知他忙完了没有。”

    太后一噎,嗤笑一声:“若是不乐意待在我这寿康宫还是早些回去吧。”

    她又故作感伤:“人老了就是遭人嫌哦,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宁欢笑不可抑,连连跑到太后身侧去,挽着她哄道:“额娘说什么呢,您怎么就老了,您这般的美人走出去旁人必定会夸咱姐俩怎么都长得这样好看。”,说到最后,宁欢都忍不住笑出来。

    太后亦是忍不住笑了,她轻轻点了点宁欢的额角:“臭美的小丫头,夸别人还要顺带夸一夸自己呢。”

    宁欢挽着太后哼笑道:“我不管,我就是额娘最漂亮最贴心的女儿!”

    太后哑然失笑,却搂住她柔声道:“是是是,我最贴心最漂亮的女儿。”

    宁欢愉快地翘起唇角。

    “

    对了,今年的葡萄酒酿好了,你还要么?”,太后笑问。

    闻言,宁欢霎时眼眸一亮,她将将想答应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面色有些古怪,“要……吧?”

    太后没好气地看她一眼。

    宁欢眨眨眼,心中一瞬划过万千想法。

    上次醉酒之后的事她还记得呢!

    但是葡萄酒这么好喝,又是额娘特意为她准备的,她不要也不大好吧。

    嗯,她可以悄悄带回永寿宫去喝。

    越想,宁欢眸中璀璨的华光越发亮了,最后她肯定地笑起来:“当然要,多谢额娘。”

    这是为了不浪费额娘的一片心意,嗯。

    “我还以为那酒不好喝,竟引得你这般勉为其难。”

    宁欢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其实是我在想我一次喝多少才不会醉。”,说着,她还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太后不由笑了:“也是我大意,都不知你酒量如何便一直纵着你喝,你酒量这样浅,这次可得小心些。”

    闻言,宁欢也耷拉下眉眼:“谁知道呢。”

    太后瞧她这般模样便觉好笑,便道:“果酒到底也是酒,少喝些也好。”

    宁欢眨眨眼,面不改色地应了:“您说得是。”

    太后一见她这模样便知她在想什么,便轻笑道:“喝多了到时候吃苦头的还是你,宿醉后头疼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太后的重点在后半句的头疼,宁欢却不由重点抓取了前半句。

    吃苦头……

    可不是嘛,上次喝醉了可不是便宜了那个不要脸的反倒苦了自己么!

    思至此,宁欢似嗔似恼,面色微微泛红。

    不成,她这次一定要在永寿宫偷偷喝,才不要便宜他,哼。

    她一面神游天外地思索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儿,一面还有心思胡乱地点头应和太后,太后便也未察觉她的异样。

    太后说话间,不经意看向窗外,面上便不由绽开笑意:“又下雪了。”

    闻言,宁欢连忙偏头去看,果然见明净透亮的玻璃窗外纷纷扬扬地飘洒着雪花。

    太后笑道:“你最

    喜欢紫禁城的雪了,葡萄美酒配上富丽肃穆的紫禁城雪景,想来也是不错。”

    宁欢想了想那个场景,不由也弯起唇角:“您说得是。”

    她支着脑袋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看着看着却突然想起什么。

    她也不笑了,微微拧眉。

    见她这般模样,太后便问道:“怎的了,怎么瞧着愁眉苦脸的?”

    宁欢看向太后,缓声道:“您还记得前些日子山东来报遭遇雪灾吗?”

    太后一顿,看向窗外的雪也意识到什么,面色微沉地颔首。

    见此,宁欢便不由轻叹,颇有些忧心道:“又下雪了,不知道会不会加重那一带的灾情。”

    沉凝片刻,太后反倒柔声宽慰她:“疆土这样大,此时京城下雪,其他地方却不一定会下,莫要忧心。”

    闻言,宁欢眼眸微亮:“您说得是,倒是我忘了这一点。”

    而后,她又不由微微凝眉,喃喃道:“也说不准……”

    太后见她这般忧心的模样,便劝慰道:“如今消息来往不方便,咱们暂时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什么情况,你先别给自己增加压力,等山东一带的消息传来再说。”

    闻言,宁欢沉默片刻。

    而后,她轻轻站起来,不由在内室来回走了几步。末了,她轻声道:“我知道。”

    “可是我近来读史书,总会看见百年前甚至千年前发生天灾的记录,于史书而言不过一句‘某年,大饥,白骨蔽野,民存者百无一二。’,但是于真正身处那个时代的百姓来说却是真实的残酷的现实,于史书而言,受灾而亡的百姓只是一个数字,但于那真实存在的千万百姓而言,会是多么悲痛的一生。”,话至此,她不由捏紧了手中的绣帕,看着太后轻叹。

    听完宁欢的话,太后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轻颔首:“你说的是。”

    “那你想如何做?”,太后看着她问道。

    宁欢霎时泄气,她坐到太后身畔苦笑道:“我就是不知该如何做才想着问问您。”

    “古代的老百姓太苦了,如今既然

    身处这个位置,我想,我若能为百姓们做些什么就更好了。”,她看着太后,目光再度坚定起来。

    闻言,太后竟是一滞,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没想到,这个一直被娇养着长大的姑娘,这一刻竟能有如此想法,还是这样的坚定这样的赤忱。

    沉默片刻,太后点点头。

    她不由握住宁欢的手,轻叹道:“宁宁的想法很好,枉我虚长这么多岁,竟还没有宁宁通透,宁宁比我的心怀更包容更宽广,你还记得我们当年的生活,所以也想为这个时代的百姓们做些什么,而我……”

    她自嘲一笑:“整日沉湎于过去与不甘中,将自己围困于狭隘而封闭的世界,过久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竟真的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宁欢一时哑然,回握住太后的手:“额娘——”

    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淡笑道:“不必宽慰我,有些事我自己知道,也让我自己想明白才好。”

    宁欢反倒笑起来:“您不必自责,如今您便可以和我一同想想有什么好法子,咱们也能一同做些事。”

    太后闻言,心中不由柔软。但她无奈地摇头:“可是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也不懂这些建设类的研究。”

    宁欢闻言也不由泄气,她也是。

    太后见此,沉吟片刻,想起什么似的道:“但也并非一点法子都没有,皇帝信任你,你大可同他说说你的想法,术业有专攻,在治理国家上怕是没人能比他更懂了。”

    宁欢认真地颔首:“您说的是。”

    太后握了握她的手,意味深长道:“你也要知道,他不止是你的爱人,更是王朝至高至尊的皇帝,执掌整个天下。他的想法便关乎着天下百姓的生活,你若对他有所影响,自然也会对百姓生活有所影响。”

    宁欢一时哑然,而后轻轻颔首:“对,您说得对,我会的。”

    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笑道:“好了,先别操心了,还是等等消息再说吧,有可能不是雪灾而是瑞雪兆丰年呢?”

    宁欢也不由笑了,应道:“是,瑞雪兆丰年

    。”

    话至此,宁欢忽然看了看外面依旧在肆意飘洒的鹅毛大雪,她想起什么似的,眼前一亮。

    “咱们不若尝试一下用羊毛织成衣物?”

    太后霎时脱口而出:“毛衣?!”,她不自觉看了看门外,而后又看向宁欢。

    宁欢点点头,笑道:“我也是忽然想到原来我在冬日一向穿的都是毛衣,轻薄又暖和,这才想到能不能试一试。”

    太后赞同笑道:“当然可以。”

    但话音一落,宁欢又想起什么,微微拧眉:“但羊毛一向娇贵,于这个时代百姓而言,怕是……”

    不一定能承担得起。

    她看着太后,面色微凝。

    太后一顿,思索片刻也觉她说的并无道理。

    “但这个时代的人们大多将羊毛用来织毡毯,岂不也是浪费?”,太后不确定地看着宁欢。

    宁欢微微凝眉。

    沉吟片刻,太后反倒笑起来:“还是试一试吧,总比什么也没有好,咱们能做一些便是一些。”

    闻言,宁欢也想通其中关窍,心下微舒一口气,轻轻点头。

    “但是……”,她又迟疑地看着太后,颇有些哭笑不得:“我也不会织毛衣。”

    太后反倒不担心这一点:“不必担心,绣房灵巧的绣娘多着呢,同她们多说一说,她们必定能做出来。”

    “可不要小巧古代人民的智慧。”,太后笑着补充道。

    闻言,宁欢亦是眼前一亮:“您说的是。”

    太后见她这般欣喜的模样,便笑道:“若是于百姓有用,可都是宁宁的功劳。”

    宁欢笑着摇头:“什么我的功劳,我不过是受了我们那个时代的便利罢了,归根结底还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太后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自信,坦然赤忱的少女,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好孩子。”

    她比宁欢多活了这么多年,却少了宁欢这样赤忱的心。

    她想,她或许也可以如宁欢所说,为这个时代的百姓们做些什么,也不枉费身居此位,不枉费那个时代对她的教育,比起整日沉寂于这寂寂深

    宫,能尽己所能做点小事,显然更有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21 18:32:41~2021-04-27 17:5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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